但是此刻,她却只想笑,泪意被生生的忍了下去,她也有些怨恨的瞪着眉头皱成一团的施瓦茨,微微勾起的唇角却几不可见的颤抖着。
"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呢?弗里德里希上校?你现在的表现简直可笑极了,悲愤欲绝的来向我控诉?是我曾做过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了吗,或者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们曾经确定过某种关系,足以让你这样毫无顾忌的用语言对我进行诋毁?"
"我爬上谁的床,又与你有什么关系?我肮脏下贱?你以为你又好的过哪里去,你的手上染满了无辜人的鲜血,你的身下不知道躺过多少形形色色的女人,你更脏更让我觉得恶心!"萨琳娜说了两句就开始喘起了粗气,因为施瓦茨在她脖颈上的压迫,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施瓦茨听了萨琳娜反驳的话更加怒火中烧,可是此刻萨琳娜的表现明显有些不对劲,他强抑心中的怒气把手从她脖子上拿开,皱着眉头望定了萨琳娜。
"你怎么了?"
萨琳娜浑浑噩噩的瞪着视线中逐渐模糊的施瓦茨,胸口的起伏慢慢虚弱起来,施瓦茨仔细嗅了嗅,逐渐加深的血腥味让他背上一凉,猛地打了个机灵,他蓦地从床上矫健的弹了起来,飞快的拽开了萨琳娜盖在身上的被子。
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萨琳娜被子下的身体并非是他想象中的****的,而是密密麻麻的缠满了绷带,现在绷带的缝隙中正缓缓的渗出血水,她的双腿摆放的姿势不太自然,似乎是受了撞击后刚刚接好的样子,小腿骨一处绷带比别的地方都要厚实,看包扎手法,竟然是做了外科手术的样子…而这种类型的手术,一般只有偶过严重枪伤的情况下才会进行!
"怎么会这样…"
施瓦茨表情有些错愕,他震惊的看着奄奄一息的萨琳娜,心尖猛地抽紧!
"医生!快叫医生!"施瓦茨对着门外大声吼道,眼睛完全成了骇人的血红色。
莱希特赶回来的时候怀特医生和他的助手们还在房间里忙着给萨琳娜重新包扎,施瓦茨站在窗口一边抽烟一边面无表情的听着尤迪特兄弟向他汇报情况,施瓦茨仿佛没有感觉带尤迪特兄弟对他的怨愤,只是垂眼听着他们平淡无奇的讲述,手中的香烟越捏越紧。
"怎么回事?"莱希特皱了皱眉头,不悦的低声询问。
"萨琳娜小姐醒来后,弗里德里希上校进去了一趟,然后就…"
莱希特听后身形一顿,再抬起头嘴角竟然挂了笑,可眸光却冷的让回话的属下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凉薄的定定打量着施瓦茨。施瓦茨仿佛有感应般,同样面无表情的扭过头看向莱希特,两个男人目光相交的瞬间,整个走廊的空气蓦地一寒,在这炎热的盛夏中,生生让人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透到了心脏。
似乎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片刻,两个杀气腾腾的男人不动声色收回了视线,只是走廊上的气氛却压抑的让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尤迪特兄弟对视一眼,从对方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忧虑,这种情况还是早点向李曼先生报告一下比较好,两兄弟在心中暗暗想,被这两个强势的男人同时盯上,萨琳娜小姐有麻烦了。
"****里希上尉。"施瓦茨挥手示意下属出去,不紧不慢的踱步靠近莱希特,"关于不经您允许就贸然闯进您的房间的行为,我表示歉意,只是我仿佛在您的房间里见到了找寻许久的一位故人,等医生医治完毕,我想将这位故人带走,想来您也看出来了,她的伤势还是回到德国才能够得到更好的医治,我已经安排好了后天的飞机,中国剩下的外交事宜就麻烦上尉暂代处理了。"
施瓦茨带着惯有的优雅的微笑,深蓝色的眸子看不清情绪,右手却不经意间轻抚着扣在腰间的配枪,威胁的意味十足。莱希特的眸色更凉了,原本挂在嘴角的微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了起来,凌厉的眉目间戾气一闪而逝。
施瓦茨这就是在以势压人了,他们虽然属于两个阵营,但是施瓦茨的军衔却也的确是比他高,不管两派人马私底下斗得有多厉害,可是明面上却绝对不能撕破脸,这也是双方心照不宣的规矩,因为,元首的底线,是谁都不能轻易触碰的。
"您说笑了,弗里德里希上校。"莱希特淡淡道。
"哦?"施瓦茨面带趣味的看着莱希特,冷酷的眼中已经带了跃跃欲试"这么说,你是要抗命了?上尉也是常年带兵的人,境外无故违抗军令的后果想必也是了解清楚的吧。"
"当然。"莱希特一板一眼道,"作为一名合格的德意志军人,违抗军令的行为也是我所不齿的,只是,我新接到元首的任命,要从国内新调一批物资入中国,不幸的是,闲置的飞机刚才已经全部被派遣了出去。而且,列那少校已经紧急被调回国,相信元首任命您全权接受中德外交事宜的任命即刻就会下达,所以说,您刚才的话,真的是说笑了。"
施瓦茨按在配枪上的右手一紧,死死的瞪住莱希特,眼中的火炎都要喷出来了,列那那个混蛋,竟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脚!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作为慕尼黑地区的总负责人,施瓦茨在这种时候是绝不应该离开德国这么长时间跑到中国来的,但是因为他的势力范围大,再加上长久以来的积威并没有人敢对他的行为提出质疑,就连元首也因为弗里德里希家族的缘故对他的行为原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却不代表希特勒对施瓦茨并没有不满,只是始终找不到契机来打压他罢了。
这次列那被调回去,施瓦茨被莫名其妙的留在中国,绝对是列那在暗地里动了手脚,给了元首机会将他们两人对调!想到这里,施瓦茨气得脸色铁青,闭了闭眼,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两下,再睁开眼,竟然就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