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我们没有预备队,放开打,我已经命令炊事班把我们所有的子弹全都运过来,管够!”闷宝说道。
侦查连的军官恍然大悟,不约而同地看向闷宝,副连长轻声说道:“闷宝,团座要是知道了,20军棍或是7天禁闭,肯定少不了,这个连长你也别当啦!”
“我怎么啦?”闷宝问道。
“你说你怎么啦?除了我们侦查连,全师上下,弹药将尽、粮食将绝,我们连库存的子弹和炮弹原封不动。现如今,200师两个营的弹药总量还没有我们一个连的多,要是让师座知道了,师座也饶不了你!”副连长说道。
“我用缴获的日军武器弹药和600团2营、师直属特务连换,我没违反军纪!”闷宝说道。
“2营长和特务连长要是知道我们连没有动用储备弹药,肯定跟你拼命,19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200师是个整体,侦查连只是200师的一个作战单位!”副连长说道。
“我知道错了!”闷宝回答道。
鬼子的重炮由近及远对这片民房进行饱和打击,炮击刚结束,这片民房被夷为平地,日本鬼子出现在民房前,侦查连的官兵骇然,鬼子怎么算得如此精确。若是用这样的方法攻打200师的主阵地,极有可能,主阵地会被撕开一道口子。
“枪榴弹,一会自由射击,重点攻击鬼子的军官!”闷宝命令道。
“长官,想办法宰了这个鬼子军官,留下他,简直就是个祸害!”1排长说道。
“别说话,准备战斗!”闷宝说道。
指挥此次战斗的鬼子军官不是别人,正是日军第55师团的师团长竹内宽。鬼子的重炮轰击这片民房的前部时,鬼子的进攻部队立刻冲锋,炮火向这片民房的后部延伸,当鬼子的重炮轰击这片民房的后部时,鬼子的进攻部队已经冲到这片民房前。计算得如此精确,不由得侦查连的官兵不骇然。
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残酷,竹内宽天真地认为,200师会藏在这片民房里阻击日军,他精打细算,企图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留给侦查连,一举歼灭侦查连。
但是,竹内宽的精打细算帮了侦查连的大忙,鬼子的重炮将这片民房夷为平地,侦查连轻重火力的射界近乎完美,鬼子躲无可躲、藏无可藏,闷宝一声令下,侦查连一齐开火,800多鬼子如同800多个活靶子。
六挺机机枪居高临下,使用起来得心应手,两两配合,火力连续有序,从未间断,打得日本鬼子不敢前进一步。
四支掷弹筒提前校正目标,战斗打响后,及时修正目标,一轮接一轮炮弹在日军人群里爆炸,打得日本鬼子哭爹喊娘。
借着朦胧的月光和废墟里的火光,六个枪榴弹兵搜索鬼子的军官,重点击杀。鬼子玩命似地往前冲,侦查连美式装备的优越性立即显现,成排成片的鬼子被侦查连射杀。
激烈的交火声在同古城回荡,未参战的日军纷纷向侦查连所在的位置张望,若不是亲眼所见,日军绝不会相信,一无补给,二无后勤,苦战12天的200师会有如此强大的火力。在色当河东岸急行军的200师主力,停下脚步,向交火的位置眺望,纷纷猜测和日军激烈交火的部队的番号。
郑团长伫立同古城东,仔细聆听枪炮声,突然开口,骂道:“石闷宝,肯定是这个小王八羔子,除了他,没人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戴师长站在色当河的渡口前,来回踱步,突然开口:“调查一下,正在和日军激烈交火的部队番号和长官。”
黎倩倩蓦然回首,凝视同古城的火光,喃喃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598团第一梯队从黄昏到此时都在和日军交火,枪声嘈杂,美式、日式、苏式武器的声音交相呼应,杂乱无章,弟兄们生怕浪费弹药,瞄准后再打。第一梯队的连排长反复告诫士兵,节约弹药。
侦查连则不然,连长告诉全连,放开打,弹药管够。日军支撑不住,节节败退,在开阔地带无所依托,只能被动挨打。兵败如山倒,鬼子丢下伤兵和100多具尸体仓皇撤退。
闷宝没有下令追击,鬼子退到200米以外时,闷宝下令全连停火。
“副连长,估算日军伤亡,其余人带上阵亡的弟兄、伤员和剩余的弹药,从两翼撤回主阵地,快!”闷宝命令道。
“长官,打扫战场?”3排长问道。
“不要了,快撤!”闷宝回答道。
侦查连刚离开扇形阵地,鬼子的炮火呼啸而来,对扇形临时阵地进行饱和打击。
回到主阵地,小豆子激动地说道:“长官,太过隐了,再来一次!”
