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内。
“夫人，醒醒。”
苏棉是被叫醒的，稍稍睁开眼，又闭起来，再眯着眼适应太亮的灯光，几秒后她才看清东西。
屋子的灯已经部全亮了起来，照得地上的瓷砖越发的光滑，一个穿着侍者衣服的中年女人站在她旁边，她梳了整齐贴合的短发，一丝不苟的衣着，就像个谨慎的账房先生。
“夫人，是否需要梳洗再用餐？”
苏棉支起身子，“你是谁？”
“我是先生的管家，是先生吩咐我过来。”
先生？
苏棉想了一下才想起楚渊应该就是先生了，“楚渊他回来过？”
“先生在楼上。”她又重复询问了一遍，“夫人是否需要先梳洗再用餐，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苏棉看向餐桌，碟碟婉婉摆了半桌，空中飘来软腻的米香味，她确实饿了，“不，不用了，直接吃就好。”苏棉的眼角扫了一下楼上，眉头间有些许犹豫。
“先生吩咐不要打搅他。”管家在一旁说。
苏棉赞叹，细心的可怕，她想什么都知道。
12点04分，苏棉打发管家回去后洗完碗，擦擦手。看了看时间，楼上的书房一直闭着，本以为他会下来倒水喝，结果他没有下来过，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但是管家应该是他安排的，终归该道声谢，端了一杯热牛奶走到楼上的书房，敲了敲门，半天没动静，她又敲了敲，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应。
可能是他不在房里，又或许是不想理她，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尴尬，既然没人应，那她也不会乐意继续，瞧了瞧手里的牛奶，张嘴就喝。
这时，房门咔的一声打开了。
苏棉睁大眼睛，“咳咳咳，咳咳”，喝到嘴的牛奶一半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咳了出来，她拍着胸口，手里的杯子都快握不稳了，咳得太厉害小脸通红通红的。
她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对，咳咳，对不起。”
楚渊看了她一眼，她可真是狼狈。
“进来说。”
牛奶都被她喝，说什么？若是他早些开门，一定是不一样的情况。
“不用了，我……我只是想……”苏棉在门口手忙脚乱地想找理由糊弄过去，然而怎么说呢？说这杯牛奶是给你的，但是刚刚被我喝了。眼角不经意的扫到地板上的几滴牛奶渍，羞愧更甚，恨不得立刻跑掉，然后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苏棉，我亏待你了？”楚渊像是认真又像是仅仅问问的意思，总之苏棉从他平静得如一潭死水的脸上找不到一点情绪，只是这问题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没有。我还要谢谢你。”
他打开门的时候，就是看到她一个人缩成一团窝在沙发上，一盏小灯都照不全那张沙发，她就像一直孤独地沉睡在黑暗中，不知道是她太柔弱了还是这件房子太寂寥了。跟在他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有像她这样过得这么，这么辛苦。眼前的画面像是讽刺他连一个女人都不能护得周全。
楚渊冷笑了声，“可我怎么觉得是亏待了你。不住院，不吃饭，是觉得我付不起那个钱还是故意的？”
“没有，我不想住在医院就回来了，而且身体也好了，能跑能跳的……犯不着花那个冤枉钱。还有……住院费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那个令人咋舌的住院费。
他扬手，“不必了，不需要。”说着，走出书房，直接走向左边的卧室。直到主卧的门关上，苏棉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