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气氛十分的诡异。雷雨帆太过冷淡,刘君昊太过热情,叶晨太过缺心眼,李砾太过安静。
因为她的安静,于是所有人都变得不安静了。
要知道,一个脑洞全开的话痨不说话了,那证明是有大八卦发生了。
叶晨抬起头,又低下头;又抬起头,再低下头。如此反反复复几遍,对面的那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他终于相信了。不正常,果然不正常。
“小砾。”叶晨放下书,看着她,试探性的叫了句。
李砾还是趴在桌子上,单手支撑着下巴,眼光看着远方,发呆。
“小砾。”叶晨再次试探性的叫了句,声音微微加大了一些。
李砾还是单手撑头,眺望远方,一副四十五度眺望天空,泪流满面的样子。
“小砾。”叶晨终于放下自己的礼貌和矜持,大声的唤道。
李砾回过神来,神色厌厌的看着他,一副完全没有兴致的样子,悻悻的问道:“怎么了?”
叶晨一楞,尴尬的笑了笑:“没事,就是叫叫你。”
“哦。”李砾无精打采的回答了一句,又有些幽怨的说道:“没事就不要那么大声的叫我,我听的见。”
“……”叶晨的笑容更加尴尬了,你哪里像听得见的表现了?
李砾又回过头,单手支撑着脑袋,看着远方,有些飘忽的说道:“你说,固执真的不好吗?”
叶晨没有回答,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实在是不敢轻易回答。毕竟,她明确的表示不喜欢心灵鸡汤的。
“你都没烦恼的吗?”李砾突然回过头看向他,疑惑的问道。
叶晨一愣,然后摇了摇头:“基本上是没有的。”
李砾想了想,了然的点了点头,无精打采的说道:“也对,你的生活都是无聊,哪有什么烦恼。”
叶晨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
“不如我跟你一起打太极吧。”李砾看着他,突然兴奋的提议道。
叶晨想了想,这固然是好的,但是,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她打太极的样子。虽然他觉得能和她一起很好,但是一起打太极,那就不太美好了。
李砾见他沉默了,还一脸纠结的模样,她内心不乐意了,她竟然被一个缺心眼嫌弃了,还是被一个生活单调又乏味的缺心眼嫌弃了。
“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李砾诧异的问道。
“没有,没有。”叶晨连忙摆手,极力的否认。
“那就是了,你竟然嫌弃我。”李砾眨了眨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不,绝对没有。”叶晨显得有些着急,更加竭尽全力的否认。
李砾默默的叹了口气,愧疚的看着他:“真是难为你了。”
“恩?”叶晨微微一愣,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没有反应过来。
李砾更加愧疚的看着他:“我从来不知道,我是这么令你苦恼的,以前带给你的困扰,对不起了。”
“小砾,我——”
叶晨正准备出口解释,李砾又继续说道:“不过就算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也是没有要补偿的打算,你就不要想了。”
“……”叶晨的神色不是很自然,刚才准备解释安慰的言语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你真的不肯带我打太极吗?”李砾嘟着嘴,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的问道。
见她这副样子,叶晨微微一愣,然后默默的叹了口气。
李砾收起那副委屈样,皱了皱眉,难道她卖萌的伎俩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没有丝毫的杀伤力就算了,连影响力都没有了。
叶晨有些落寞的一笑,垂着头说道:“小砾,我当然是很乐意与你待在一起的,只是,我都明白,你不喜欢我。”
“谁说的?”李砾立刻出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惊讶与困惑。
叶晨瞬间抬起头,两眼充满了惊喜,有些不敢置信的支支吾吾的问道:“小砾,你的意思,是,是,是说你喜欢我咯?”
“恩?”李砾微微一愣,眨了眨眼睛,然后淡淡一笑:“不是,我就是想问问,是谁告诉你的?”
