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吧,”大夫人为难的说:“老爷说了,这鸽子只有家里发生特别重要的事才能用,比如您过寿辰。详谦很忙,我们随便发信鸽,会影响他做正经事的。再说他已经回来了,就是这时候不知道去哪儿了,晚上总会回来睡觉的。”
“他都回来睡觉么,你去看过?”老夫人问道。
“不瞒婆婆,我去过两回,还真没见他。”大夫人有些气短。
“这孩子连觉都不好好睡,身体垮了,怎么给我生重孙子。”老夫人很担忧。
老太爷笑道:“详谦是习武之人,他觉少,你以为像你。”
老夫人气鼓鼓地说:“死老头子,等将来你没有重孙子抱,你就后悔吧。”转身对大夫人说:“不能再等了,赶紧去发,让他马上回来。他爷爷跟我都是有今日,没明日的,我们等不来了。”
老夫人一向强势,家里谁也拗不过她。大夫人想,这也是个机会,自己也想赶紧抱孙子的,就遵照老夫人的话办了。
果然奏效,不多时,详谦急匆匆赶回来了。他其实并未走远,只是几年没回来,去会会故友。
林老爷不在,详谦一回来就找大夫人,听说大夫人在老夫人处,急忙赶来。
一进屋,看见大家都神闲气定地坐着,明白上当了。
“详谦,快过来。”老夫人拉着详谦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乖孙子,你常年不在家,好不容易回来了,也天天逮不到人影。”
详谦刚想说话,老夫人打断道:“不要说你忙。”
详谦笑了笑,没言语。
老太爷同情地看着他,说:“让我们又会赚银子,又要陪你们,把我们劈了吧。”
老夫人变色道:“你能歇会么?你不想抱重孙么?你还有时间等到晓谦长大么?而且,晓谦长大了,也和他哥一样,怎么办?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抱上重孙子?”
四个问句噎得老太爷无语,详谦也知道所以然了。
“详谦,你还年轻,但是你爷爷和我老了,我们不能等了,你爹娘也老了,像他们这个岁数,很多人孙子都会跑了,看别人儿孙绕膝,你爹娘什么心情,你知道么?无后为大,我们家也不能例外。没什么好说的,你要马上成亲——你不成亲,把重孙子给我抱回来也行,林家是通情达理的。不过,为了孩子好,最好成亲,等我过了寿辰就成亲,我们家要双喜临门。”
详谦哭笑不得:“奶奶,我和谁成亲呢,和我自己?”
老夫人喜笑颜开:“这个好办,交给奶奶和你娘了,我们这就去给你张罗。我孙子这条件,那姑娘还不得挤破门。就这长相,绝对让姑娘们一见误终身。乖孙子,你没事不要到处跑,省得害人家姑娘得相思病。”
详谦扶额苦笑。
“要是我们选的你不喜欢,那你自己选,好吧,你想选谁就选谁,不管对方家势、相貌、人品,只要你相中了,只要能给我生重孙子就行。生了孩子,你将来再有中意的人,你要娶过门,也随你,行吧?——除了咱家,谁家能做到这份上呀。你多有福气呀,摊上这么通情达理的长辈。要是在别人家里,早就把你绑着拜堂了!绑着拜堂了!给你娶亲,只要对林家有益,管你喜欢不喜欢。”
谦谦不服气地说道,“奶奶,您太偏心了,我们女子出嫁都要以林家为重,男子就可以随自己心意了?”
老夫人笑道:“林家的男子责任都重,我们做女人的就体谅他们吧。”
大夫人也道:“你爹给你们挑的女婿哪个差了?。”
谦谦气的不说话。
详谦满脸愁苦地对谦谦道:“我如今还不想娶亲,非要我娶,哪里随我心意了。我……”
“你什么你,给林家传宗接代是你最重要的责任,比什么都重要。我们家缺银子么?我们如今缺的是孙子。你要是不生,你让晓谦成亲也行。”老夫人觉得对详谦不能太客气,要拿出长辈的威严。
“我……考虑下吧。”对老夫人,详谦还真没办法。
大夫人了解儿子——他可不是个言而有信的君子,起码对家里人,在有些事情上,说了不算,能赖就赖。说道:“你可不能唬我们,你这么些年可没少唬我。谦谦,你带着其他人先退下。”
谦谦不知所以,虽然不满母亲有事瞒着自己,但是不敢造次,只好听大夫人吩咐。
看人都退下了,大夫人说:“我们这边你先娶,那边你可以再娶么,这边的孩子归我们,那边生的归她们。”
老太爷哈哈大笑:“你们干嘛呢?”又拍着详谦的肩膀,满脸同情地说:“乖孙子,你的任务很重呀,这都怪你爹,年轻时不加把劲,给你多生几个兄弟,如今把重担都压给你。你要吸取教训,不能将来让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
老夫人乐了:“老头子一辈子说话都不中听,这次终于有长进了,不枉我这么多年操心费力。”
详谦一脸苦涩,道:“到哪儿都不能让我清净会儿,要银子不算,还要孙子。”
大夫人笑道:“儿子,那是因为你能干。你就辛苦下,我们都很知足的,生……两个给我们就行了,可以吧,婆婆?”
老夫人想了想:“那就先两个吧,以后再说。”看详谦邹眉,老夫人好心提醒:“多娶几个就行了,同时进行,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
“你要是还没有中意的人,那我们就先替你张罗了。”大夫人道,又转过头对老夫人说:“婆婆,我房里的嫣儿如何?您见过的,那模样、通身气派,放在大尹城名门望族的小姐堆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不用烦劳奶奶、娘了,我自己来就好。”详谦赶紧说。
老夫人道:“咱们家都是通情达理的,也是信守诺言的,你说自己张罗,那我们就不插手。你看看其他家,哪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们家呀,真把你惯坏了。凡事都有个期限,三个月,给你三个月——时间很充裕吧,要是三个月后,还没有孙媳妇进门,我和你娘可要给你搭把手。记着啊,咱家人都是说话算话,不会耍赖的。”老夫人特别强调最后一句。
老太爷接话道:“详谦,爷爷说句公道话;我们周围和你年纪相仿的公子们都当爹了,还有你的几个堂兄弟,有的都抱好几个了,忙不是理由,你要是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说出来,你奶奶刚说了,咱家人都是通情达理的。你的理由能说服我们,我们就不逼你成亲。不过,我们认可的理由……只有一个——你不喜欢女子。如果真是这样,虽然我们很受伤,但是,林家家风开明,我们不逼你、不难为你,你可以不娶妻生子。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都坚信你是个正常的孩子,是吧?”
详谦苦笑着说:“您可真会想,爷爷……我就是没碰到想娶的人。”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有几个人是碰到想娶、想嫁的才成亲、才生子的?你呀,都是家里把你宠坏了,什么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先娶着,以后碰到你喜欢的,再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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