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连何之雅也不由地点头说道,也对,就凭我们两人恐怕连那个马脸老道士也斗不过呢。
叛徒,我暗暗指责何之雅,但在内心里也承认,眼前看来,非此莫属了。
看我黯然点头,赤足圣女招呼黑纱老妪道,姚嬷嬷,吩咐赤蝎、碧蝎长老暂且率众回府,你随我与两位少侠前去追踪万年僵尸。
黑纱老妪点了点头,对众蛊民颁发了一通圣女教主的命令。
赤蝎长老待要分辩什么,却被碧蝎长老暗暗扯了一把袖子,这才忿忿不平地率众回归那悬崖下的鬼洞穴中去了。
赤足圣女莞尔一笑说道,林公子,我们可以走了吧。
我插嘴道,为什么不带上另两位长老呢,我认为赤蝎长老和碧蝎长老还是挺厉害的,特别是岩蟒精长老的前途更是无可限量啊。
圣女微晒一声苦笑道,岩蟒长老会吓坏世间愚民的,利大于弊。至于另两位长老,唉,一言难尽,我们边走边说吧。
我们沿着长长的山脊走了两个时辰,这才顺着一处平缓的山坡下山,在莽莽的参天丛林中,又穿行了一天,这才远远眺见山窝子里洒落着稀稀疏疏的两三户人家。
在这一路上,我和何之雅才听明白了赤足圣女阿珠的苦衷。
原来,现今的四大长老中,黑纱老妪姚嬷嬷其实是阿珠从小的奶妈,也是她的启蒙师傅。而岩蟒长老则是千年来历代圣女教主的守护神,因为性情通灵,忠心耿耿,这才被忝为四大长老之一,用以监护众蛊物。
至于阿珠的生世,一直是个谜,由前任圣女教主从民间挑选出来的幼女。据说阿珠从前是一名汉族弃儿,因为自幼聪慧伶俐,才受到前圣女教主的宠爱收养。
正因为阿珠和姚嬷嬷都是来自汉族,而非苗裔,这才一直受到赤蝎、碧蝎两名苗域长老的思想抵制。
特别是自从三年前原圣女代教主病逝后,阿珠和姚嬷嬷更是受到赤蝎、碧蝎长老的白眼相待,只因为蛊族一向对待反上作乱者处以严厉的酷刑,况且两人自忖也非圣女、姚嬷嬷和岩蟒的敌手,这才一直是蠢蠢欲动而不敢明目张胆作乱而已。
圣女阿珠轻喟一声,幽幽说道,其实我还是挺羡慕你们的,有一个自由之身。可为了蛊族,我也只好与姚嬷嬷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相依为命了。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低头的姚嬷嬷眼圈也红了,口里哽咽着说,小姐,圣教主,老奴誓死效忠,至死不渝。
正说着,何之雅臭丫头突然惊叫一声,慌不迭地躲到我们身后去。
我凝神一看,原来在路旁纷披的草丛窠里,出现了一堆七八个白森森的骷髅头。
何之雅惊叫着说,这是你们食人蛊族的食人成果吧。
黑纱老妪瞪了我俩一眼,仔细地蹲下端详了一番骷髅头,回头向圣女阿珠汇报道,圣教主,这和我族食人的风俗并不一样,大概是什么野兽留下的。
老妪站起来说道,近百年来我蛊族已不食人,对待罪无可赦的犯人也只是剜心示众而已,何曾吃过人。况且,这些头骨死去时间大约前后十多年,也距我族地甚远,根本与我们无关。
何之雅嘟哝道,谁知道呢。
黑纱老妪闻言勃然大怒道,臭丫头,你敢诋毁我蛊族。
我赶紧拦住道,没有,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对了,我知道了,这说不定是马脸老道一伙人干的什么坏事。
说话间,太阳渐渐西沉,象个火红的大圆饼子一样贴在薄曦的山幕上。
何之雅招呼大家快点走,说不定会错过宿头。
正所谓看山跑死马,早就看见山窝子里的那几户人家,无奈翻山越岭,直跑得我脚脖子发酸,才刚刚趁着最后一抹余晖站在了最后一户竹林人家的房外小道上。
这户人家地处深山坳里,房屋竹木结构,上三下三,吊腰楼的构造,背依土山,门前一弯流水,活泼泼地围绕着楼右手一大丛约半亩地的高大竹林穿林而过,源头应该是来自楼后左侧的高山石缝里,地道的山泉流水。
清风吹过,暮色低垂,一大丛竹林在渐深的暮霭中哗哗地拂动,夹杂着溪流山泉的冲漱声,倒也蛮动听的,好一副山家暮霭图啊。
我和何之雅驻足观望,难得如此清闲,心中充满了祥和的陶醉感。
等我们回过神来,才发现圣女阿珠和黑纱老妪姚嬷嬷不知什么时候已转到竹林后,闪电般地换了一身简洁的苗家农民服装出来。
特别是可爱的阿珠姑娘,一袭天蓝缀花的苗族少女服饰,头戴花巾,脖套银项圈,手足腕上更是银铃叮当,再加上本人苗条端庄,秀面芙蓉,清纯可怜,宛如出水青莲,活脱脱一个美丽的苗家少女形象,真是个迷死人了。
阿珠咯咯一笑,碎步趋前来微身一揖,甜甜地说道,林子阿哥,伢妹阿珠这厢有礼了。
看我一副色迷迷的猪哥相,老阿妈打扮的姚嬷嬷黑着一张脸快步挡到阿珠面前,一伸手拦住我低声喝道,看什么看,小心老阿妈剜了你那双招子。
话未说完,她就像躲瘟神一样避开去,慌不迭地甩开手,呵呵,原来是偶亮晶的口水控制不住地滴到了她手上。
没等我把口水收回来,后腿窝就遭到了狠狠一踢差点栽倒在地,只听到何之雅那臭丫头恶狠狠的声音,讨死厌,怎么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见了漂亮女人就两眼放光。
我尴尬地站了起来,没有回头就听到阿珠银铃般地低低的取笑声。
唉,三个女人一台戏,看来这会儿是阴盛阳衰,偶只好吃定这个哑巴亏了。
何之雅已经一马当先地走到竹楼前,朗声问道,请问,有人在家吗。
楼内一片漆黑,毫无半点动静,也没有人探出头来回应。
何之雅接连交涉了两次,也无人答应,只好奇怪地回过头来看着我们摊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