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棉笑了一下，“谢谢阿姨，我先去换衣服了。”
“去吧去吧。”
苏棉关起门，仰起头，抬手捂住眼睛，久久的，她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呼出来。
苏棉，你真没出息，没出息。
苏棉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看见齐天伦背靠在墙上，有些惊愕，他手里提着她的包，似乎在想什么。
想回去那段和他比肩而行的日子，他出国的一年，她努力地忽略这种压不住的想法。她想，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可以远远的看着他，她想他一定恨透了她，她想他一定觉得她是个坏女人。都各自开始吧，她允许自己站在朋友这个位置，舍不得再退一步就暂时留在这个位置上，至少不那么狼狈。
“我送你。”他说。
苏棉不知该怎么拒绝……
不见苏棉说话，齐天伦笑笑，“朋友出院，我不能送一下吗？还是你担心我又干出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
“不，不是……”苏棉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
“那，走吧。”苏棉妥协了。
已经是下午七点多，A城换上霓虹的灯，到处是艳丽明亮的光，像一个个妖艳美人。四通八达的立交桥，身边一道又一道拉长的车灯疾驰而过，苏棉看着窗外不知道想什么，齐天伦目视前方也没有开口。
直到龙源大门前，齐天伦停下车，他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那双好看的手搭在方向盘上。
“谢谢你，我走了。”说着，推开车门下去，快得他还来不及说什么。
“木棉！”他喊了一声，果然看到她停了下来，“一年前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收回。”说完，他已经开车走了。
那句承诺？可是她要不起了。
再次回到龙源，这座空房。
苏棉只打开了客厅的小灯，堪堪只照亮了沙发那一块地方。轻车熟路地打开冰箱，里面是一小扎发黄的菜，以及那一碗放置了一个多星期的龟苓膏和几颗鸡蛋，冰箱下是结冰的肉。合上冰箱。做饭吗？还是算了，没有力气，也不想。
游魂似的走到沙发，躺下，合上眼，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优秀的男子，他说，“木棉，如果累了，就来找我，我尽全力帮你。”
她曲起身体，笑了，晶莹的泪珠从脸上划过，消失在沙发上。
深夜11点多，龙源镀了暗金色的铁艺大门向两边徐徐拉开，像卫士举起了两柄沉重的剑，一辆黑得发亮的劳斯莱斯缓缓驶入，车上的男人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户。
没人？
驾驶座上的高明同样注意到了，“总裁，夫人确实出院了，或许是回了苏家……”
“怎么，她不在，我不能回来？”
“不是。”高明回答。
“明天五点过来。”说完就推门下车，抬步向龙源走去。
高明倒车，驶出了龙源，后视镜中，那个几乎和夜色融合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想起今天下午向董事长报告夫人已经出院的消息时，根本看不出董事长有任何神情的变化，哪怕一点点。晚上回深水湾时又叫他掉头去龙源……他摇摇头，果然，董事长的心思他是猜不透的。
“嗡嗡，嗡嗡”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董事长有什么吩咐？”
“叫深水湾的人立刻过来。”那边的人似乎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在高明应了声是，而电话的另一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