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精疲力竭地在石门后瘫倒下来,距离把亚萨送走已经一天一夜了,在与黑魔羽长时间的魔斗和周旋之后,他终于突破重围回到了寻得《冰火法则》的地宫之内,暂时偷得一些时间。
疲倦和疼痛排山倒海般朝他涌来,他一动也不想动。沉重的石门外隐约传来黑魔羽们的叫嚣声,可除非他从里面打开,他们是进不来的。
可他也同样出不去。
塞西尔知道出去就有成千上万的黑魔羽在围堵他,躲在这里就是在等死,怎么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他的神智开始恍惚起来,不知道亚萨校长安全回到奥兰斯了没有,不知道艾伊有没有担心他。他还说要回去带她再去奇迹森林,他还没听到艾伊的答案呢,幸好当时说了出来,不然怕是艾伊这辈子都不知道他的心意。
想到这里,他唇边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又看到艾伊笑弯的眉眼,对他伸出手来,轻声唤道:“塞西尔。”
“塞西尔!”
他瞬间清醒了过来,方才那一声他听得很清楚,那是艾伊的声音,从石门外面传来,其中还夹杂着清亮的凤鸣声声和黑魔羽们的惨叫声。
她来了,她来救他了!
塞西尔从地上一跃而起,之前的伤痛和疲惫一扫而光,只觉得有无尽的力气和勇气从身体各处涌出来。
他打开石门,却见半空中踏在凤凰背上一个陌生的身影。
流火凝霜的双眸,狂乱飞舞的长发,右手紧握着魔杖指天,魔杖间断不住飞出一只只以光凝成的冰凤和火凰,随着她挥舞着魔杖而盘旋向天上飞去。
光芒突然炸裂开来,响彻天宇的凤鸣夹着满腔愤怒尖锐到让人胆寒,空中的凤凰蓦地朝下俯冲下来,冲着黑魔羽毫不留情地张开利翅尖喙,神音屿之上立时哀嚎遍地。
“塞西尔!”艾伊的凤凰朝他冲来,塞西尔望着她伸出的手,毫不犹豫地握住,火凤凰清吟一声,载着两人往空中而去。
“你怎么来了?”塞西尔紧紧搂着艾伊的腰,强劲的风带来一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他气喘吁吁地问道,身前的人凝神望着前方,认真而尖锐的眼神散发着难以言说的气场,让他一时间看呆了。
“你的凤凰之力觉醒了吗?”
艾伊依然没有说话,望着底下哀嚎的黑魔羽,她的眼中更燃起冲天的怒火和巨大的悲伤。塞西尔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更收紧了手臂的力量,将她更深的搂入怀中。
“怎么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风中逐渐消散,连自己也听不真切。
“对不起,塞西尔。祖母死了,我没能保护好她。”艾伊感到背后的身躯猛地一震,眼前的光影与黑暗瞬间模糊地纠缠在一起。
“如今我们是唯一的亲人了塞西尔。”
塞西尔麻木地坐在艾伊身后,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嘴唇的蠕动:“是谁?”
艾伊没有说话,眼中是一片滔天烈火与汹涌寒潮。塞西尔任凭漆黑的风打得脸颊冰冷生疼,耳旁的声音都渐渐远去,仿若一场幻梦,不真实地模糊着。
可刹那,一道狰狞的绿光撕裂了不愿醒来的梦境,眼前刹那间清晰,身下的凤凰发出一声长啸,忽然无力地朝地面俯冲下去,最后跌落在地上碎成一地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