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地总算把考试过完,全校人像疯了一般迅速地收拾行李,挤车离开了严寒的武汉,这片净土总算是安静了。我也在寝室瑟瑟发抖并兴奋地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寝室在我的大吼大叫并糟蹋下变得鸡飞狗跳,雪落从来没见过我这么高兴,有些吓到,但还是真心地祝我寒假快乐。望着她纯真的眼眸,我一句质疑她的话也说不出来。我心眼小,虽然彭熙不是我的私有物品,但眼看雪落侵入我们之间,我极不适应,可我没理由怀疑她对我用心,她就像个小孩子,哪经得起我的居心叵测,倘若怀疑生误,我们的关系肯定无法修复,而彭熙若喜欢她,我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王芳早就收拾好了行李,一考完就上车回家了。她离开后,整个寝室好像清净了一半,任我在寝室欢天喜地,唯独盛姐不在,她很少回家,这么冷的天,外面还下着蒙蒙细雨,她能去哪儿?
我在六楼的天台上找到了她,她屹立在围栏边。天台的风很大,我甚至能听到风的呼啸声,盛姐穿着黑色长风衣,长发披下,有些凄凉,我还没靠近,就听见她淡淡道:“你们都要走了吧?”
面对着她,我突然高兴不起来,只是很平静地说:“嗯,我是来找你的,我们一起走吧?”
“去你家吗?我能去哪儿,不过都是一栋建筑罢了。”
她的语气很失落,完全没有放假的高兴,据我所知,盛姐的父母亲戚都在一起,而且家里条件又不错,绝对比学校好,但每次说到家庭,她身上总会露出一股孤单的气息,彷佛任何人都无法靠近。
我纠正她道:“盛姐,马上要过年了,你总不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吧,应该要回家和家人团聚的。”
她似乎在冷笑,“我吗?他们要的只是成绩吧,一个有着卓越成绩的完美躯壳,不管它是男是女,是否姓盛。我算什么,标榜不了成绩,我根本无处可去。”
她的一席话让我无从劝起,我虽然不怕回家,可就像所有人一样,年夜饭桌上的谈话也是我最惶恐的,盛姐的家庭比我严峻,所以她如此不愿回家。
天台上很冷,风好像都吹进了心里。我上前去拉她,“盛姐,天台很冷,我们回去吧。”
她不经意地甩开了我,道:“回去?回去看你们欢天喜地地回家的样子吗?这儿很安静,别打扰我。”
“盛姐,家……”
她很厌烦我再提到这个字,突然发怒:“滚啊!你们都不懂我在这里干什么!看笑话吗!”
我退出天台的时候听见她仍在冷笑:“家是什么,是棺材吗。”
我失魂落魄回到寝室,雪落急忙凑上来问盛姐怎么了,我凄然一笑:“她大概申请留校了,用工作来麻痹自己。”雪落心领神会,牵起我的手道:“我们一起走吧。”回家有个伴的感觉很温实,我拖着箱子关上了门,和雪落缓缓向校门走去。
站牌下都是一张张热切渴望回家的脸,还有的在高声谈论,互相承诺来年要带家乡特产来分享,显得大街上都暖融融的。我们都是离家的游子,家里再有万般不好,这一刻回家的心情都是刻不容缓的,见一见年老的妈妈,看一看还在外奔波的爸爸,谈一谈自己的校园生活,其实我们并没有多大的结解不开。
望着满街回家的学生,雪落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道:“园园姐放假了吗?她也是今天回家吗?”我一惊,该死,我都忙忘了,也不知园园的妈妈回来没有,她家里有人没有。只是雪落提醒我想起她,让我感觉雪落已经和四人行密不可分了,让我这个越来越像局外人的主演有些伤感。
我狐疑地问她:“你不生园园的气吗?”
她粲然一笑,“有什么好生气的,新人加入,都会不适应的,何况,她也没有对我做什么,这么长时间,她应该消气了吧。”
她的解释天衣无缝,好像预示着以后必有的五人聚会一样,对于这没有规则的组合,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
园园在电话里兴奋异常,除了终于摆脱了武汉变态的天气外,久日空荡的家里女主人回归,而且妈妈的新形象都令她十分期待。难得她能这么开心,这个年,我们都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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