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伦把水果放在桌子上,瞧见床上的包,旁边是一套叠好的浅粉色运动服,“要出院了?”
“嗯。”苏棉站在后面轻声回答。
“看来我来得太晚了。怎么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齐天伦转过头看着还穿着病服的女孩,宽带的衣袖下只露出半只手掌,她的脚上还拖着一个明显不合脚的拖鞋。
“不了,医院终归是不好的地方。”苏棉不问他怎么来了,也不问他怎么知道她住院了,除了他问一句她便答一句,面对他,时至今日,她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那……回哪里?”
苏棉张了张口,龙源两个字却没说出来,说了只会牵扯出更多,她不想解释或是不想让他知道。
“我回苏……”“苏棉本想说回苏宅,却被齐天伦一口打断,“你结婚了,对吗?”
苏棉惊愕地看着他,齐天伦笑了笑,“木棉,要知道这些并不难。你回的应该是龙源。这一年,你都瞒了我什么?”齐天伦继续说,“我们该谈谈。”
苏棉直视他,“没什么好谈的,我们分手后难道我不可以嫁人吗?”
“可以,就像你一年前所说的我们各奔前程。离开你那会儿,我很痛,真痛,我觉得你这女人真狠,无端伤我至此,每天过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后来遇到了一个女孩,你走了阳关道而我走独木桥。我……订婚了。”
当他谈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时,苏棉看见他眼含暖意的笑,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是有人把烧到尾的蜡烛吹了一下,灭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苏棉扯了一个笑,“是吗……一定是个很好的女孩吧。”
“嗯,我们是在一所学校里认识的,她很优秀,一个难得才女,她姓胡,胡珂,计划着年底就结婚。”停了一下,苏棉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她怎么想,又说,“你呢?现在,你没什么要说的?”
“那结婚的时候会请我去吗?”说完她又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免得不开心。”
“你要说就是这个?”他笑了一下,“你果然什么也不会告诉我了,出事了不会告诉我,你嫁的人是谁当然也不会告诉我。但是木棉,我只是希望你看清楚到底那个人是不是,是不是该爱的。”
他的话再明白不过了,但是如果楚渊不该爱的话,那么被他勾了魂的女人又算什么?那些女人都是傻子吗?
“他是我的丈夫,不爱他我爱谁?”苏棉看着他,眼瞳深处一片漆黑。
“木棉,我没有其他意思。我想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和你说话,我不会妨碍你的任何决定,不会搅乱你的生活。不管过去是因为什么,现在我们都退一步,但不要退得太远,不要抗拒我……你知道的,我没有恶意。”
“我……”
这时,一名护士走了进来,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见有人还在有些意外,“苏小姐,出院手续都办好了?”看了看她身边的年轻人,她一直照看苏棉却并没见过什么人来看望这个女孩,看到现在才出现的“家属”实在用不上什么好口气,“你是苏小姐的家属吧,前些日子都干什么去了?回去要注意休息和饮食,尤其是你们年轻人,不要以为现在没什么,落下病根老了有得受的。”
“好,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齐天伦带着斯文的笑,也不恼,然后转身去拿床上的一套衣服递给苏棉,”好了,先去换衣服。”
苏棉接过衣服,看见进来的护士已经开始收被单,可能是有人要住进来,要马上换掉原来的东西。
“我在外面等你。”说完,齐天伦拎起她的包就走了出去。
“苏棉啊,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在收拾的护士阿姨问。她在这醒了几天,倒是和这护士阿姨挺投缘。
苏棉笑说,“不是。”
“我看这小伙倒是长的挺俊,阿姨刚刚观察一下,算有礼数,脾气也不错,不过到现在才来看你确实他的不是。苏棉……”护士阿姨把手放在嘴边,神秘兮兮地轻声说,“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肥水不流外人田。”
苏棉摇摇头,“他……订婚了。”
护士阿姨尴尬的干笑,“哈,哈哈……这后面的葡萄会更好!闺女,我看你就是个福气的人。你别不信,我看人是村里出名的。”
苏棉笑了一下,“谢谢阿姨,我先去换衣服了。”
“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