“……”叶晨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真是一个短暂又美好外加有一丝微妙的误会。
李砾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直接了,以至于伤害了一个反应迟钝的缺心眼?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她真的有些罪恶了,毕竟,一个缺心眼都受伤了,那可以证明那个伤害是多么的严重了。
唉,她何德何能,拥有如此大的魅力与能力。
“小砾。”就在李砾胡思乱想之时,叶晨黑着脸,忍不住打断了她的遐想。
“怎么了?”李砾抬起头,充满怜爱的看着他,还时不时眨了眨眼睛,充分的表现了自己的真诚。
叶晨微微一顿,黑着的脸又黑了几分。他还是无法理解她的世界,刚才她就垂着头,时而摇头,时而叹息,最后还边叹息边摇头的嘀咕着:“何德何能”。他觉得,这多半是不正常的。唤回她的注意力,她又这副表情,叶晨觉得,这肯定是不正常的。
“你放心,我会带着你一起打太极的。”叶晨诚恳的说道,一个想学太极的孩子,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真的?”李砾有些兴奋的问道。
叶晨点了点头,语气还是显得很礼貌:“真的。”
李砾笑了笑,又转过头疑惑的问道:“那我学了太极是不是也会像你一样无聊呢?”
叶晨微微一愣,有些困惑的看着她,这是什么逻辑?
见他不回答,李砾就当他默认了,又问道:“我学了太极后,生活会像你一样无聊,那我是不是就没空烦恼了?”
叶晨微微皱眉,更加困惑的看着她,这个逻辑为什么他有些思考不过来呢?
李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兴奋的畅游在思想的海洋,然后笑容一顿,忐忑不安而又认真的问道:“我要是像你一样无聊了,那是不是又更多的时间来烦恼了?”
叶晨想了想,点了点头:“理论上,似乎是的。”
李砾泄气的坐了下来,又变得无精打采,神色厌厌。
叶晨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是学太极,可以修养身心,净化了的思维,没准儿你烦恼的事情就随之迎刃而解了。”
李砾顿时有了兴致,眨了眨眼睛,微微思索,然后看向他,点了点头:“有道理。”
叶晨舒了口气,也笑了笑,他实在是不喜欢没有活力的她。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李砾玩着手指,很随意的问了句。
叶晨想了想,也很认真的回答道:“早晨六点,我们就在这里开始,不见不散。”
李砾的手一顿,抬起头看向他,笑了笑:“你再说一遍,几点?”
叶晨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还是很有耐心的回答道:“早上六点。”
李砾的笑容一僵,然后摆了摆手,转过头不再看他,面无表情的说道:“再见。”
“恩?怎么了?”叶晨不解的看着她,明明是她自己要求的,这下怎么又不高兴了。
李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满的控诉道:“你这是红果果的性别歧视,差别对待。”
“我怎么了?”叶晨微微一愣,很疑惑的反问道。
李砾深恶痛绝的看着他:“你还狡辩,明明你自己就是傍晚练太极,为什么带上我以后,就变成早晨六点了?”
叶晨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我就是早晨打太极的。”
“你骗人。”李砾更加愤恨的说道,完全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很不满意的说道:“我明明就没见过你早晨打太极。”她观察他那么久,从来就没见过他早晨打太极。
叶晨笑了笑,有些尴尬的说道:“小砾,我想,那大概是因为,那个点你从来就没有起来过。”
“……”李砾的动作一僵,怒意已经去了大半,剩下的一半变成了羞/愧之意,那个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她又不是鸟,更加不是虫,不需要起那么早,被吃或者吃。
叶晨看着她这模样,知道了问题所在,弱弱的提议道:“要不,你还是不要打太极了。”
李砾愣了愣,猛地拍了拍桌子,义愤填膺、大义凛然的说道:“我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吗?”
是,叶晨想这么回答,但是不敢这么回答,他只能又弱弱的问道:“那,我们延迟到早晨七点。”
李砾顿了顿,猛地拍了拍桌子,慷慨就义、以身殉职的说道:“我是那么计较小恩小惠的人吗?”
叶晨尴尬的笑了笑,这两者之间,似乎没有丝毫的联系,他只能又弱弱的提议道:“不如,你早上就不用来了,就傍晚来就好了。”
李砾想了想,抬起手,叶晨默默的向后移了移。她又缓缓的将手放下,对他笑了笑,很认真的说道:“你这个想法好,我采纳了。”
“……”叶晨的笑容更加尴尬了,只能附和道:“你高兴就好。”
于是,诡异的气氛之下,每天都会上演更加诡异的一幕,李砾傍晚打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