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如何,她依旧在人前高昂着头颅,坚守着最后一丝威尔逊的尊严。但西泽是知道的,自从父亲出事之后,母亲每天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对不起,妈妈。”如果不是他的坚持,父亲不会因为帮他而惹怒了修,威尔逊的辉煌已经成为过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西泽。
“不,不,你一直是我心中的骄傲。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什么,你做什么我和你爸爸都是支持你的。西泽,你太苦了,太辛苦了······”多少年没有听见他叫妈妈了,自从他早早地懂事了以后,早早地知道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在她怀里撒娇地嚷着妈妈。他变得优雅稳重,每次只恭敬地喊她“母亲”,可洛芙兰却依旧怀念那些他的那一声妈妈。
“妈妈······”西泽像小孩子一样把头埋进洛芙兰的臂弯里,汹涌的泪水肆意地流淌,哽咽的呼喊揪痛了洛芙兰的心。
“西泽,你走吧,离开这个泥潭,去找她,去投奔亚萨,哪里都好不要再留在这里了!”洛芙兰紧紧搂着西泽颤抖的身体,作为一个母亲感到的心痛再也无法压抑。
“不可能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妈妈,再也回不去了······”西泽哽咽着拼命摇头,似乎这样就能把那个明媚的身影给甩出脑海去。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西泽感到自己周围的空气都像被抽空一样,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全身抽搐,洛芙兰惊慌的呼喊变得越来越遥远,他感到自己身体里的生命力在不断流逝,死神的镰刀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他拼命挣扎,拼命挣扎,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眼前的一切终于变得一片光明。
洛芙兰紧紧抱着儿子虚弱的身体失声痛哭,她解开西泽左手的袖口,抚摸着那个变为血红色的图案。
灵命共享,傻孩子,你爱她爱到这个地步,却宁愿让她恨你也不告诉她。上帝啊,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的孩子,我可怜的西泽······
偌大的大厅笼罩在完全的黑暗中,渗不进一丝光亮,只剩下洛芙兰抱着西泽的身影孤独地陷落在空洞的黑暗里。
艾伊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要去救塞西尔。”
肖恩紧皱着眉头,阴郁凶狠的眸光几乎让米露以为他要吃了艾伊。可艾伊只是淡淡地迎视着他的目光,用一种淡漠而坚定的力量与之抗衡着。
“你没有理由阻止我,肖恩教授。只要不透露我离开的消息,修是不会愚蠢到再来一次袭击的。即使你觉得我们已经得到了《冰火法则》,塞西尔回不回来已经无所谓了,我还是要去救他。我欠他太多了,如今我也没能保护好祖母,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再让他有事。”艾伊撑起身来,合上眼眸,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漠然。
“你留在奥兰斯,我去救人。”肖恩脸色愈发黑了下来。
“我也去!”米露急忙道。
艾伊看了看他们,忽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即被一丝凝重所取代:“别怪我直说,你们去不了。对方是有备而来的黑魔羽,甚至修也极可能会前往,你们去有几分胜算?”
“可你一个人去实在太危险了,即使凤凰之力已经觉醒那也是不要命的行为!”米露拉着她,眼中满是担忧与急切。
“那里是凤凰族繁衍生息几千年的地方,于我怎么都是有益的。若是塞西尔没事,我的凤凰之力和他的祭司之血更能发挥出巨大的力量。我们只需脱身,并不要与修正面对抗,这机会很大。”艾伊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至于肖恩教授,你要加快炼制亚萨校长的药剂。在这个关头学校最容易出乱子,校长越早醒来越好,所以救人我一人就够了。”
没等肖恩再开口,艾伊眸光坚,说出的话竟让人觉得无可转圜:“我一定会将塞西尔带回来。”
窗外的风云还未散去,在天上搅动成一团漩涡,仿佛要把整个奥兰斯也卷入其中。
浩劫已经开始,所有人都将卷入其中,没有人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