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义信听了,被气得暴跳如雷:“什么?菡丫头竟然敢看不起我?”
徐梓兰看着徐义信暴怒的样子,有些害怕,但想起徐梓菡对自己的两次羞辱,便坚定的点头说:“兰儿不敢撒谎,当时馨姐姐和芸妹妹也在场,还有许多奴仆也都看到了,祖父和爹不信,问她们便是。”
徐梓兰既然敢说这话,想必徐梓菡肯定是把这话说了出口的。只是菡儿也不是个蠢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出这样的话,徐正明摸摸下巴的胡须,显然还在犹豫。
徐义信从小就特别怕徐正明,徐正明对两个儿子的管教都十分严厉,甚至相比一直在外游学的徐义德,徐正明对于徐义信更可以算得上是严苛。
东岳自古以来便是父教子,母教女,而徐义德因为是长子,很小便外出游学,每年只回家一次,徐正明难得见到他一面,对他自然宽容许多。
徐义信则不同,他天天在家,又是个幺儿,苏贞和当时还在人世的老太君对他十分溺爱,只要是徐义信想要的,她们几乎是要啥给啥。
徐正明很早便意识到这个问题,可是一个孝字压下来,就是徐正明,也不敢当面说什么,只是背地里,却对徐义信的管教更加严格。
有句话说得好:施压得越重,反作用力就越大!徐义信因为父亲的严苛和对两兄弟要求的不一样,从小就心生叛逆,只是那时年龄小,一直碍于父亲的威严,不敢发作出来。
直到徐正明后来当上东岳宰相,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渐渐的也就疏于对徐义信的管教。
后来他也发现徐义信长歪了,但因为忙于政事,想着反正也不是嫡长子,便睁只眼闭只眼了。
徐义信在苏贞和老太君的宠爱下,越来越不务正业,好吃懒做,终于,在徐义信十五岁时,他牵扯进了一个作弊事件。
东岳各个皇帝一向对徇私舞弊的行为深恶痛绝,徐义信当时牵扯的那件事,牵扯范围虽然不广,但影响极大,如果徐义信不是有个当宰相的爹,他肯定已经像其他犯案的人一样,被砍头了。
这件事也曾一度影响到了徐正明的仕途,好在徐正明为人确实清廉,也确实和那件事没有关系,皇帝查来查去都查不到徐正明跟那件事有任何关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帝佩服徐正明的自律,才对徐义信网开一面,只剥夺他所有的功名,杖责三十,且一生都不许他考取功名,更不得入朝为官。
徐义信经过此事算是彻底的废了,老太君也因为此事,时常自责,不久便抑郁而死。
苏贞也一直觉得亏欠了徐义信,没有教导他成才。相府里有什么好东西,也时常紧着二房,因此也间接导致徐梓兰趾高气昂的性子,心比天高。
徐义信小时候闯了不少的祸,但都没有那件事来得害怕,差一点就被砍头。
也是经过那件事情后,后来他也慢慢的收了心,再不似小时候那般胡作非为。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那从小养成的好吃懒做的性格一直不曾改变。
而他吃、穿都是相府开支,也不觉得丢脸,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徐义信见徐正明没有说话,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但他从小就怕徐正明,虽然生气,此时也只得忍着口气,不发一言,但他憋红的脸却显示出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忠儿,你怎么看?”徐正明当作没看见徐义信的神情,只转头去问徐永忠。
徐永忠鞠了一躬才说:“依孙儿之愚见,这只是妹妹们的小打小闹,小孩子心性来了,有时候胡言乱语几句,也是气头上的话,作不得数。不过还是要因此教导妹妹们,不要因为小事,伤了姐妹之间的和气。唯有大家一条心,才能让家族走得更长远。”
徐正明摇摇头,指点道:“忠儿,有时候处理事情时,不能用大道理来说教。你刚才说了很多,听起来的确很有道理,可却一句实在的话都没有。对于这件事的具体处理方法,你也没有点明,你这种方式适合对下,很多事情你不能说得太直白,得让下属揣摩你的心思。却不适合对上,上位者每天听的歌功颂德已经很多了,他们喜欢听的,恰恰是那些通俗易懂,简单具体的方式做法,你明白了吗?”
徐永忠再鞠一躬说道:“忠儿谨遵祖父教诲”
徐正明见徐永忠好似听进去了,转身对着徐义信和徐梓兰说:“走吧,去大厅,菡儿肯定在阿贞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