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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惊魂》

人一出生,就胸怀五气,顶有三盏阳灯,至于阳气高低,五行如何,自是因天时、命数而定。

我自小体质很弱,普通感冒都必须去医院吊水,自己吃药好不了,之前看电影里有痴情男人为了见喜欢的女鬼,跑去钻女人裙底,以求降低时运。也不知道我往太奶奶棺材地下爬过去,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效果。

我清楚的记得,等我刚回过头时,就感觉有一阵风从后面吹我脸,当时正当夏季,天刚黑没多久,我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还感觉浑身湿热的难受,但那风一吹,浑身的湿汗瞬间就干了。

紧接着,脚上凉鞋就好像没穿一样,脚心都能感觉到风在吹,泥土压平的地面让我的手脚冰凉,但那会我根本顾不上冷,因为我回头看到永远无法忘记一幕,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棺材里的太奶奶,竟然已经坐了起来,背对着我,上身穿着一件黑底红圈花纹的寿衣,头上有一顶镶着黄边的黑帽子,一动也不动,就那样坐着。

那一刻我只感到浑身僵硬,满头的虚汗,我拼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呼喊我的爷爷,可我就是喊不出来,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开不了口,只能发出呜呜嗷嗷的怪叫。

我甚至想把眼睛闭上,可也做不到,就趴在地上,以回头的姿势僵在那里,嗷嗷的怪叫。

我时是最怕的是太奶奶她会回头看我,心里颤抖,惊慌失措,真不知道那一刻有多长时间,我看不到屋子的里其他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没有人上来帮我。

风越来越大,我甚至看到太奶奶瘦小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好像随时都会站起来一样,我惊恐万分,更加用力的在哪怪叫,希望有人可以听到,过来救我!我已经甚至感觉胸口有一团鲜血一直转,只要我一张口就要喷出来。

就在我感觉太奶奶就要转身的时候,只听到一声高唱“富在深山有远亲,不是亲戚也是亲,门前放根要饭棍,是亲是邻不上门,过往客人听我咳呀咳吱莲花落,”只听完最后一声长音的吆喝后,我只感觉四周又开始闷热起来,还听到有人很多人在不停的喊我名字,但我实在太累了,眼皮一点也睁不开,最后什么也顾不上,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阳光很刺眼,而且看到了我很熟悉的吊水瓶子,我想转下头,但脖子还有点僵硬。

这时我看到我妈焦急跑过来,急切的问我:“想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那不舒服?”。

我这么多年虽然小病不断,但从未在医院住过,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看到我妈的头发有些乱,脸色很差,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特别想我的父亲,如果他在的话,我和我妈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

我嗓子有些干,只能小声的告诉我妈自己没事,说我口渴很想喝水,我妈急忙的去倒水,我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满脑子里面都是我太奶奶那瘦小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来反而没有那么害怕,因为我相信她不会害我,但我却觉得她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我醒了以后,我妈一直忙前忙后,喊来医生为我检查,听到他们交谈,我才知道,我已经睡了一夜,医生解释说,我是本来就有些贫血,加上在地下趴着的时间太长了,脑供血不足,所以才会晕倒。

我躺在床上听医生这么一说,我有些奇怪,趴在地上的时间太长?从棺材底下爬过去,能要多长时间?还有我看到太奶奶坐起来的事情,该怎么解释?

等医生走后,我急忙喊我妈过来,把我在那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我妈听的很仔细,当听到我看见太奶奶坐起来的时候,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手心有很多汗,等我说完,她也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忽然她似乎拿定主意,开口说道:“想子,等你出院了,再去看看你的太奶奶。”就这一句,说完就离开了病房。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我决定听我妈的话,出院以后让爷爷再带我去老房子一趟。

等快吃晚饭的时候,爷爷奶奶从老房子那赶到医院看我,奶奶一进门什么也不说,跑过来紧紧的抱着我,不停的抽泣,嘴里不停念叨着都怪她不好,抱得我有些难受,我急忙喊奶奶我没事,我喘不过气了,这才放我出来,爷爷看我喊的挺有劲,知道我没事了,走过来倒是没抱我,只摸着我的头,问我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红烧肉。

那时候我最馋的就是爷爷做的红烧肉,别看我那时候瘦的慌,什么菜都不爱吃,唯独这红烧肉,我一顿能吃一碗。只是爷爷那时工作忙,不常在家,一周也就能吃个1次,但那也是我最高兴的时候了。

这时我妈打完开水回来,看到爷爷奶奶来了,却只是简单的喊了一声爸妈,就过来喂我喝水,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没人说话,我抱着杯子喝水,眼睛看向我妈,她脸上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等转到爷爷奶奶那边,发现爷爷还好,但奶奶脸色不对劲,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的我,看得出来,他们争吵过,本来我还想把那天晚上事情告诉爷爷奶奶,结果看这情况,也是不敢再提。

等房间的气氛冷到我把水喝完,我就祭出我的法宝,我大喊了一声:“我饿了,我要吃饭!”,顿时他们就忙活起来了,不停的问我想吃什么,爷爷还我妈建议出吃,只是医生嘱咐了不能出去,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小小的自得,会觉得只要我提吃饭,就什么事情都会化解,现在想想,感受到的,却是家人对我的疼爱。

正当我感觉气氛很好的时候,我拉着爷爷的手,告诉他,我还要去看看太奶奶,可我话刚一说完,我立刻感觉到房间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奶奶又忍不住在流泪,我妈站在一边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爷爷站在床边很生气,因为他只要特别生气的时候,就会一声不吭,眉头紧皱,甚至脸上都会有些发红,嘴巴更是抿得很紧。

虽然爷爷平时很随意,但谁也不敢在他生气的时候多话,然而他今天生气的样子,我也只见过一次,那是我偷拿钱出去买课外书,结果被他发现的时候,那一次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打,也是唯一一次动真格的打我,今天我又看到他这样,吓得我一句话也不敢说,偷偷的看了我妈一眼,我妈还是什么也不说。

过了约莫有2分钟,爷爷可能是气过了劲了,回头对我妈说了一句“等孩子出院了,我再带他去”,然后抱着我,带我去吃饭,我那时非常不明白为什么妈妈非要我再去看看太奶奶,而爷爷为什么那么生气,直到我再去老房子时,遇到他,我才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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