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承……惘?寇寇突然想起了一个词——叫做成王败寇!这这这……情何以堪!
承惘——寇寇——成王败寇!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单靠名字就给败了?!
于是干巴巴一笑,假作没听清:“哦,汪汪啊,汪汪你好,我叫寇寇。寇是草寇的寇,不是豆蔻的蔻更不是梅菜扣肉的扣……”
承惘抬头瞧她一眼,觉得这女人大概脑袋坏了,还是别理了,于是转身自顾自离开。
寇寇好一阵失落:“美人儿,你别急着跑啊,我能帮你把脸上的印记去掉的哦……还有,我可以帮你把压制身形体貌的毒物去掉,让你恢复本来年岁——”
承惘蓦然转身,言语有些发抖:“你……你——”既然她能看得出来,也许……真是自己的救星?自己早就不想被禁锢在八岁的身体里面了!
寇寇立即站定,点头认真道:“绝对不骗你!”
复又打蛇随棍上:“不过你得跟我走……放心,姐姐会疼你的!
天色渐沉,刚散去的云雨似乎又有些聚拢的兆头。
看似八岁实则廿二的承惘美人儿在前走,寇寇在身后跟,边跟边在小美人儿身侧绕前绕后笑逐颜开的叫名字,混脸熟:“惘惘,汪汪——”
旁人眼里,就是一个小姑娘在绕着一个八岁小孩子满街学……学小狗叫。这情景,当真诡异。
寇寇走的好好儿的,调戏美人儿调戏的正得劲,突然后脑勺被人重重一敲,有人在耳侧轻笑暗讽:“好端端地,学什么狗叫?”
寇寇气急回头,一看之下,扑上前来激动万分:“鼠鼠鼠鼠!你出现的正好,我刚刚迷路了,找不到回去!”
楼恕书看她一会儿功夫就弄的灰头土脸,眼里神情却澄澈不做作,一副落水小狗抓到了救命稻草的可怜模样,原本的气恼也微微有些散了,低声斥责道:“找不到路还胡乱跑什么?”
寇寇好不可怜的道:“你知道我找不到路还不快点出来……”
突然神情一变,面如土色:“对了鼠鼠!我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睡觉?”
……师娘说过,良家妇女,是不能在花街柳巷过夜的。虽然寇寇知道自己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但自认还挺良家,所以——“鼠鼠!难道说……我昨晚对你做了什么?”
寇寇满脸惊恐,抬头望着楼恕书。
楼恕书唇角颤了颤,自己的耐性,还真的是愈来愈发的好了……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突然被一双软软暖暖的手捂住了唇。
寇寇踮着脚,毫不在乎的用摸爬滚打折腾出来的泥爪子盖住风流公子哥儿能吹出莲花的嘴,神情忐忑:“鼠鼠,在你说话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看你刚刚吸了那么深的一口气,想来应该撑得住,那我说了啊……”
楼恕书鼻间嗅到一阵淡淡的药香,和一股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楼公子心间震了震,视线缓缓下移,果然在自己唇上发现了一双天上有地下无,脏的世间无二风头无两的……泥爪子。
楼公子额边青筋跳窜。又缓缓抬头,看见罪魁祸首正满含期待的看着自己,才想起寇寇方才说了什么,于是忍住一巴掌挥开泥爪的冲动,慢慢的,沉重的,点了点头。
寇寇得到首肯,郑重开了口:“不管我昨夜把你怎样了!我都不会对你负责的!”
说完了,隐了凶狠神色,眉开眼笑道:“好了鼠鼠,你可以说话了……”
想起来自己还捂着人家的嘴,赶紧把脏手撤掉。拿开以后,吃了一惊。面如冠玉风华正茂的风流公子哥儿……脸上多了十指泥痕。
寇寇眨眨眼,定定神,尴尬一笑,慌忙扯出袖子来给他擦。
哪知越擦越脏。
楼恕书脸上的笑越来越艳丽诡魅,寇寇只觉身侧冷风阵阵,阴森森的,冻得人打颤。后退了两步,差点被人绊倒,回头看时,是承惘小美人儿驻足身后。
楼恕书笑如百花齐放:“寇寇,你莫担心,你不用对我负责,因为——我已经决定对你负责了,寇寇娘子……莫不是嫌弃为夫样貌太过惹眼,刻意给为夫招呼两把泥,好引人耳目,避过来去纷杂的行人注目吗……”
寇寇惊一跳,认认真真的细细揣摩了如此之长的一段话后,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它怎么似乎有些不够用了……
但是鼠鼠素来狡诈,诡计多端,不管他说什么,自己只需要摇头拒绝就好了!
于是匆忙摆手:“不用不用……负什么责啊……好麻烦的……”
“喂!”承惘觉得自己有被忽略的征兆。
寇寇回头看一眼,乐的可以岔开话题。
“鼠鼠,对了,这是我新劫来的美人儿,咱们带他一起回吧!”
楼恕书皮笑肉不笑:“寇寇,你莫不是淋雨淋得糊涂了?你觉得本楼主……像是随便养闲人的人吗?”
承惘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寇寇琢磨了一番,想起来鼠鼠这厮极是抠门,要他多养一个人,还真是有些麻烦,但是这小美人儿身上中的毒很杂很多,用来试药当真再合适不过,不能轻易浪费……又想到现下鼠鼠有求于自己,若是——
寇寇心念一转,声泪俱下道:“军师,你就收留我妹子吧……”
“妹子?你妹妹?”楼恕书俯唇过来,笑的殷切,言语却冷:“清风寨何时多了这么一个……秀气漂亮的小孩子?”秀气漂亮四字被加重了,显得很是言不由衷。
寇寇抹一把虚泪,认真道:“鼠鼠,你要相信我。”
楼恕书诚恳点头:“我也想信,不如娘子你先给我一个比较说得过去的理由?”
寇寇皱眉苦恼万分:“这可是我妹子啊!虽然我不能保证她是我亲妹子,但我能保证,她一定是她娘亲生的。”
而后饱含期待的仰头甜笑:“鼠鼠,你明白了吗?”
楼恕书移开一步,走至承惘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回过头来:“好像有些明白……娘子,为夫说了多少遍了,扯谎之前,一定要记得把自己的条理理顺。看看,把自己绕晕了吧?”
寇寇装傻充愣:“什么晕不晕的,鼠鼠,你不要这么直白……”而后才慢三拍的反应过来:“鼠鼠,你满口乱叫什么!我寇寇的便宜是这么容易就能被占的吗!小心姑奶奶来了脾气,洗劫你们明月楼!”
楼恕书转过身往前走,淡淡道:“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