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风跟随女人上了马车,坐在四平八稳的车厢内。车厢内除了女人和妇人,还有一位年轻女孩,神情同样高傲。模样和妇人差不多,高高的鼻梁,总让她看上去觉得有点突尤,那双单眼皮的小眼睛,装作忧郁地看着窗外。她暗叹,小小年纪,肯定是跟风,学什么时下兴起的神态了。
依风很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同样望着窗外,因为她非常好奇,好奇这个世界一切神奇的东西。妇人和女孩同时撇撇嘴,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女孩更是嘀咕了一句:“乡巴佬。”依风翻翻白眼,这个小身板看山去才两岁,好奇也是正常的吧。
而女人听到后,脸上突然一红,因为她刚才偷偷也在看着外面,转眼见到是说她女儿,顿时松了一口气。任由女儿打量外面,撇清自己。
马车的车轮“咕噜噜”地转,拉车的动物并不如它模样看上去那样笨拙,而马车明显也比她认知中的好很多。她以为平滑路段才会如此顺畅舒服,而事实上,马车经过颠簸的路段也不会震得厉害,她们在飞快的前进,有点像坐在小汽车中的感觉,但又好了几分。
马车在途中多次停下,而依风观察到,它都是在到达一个城镇的大门才会停下小会儿,很像古代中国设置的关卡。辗转多个地方后,天色也昏暗下来了。她们也终于到达目的地——塞立巴纳城,别称魔法之都。
女孩脸上难掩兴奋之色,迷醉地看着城中的一切,喃喃道:“我一定能找到属于我的白马王子。”
依风刚才就注意到女孩莫名其妙的情绪,一直看不出这里有什么不同,除了繁华点,多了点商铺。现在终于弄明白了,女孩来这里原因不止是学习魔法,还要来“吊凯子”的。不知道是她母亲从小到大的教育,还是她本来的少女梦想。看样子,在场的人,除了她,目的都不太单纯啊。
妇人递给车夫两块银晶,指尖碰到车夫的手掌,立刻嫌弃地拿出手帕擦了擦。
车夫不在乎妇人什么反应,赚到财富就好,反正以后未必会遇到,遇到了也不载这样的人了。到时候谁逞威还说不准呢。
依风笑了笑,这些人都是人精,什么人没见过,比这更拽的也见过,也能看得出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对面两母女只占了个还有点财富的程度,肯定不是有权有势之人。这种人最喜欢宣扬自己多有钱财,典型的狗眼看人低。
女人对妇人欠欠身,道了声谢,扯着依风的手臂转入拐角处。
入黑的城市安静了很多,偶尔能听到老鼠的吱吱叫。女人在行走过程中,向途中两人问了两次路,一次是纯粹问路,另外一次当然是遇到让她眼睛发金光的男人。缠绕对方一会儿后,对方依然对她不屑一顾。她才悻悻地放开“金龟”,继续走她的路。
边走边骂:“没眼光的男人,只懂在那些小姐的肚皮上滚。”
依风心里腹诽道:“小姐也懂得赚钱后放人,你可是会贪得无厌的缠人一辈子,倘若对方钱财撒尽,估计你都另结新欢了。”
她们拐过很多条小巷后,到了一个与外面环境相反的街头,这里站立了很多商贩,只是他们贩卖的东西是人而已。果然这些事情是需要在黑暗下进行的,若摆在明面上进行,就是在打城市管理者的脸面。
小贩们一看到有人前来,都热情地迎上去,询问要买什么人。
女人毕竟没有给别人恭维过,答得有些结巴:“我,我是来,来卖东西的。”
这句话立刻让所有小贩热情退却,也有人品评道:“是这女孩吧,瘦骨嶙峋的,不值钱。”
其他人也跟着嬉笑起来,更有人调笑道:“不知女孩从哪里拐来的,如此狠心的女人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身边有一个没什么价值的女孩,的确烦人。”
女人立刻反驳道:“关你们什么事?我要去最好的店去,不与你们一般见识。”
所有人都鄙夷地看她一眼,正在商讨价格的客人只看她一眼就别过头去,对她提不起一点兴趣。
女人快步走出这片地方,推着依风往前走。
依风不紧不慢地走着,她身上的伤痛还没有完全好,指望她走快点,没门。女人多让人嘲笑一会,她心里更加痛快。
当她们来到最大的人口贩卖场上的时候,与小摊相比,这里人气很足。
这里摆放了很多铁笼子,里面关着“货物”。他们不是无精打采,就是昏昏欲睡的。还有些动物被关在特殊笼子里,依风猜想,这些许是珍稀动物,不能摆在外面贩卖的。
女人找到管理买卖的负责人,与此人谈笑风生,谈了一会儿后,提起“卖女儿”的问题上。
负责人板起脸,“夫人风趣,但我们这里可是明码实价的。是什么货品就卖什么价钱。”
女人有些生气,不过她也不是真的想勾引负责人,她的眼界高着呢,不是富甲天下的,她基本上都看不上。
依风祝愿她一辈子找不到依靠。找到也是找个烂头**,或者好色老头。
负责人上下打量依风,“两岁的小娃子,最多值五十银晶。”
女人尖声道:“什么,五十银晶?你还不如去抢。十块紫晶。”
“十块紫晶?你才去抢呢。没商量。要卖不卖。”负责人在这里什么人没见过,敢问这里压价谁不会的。
女人忐忑地看着负责人,转头剜了依风一眼,放低价格:“五块紫晶。”
负责人举起两只手指,“两块紫晶,最多这个数。”
依风打量周围的环境,完全没有作为货物的自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两人讨价还价后,最终以两块紫晶加三十块银晶成交了,女人很潇洒地拿着货币离开,还不忘对途中的小年轻抛媚眼。
负责人斜眼瞄了瞄她,“母亲走了,你不伤心。”
“这样的母亲留给你吧。做我母亲?她没有资格。”依风淡淡地说。
这使负责人不由得高看依风几分,成交场上,有谁被卖了还能如此冷静面对的。像她这样的年纪,又是女孩,应该哭闹不止才对。心想,“是块好苗子,培养一下,能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