“小豆子,记好啦,鬼子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闷宝说道。
“长官,团座来电,寻问伤亡和战果!”通信兵说道。
“团座怎么知道是我干的?”闷宝问道。
“这么大的动静,只有对面的鬼子猜不到!”副连长说道。
“回复团座,侦查连阵亡11人,伤27人,战果?问副连长!”闷宝说道。
“未打扫战场,初步统计,击毙日军100以上,击伤数十人。”副连长说道。
闷宝带着1排在同古城内安葬阵亡的弟兄,再次来到地下掩体,逐一看望受伤的弟兄。
竹内宽羞愧难当,计算如此精确,本想在下属和士兵面前露一手,万万没想到, 200师一个上尉连长,让他在下属和士兵面前如此尴尬。
日军20000多人围困同古城12天,兵力上占有绝对优势,200师仅9000余人;日军武器装备占压倒性优势,150毫米榴弹炮40门,迫击炮200门,坦克40辆,三个航空中队;200师75毫米榴弹炮36门,坦克3辆,迫击炮100门,没有空军支援。日军阵亡5000余人,伤3000余人;200师阵亡2000余人,伤1000余人。日军第55师团遭受如此惨重的伤亡,师团长竹内宽并没有向他的天皇剖腹谢罪。
竹内宽恼羞成怒,当即命令日军第55师团的所有炮火对同古城进行轮番轰击。弹如雨下,成片成群的房屋被日军的炮火摧毁,同古城地动山摇、瓦砖横飞。
鬼子的炮火太猛,598团第一梯队退出战斗,在掩体里躲避鬼子的炮火,鬼子的步兵怕被自己的炮火误伤,返回阵地。
第一梯队的两个连长冒着鬼子的炮火,来到侦查连的掩体,见到闷宝,立刻步入正题。
“如此强大的火力,侦查连的弹药从何而来?”5连长问道。
“缴获和节省!”闷宝回答道。
“我也有缴获,我也告诉手下士兵节约弹药,为什么我的弹药打光了,你却还有?”3连长问道。
对闷宝的审讯一直持续到天蒙蒙亮,万般无奈,闷宝说出了实情。鬼子持续炮击同古城,将同古城炸得千疮百孔。为了堵住3连长和5连长的嘴,闷宝将侦查连的弹药分成三分,并派士兵将两份弹药送去598团第一梯队。
“长官,团座来电,命令我们撤出同古城。”通信兵说道。
闷宝带着侦查连一面躲避鬼子的炮火,一面快速向城东大桥撤退。刚到城东大桥,怕什么来什么,闷宝看到郑团长站在大桥边。
没法蒙混过关,闷宝只能硬着头皮站到郑团长跟前,闷宝向郑团长敬礼,说道:“团座!”
“你哪来的这么强大的火力?”郑团长问道。
闷宝向郑团长叙述经过,看着郑团长坚毅的面容,闷宝急忙补充道:“团座,卑职知道错了,598团是一个整体,侦查连是598团的一个战斗单位,有多余的弹药,应该主动上交团部,由你分配,卑职不应该打弟兄部队弹药的主意。”
“你就是个葫芦,按下这一头,另一头就翘起来,突出鬼子的包围圈,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郑团长说道。
闷宝不敢说话,目视正前方,老老实实地站在郑团长跟前。
“阵亡的弟兄和伤兵呢?”郑团长问道。
“侦查连抢回所有阵亡弟兄的遗体,全数安葬,伤兵都在这里。”闷宝回答道。
“做得好,赶快过河!”郑团长说道。
刚到渡口,闷宝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人——戴师长。
没法蒙混过关,闷宝又硬着头皮向戴师长敬礼,说道:“师座!”
“你哪来的这么强大的火力?”戴师长问道。
闷宝向戴师长叙述经过,看着戴师长坚毅的面容,闷宝急忙补充道:“师座,卑职知道错了,200师是一个整体,侦查连是200师的一个战斗单位,有多余的弹药,应该主动上交,由长官分配,卑职不应该打弟兄部队弹药的主意。”
“你就是个葫芦,按下这一头,另一头就翘起来,突出鬼子的包围圈,自己去军法处领20军棍!”戴师长说道。
“是!”闷宝回答道。
“阵亡的弟兄和伤兵呢?”戴师长问道。
“侦查连抢回所有阵亡弟兄的遗体,全数安葬,伤兵都在这里。”闷宝回答道。
“做得好,沿色当河东岸撤退,追上大部队!”戴师长说道。
“师座,让侦查连留下吧,您和郑长官都在这,弟兄们不放心!”闷宝真诚地说道。
戴师长仔细打量闷宝,闷宝对600团原团长邵一之、步兵营柳连长、高连长和3营7连方连长的这份情,戴师长记心里了。
戴师长微微一笑,说道:“去吧,别再捅娄子,迅速追上大部队!”
“是!”闷宝回答道。
侦查连沿色当河东岸急行军,追赶200师的大部队,小豆子轻声说道:“闷葫芦!”
周围的弟兄哈哈大笑,从此“闷葫芦”不胫而走。
黎明时分,鬼子倾巢而出,剩余的30辆坦克同时上阵,三个航空中队同时向同古城倾泄炸弹,598团第一梯队撤出同古城,并炸毁同古城东大桥。
日本鬼子占领形同废墟的同古城,师团长竹内宽站在同古城中央,感慨道:“自太平洋战争以来,从未遇到如此顽强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