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江边牛排吃得食不知味。郭夕放下手中的叉子,拿起背包准备付钱后离开,原本是客人的自己,被容静一闹,弄得大家不欢而散,只得自己买单。不过,买单也没啥,只不过,左翻右翻,就是不见钱包的影子。
郭夕有点急了,看了看服务员,看了看身边的人,并没有人发现了她的囧样。于是若无其事地拿出手机给言叶拨过去了。
悦耳的铃声响起,马博微笑了一下说:“言总,请便。”
言叶抱歉地笑了一下,拿出电话,便接起了:“喂。”
“什么?没带钱还出去吃东西。”言叶纳闷。
“你先坐一会儿,我待会儿就来。”言叶挂了电话,继续坐在马博对面,两人面前各放了一杯咖啡,相谈已久的样子。
“刚刚你说的郭威昀是什么来头?”言叶问。
“据我所知,他是容志忠的一个老朋友,具体什么来头,我也不太清楚。”马博说,“不过,我感确定的是,那张照片上的女人确实是江鹏的妻子,文玉清。”
言叶点点头,继续问:“你是说,文玉清与容志忠两人是夫妻?”
“这我就不知道,只怕瑞江的倒闭跟文玉清有很大关系。”马博说。
言叶沉默了一会儿,他说:“现在越来越复杂,我也不便在将你留在这里,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马博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打算,看看能不能自己做点事,自从懂事以来,每天都想到报仇,自己活得一点也不轻松。哎,现在想想,又是何必,死者已矣。”
“你能这样想,当然最好。”言叶说。
“不光是我,言总,有时候能放下也得放下,让自己和活着的人轻松,也许才是最重要的。”马博说。
“我不一样,我是已经被赶上架的鸭子,我若不动,就只有被别人宰杀的命运。”言叶叹息道。
“那我祝言总一切顺利。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通知我。”马博露出从未有过的善意,他的语气有些像江湖人士。
言叶笑笑,两人握手后,便各自离开。
言叶让王浩安排好公司的大小事务后,一边想着容志忠和那个叫文玉清的女人的事,一边驱车去江边接郭夕,午后的天空突然聚拢了一大片乌云,遮盖了整个城市的天空。江边的游人渐渐减少,车辆却越来越多。
如同一种预告,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一阵阴风吹过,郭夕打了个寒战,她的眼神一直在江边公路上的车辆中搜寻,希望言叶快点到来,她此刻如坐针毡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难受,连服务生都看了她不知多少眼了。她只得再次点了一杯咖啡,若无其事地慢慢喝起来。
终于,一辆黑色的汽车在江边停了下来,言叶从车里出来,玉身挺立,他径直朝着咖啡馆走过来,风扬起他的银灰色的风衣,衣裾翻飞,郭夕想到两个词: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只是那种温润中多了一丝凛冽的霸气,翩翩依然。
他径直向柜台走去,结了帐向郭夕招手,郭夕便立即提起包向他跑去,一把挽住他的手腕说:“还是哥哥最好。”
言叶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你什么时候能改掉你这个粗心的坏毛病给我省点心。”
“不改不是更好吗?”
“有什么好,我放下言氏几百万的生意来给你结账,因小失大不说,还倒贴了一顿饭钱给别人,这样的生意我可从来没做过。”言叶说。
“可是你却乐的一下午的清闲,还有美女相伴,这可是几百万也买不到的好事,人生得意须尽欢嘛。”郭夕说。
“哈哈,小夕什么时候懂得这样的大道理了。”
“一直都知道啊。”
两人进了车里,言叶问:“小夕,想去哪里?”
“去莲花湖吧,我突然想划船。”
“遵命,夫人。”言叶笑着启动了车子。
郭夕听到这两个俏皮的字,不由得心旌一动,脸就红了,她责备道:“胡说说什么呢!”
言叶看着眼里,不由得扬起了嘴角,并且慢慢加深。
“哥哥,问你一件事。”
“你说。”
郭夕突然小心翼翼起来,她放轻声音说:“哥,我很感谢爸爸妈妈将我养大,也感谢哥哥这么多年照顾我,我即将问的问题,并不代表我不想念爸爸妈妈,相反,他们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言叶皱起了眉头,他一边开车一边扭头看了看郭夕,她面色凝重、认真,她说:“我想找我的亲身父母。”
言叶顿时心里一怔,果然,这个问题迟早还是得面对,只是没想到这么早,他觉得自己有些难以应付,他明白自己心里的想法,也明白郭夕的想法。
郭夕见他不言语,继续说:“你听马博说过郭威昀的事吗?”
“没有。”生冷、强硬的语气,言叶的回答快得有些奇怪。
郭夕愣了一下,很快就感觉到了那种不自然的成分,她说:“你撒谎,根本就是听说了。”
“没有就是没有,你也别再执着了。”言叶语气稍稍柔和了些。
“马博在哪里,我要再问他一遍。”郭夕有些不悦地说。
言叶明显有些生气,他说:“不知道。”
“那你可以告诉我马博曾经对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吗?”郭夕说。
“他没跟我说那方面的话。”言叶说。
郭夕死死地看着言叶,良久后,她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言叶笑了一笑,说:“别乱想了,乖乖的,我们去划船。”
郭夕生气了,她冷冷地说:“不去了。”
言叶只得将车在路边停下来,他再次耐心地问:“那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
“那回家去吧。”言叶说。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回去了,马上就从山上搬下来。”郭夕说。
言叶无奈,他说:“小夕,你也不是孩子了。”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言叶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冷着面孔不再说话,仿佛拿这样的表情掩饰自己内心的秘密一般,其实,那又何尝是秘密,只是他心里恼怒,他害怕什么难道她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