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苗人杰啪一下就从他手中将玉给夺了回去,如果说刚才还和描金折扇的男人说两句话,这次根本就不想搭理常仁贵,昂着头,脸色绷的紧紧的,一个字也不愿意说。
常仁贵抬了抬小胖手抿了抿油光可鉴的额头,脸色有些尴尬,冷哼了一声,若是在他的地盘上苗人杰敢摆这样的架子,他要让他吃不完兜着走,在瑞和堂,有赵中海坐镇任谁也不敢胡作非为。连续三人碰了一鼻子灰,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再出头给自己找不自在,这寒玉或许真像常仁贵所说五万已经是天价了,灵气只剩下两成了,没有了灵气的玉和普通的石头没有什么区别。
能来交易会上的人基本上都是人精,个个都是算计的高手,谁会傻到将银子扔到水里打水漂,难道苗人杰的媳妇儿就这么好看?
在一旁的和描金折扇的男人同行的中年男子始终观察着贾公子好兰泽的表情,事情已经僵成这样了,兰泽和贾公子会憨成什么样子才会出手去买这件寒玉。
但是,按照雇主的要求,只要兰泽看上的东西他必定出十倍的价格买回,这个雇主简直脑子进水了,他明显地看到贾公子胳膊动了动,衣衫飘然,似乎有所动作。
这个时候,贾公子缓步走上前,也不看那寒玉,从兰泽手中拿过三品铁皮石斛,轻轻放在苗人杰面前的桌子上,妖孽般的容颜上露出好看的笑容,说道:“我用这个换你的极品寒玉,换不换?”
“哗…”
顿时,一片惊呼声从围观的人群中响起,谁也没有想到大齐首富贾延年会拿这个铁皮石斛来交换,刚刚这个铁皮石斛常仁贵可是出了三十五万,足足比这个极北寒玉高出了三十万,刚刚他对三十五万两白银不动心,如今,却拿来交换这个价值不足五万两银子的极北寒玉。
人群中几个抽烟斗的人啪嗒一下,烟斗从嘴唇上掉了下来,摔成了几瓣儿。
贾公子莫不是疯了?或者是有钱烧的了,花在哪里不好,偏偏花在这种地方,是显摆他有钱吗?
描金折扇男人的同行心里一愣,算计了算计,难不成他得用十个铁皮石斛来换这个寒玉,别说十个铁皮石斛不好找,当务之急,一个也不好找,就算换算成银子,三百五十万两白银也不是气吹出来的!
他对着一旁的小厮耳语了几句,小厮很快就离开了。
看热闹的人纷纷交头接耳,都在猜测是不是常仁贵三人看走了眼?若说这三人可是药材交易市场上的老江湖了,看走眼的机会不大,一个人看走眼,三个人都看走眼?
不可能!
这中间到底是什么名堂?
“换!”
苗人杰二话不说,拿起桌子上的三品铁皮石斛就交给了旁边的女人,这种铁皮石斛经过赵中海鉴定过就没有任何问题,何况,他是采药高手,眼皮一搭就能判断个真伪。
贾公子笑了笑,伸手将极北寒玉握在手里,另外一只手抓过破油布和黑黢黢的绳子,准备用这将极北寒玉给包裹起来。
忽地,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斜刺刺地伸过来,以闪电般的速度将油布和黑黢黢的绳子给抓了过去,双目露出寒光,冷冷地看着贾公子说道:“寒玉换铁皮石斛,但这个不卖!”
众人一愣,不知道苗人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油布和黑黢黢的绳子若是丢了大概也没有会捡,卖?难道这油布和黑黢黢的绳索还是什么值钱的宝贝?
所有人的胃口都被掉了起来!
贾公子笑了起来,身上的桃花香在乱糟糟的屋子里宛若一道清神丹,令人为之一震。
“苗大哥,用铁皮石斛换你这个包裹寒玉的外囊的确不够,不知道苗大哥还缺什么,如果我有,必定拿出来交换!”贾公子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态度很诚恳。
周围的人立即证实自己判断似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圆形,虽然证实了猜测,但这也太离谱了吧,居然两件肮脏的东西是更为值钱的宝贝!
所有人都没有看出来?他们可都是大齐一顶一的药材鉴定高手,经常在各大市场混着,所有人都看走眼了?
但,即便现在苗人杰说这两样东西是宝贝,睁破了眼睛也没人能看出这到底是什么宝贝。
苗人杰终于认真打量起贾公子来,良久,收起倨傲的目光,冷冷地说道:“碗口大万年生的太岁两斤!”
顿时所有人看疯子似的看着苗人杰,碗口大?听起来不算很多,但是万年生的太岁,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太岁不仅延年益寿,对一些绝症更是有奇特功效,尤其是万年太岁一直是皇室专门供养,有句话说,太岁爷头上动土说的就是这个,许多皇帝为了延年益寿经常饮用太岁爷的洗澡水,关键太岁养起来还会生长,仅仅用它生长需要的水洗洗脸就有养颜美白的功效。
太岁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别说碗口大,拳头大的太岁出现也会被官府给没收。
这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而且有价无市,拿再多的钱也买不到!
条件一提出来,描金折扇男人的同行就坐不住了,十倍?开什么玩笑,苗人杰疯了,就一片破油布和烂绳子就想换这种稀有玩意儿?就算雇主在场恐怕也要放弃!
小厮匆匆忙忙走到他身边回报道:“少爷说了,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贾公子看中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他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他恐怕是没有亲眼看到这些东西,没有听到苗人杰开出来的价格吧!”
小厮脸色有些凝重,看着他说道:“爷,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保不住这些东西,恐怕我们的命就不保了!少爷还说了,他正带人往这边赶!”
他的脸色变了变,别人托关系找他的时候可没有这样说,早知道是这么棘手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接这个烫手山芋的。
现在只能见机行事了。
他那油布和黑黢黢的绳子到底是个什么宝贝,这么珍贵?
贾公子依旧是不疾不徐的模样,看着苗人杰笑道:“苗大哥,别说我没有万年的太岁,就是有,恐怕也不足以兑换你手中的物件!”
什么?开什么玩笑?
这个东西就这么值钱?比太岁还昂贵?
瑞和堂一时间变得人声鼎沸,更多的人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纷纷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一时间堵得水泄不通,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兰泽走了过来,对着苗人杰点了点头,说道:“贾公子说的没错,这件东西的确不是一般东西能够兑换的,但是,在兑换之前,能否让我替你家娘子把把脉?毕竟你家娘子的病不是万年太岁能治好的,要对症下药才好!”
贾公子一摔手中的玳瑁扇,微微一笑,看着身边的丫头,割不断扯不清的情绪让他觉得?丫头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自己,潋滟的长目抹过一丝温柔的波纹。
苗人杰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死死地地盯着兰泽,又看了看贾公子说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物件?”
看热闹的人群将注意力集中在兰泽身上。
兰泽淡淡地笑了。
在瑞和堂恐怕除了他、兰泽和苗人杰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油布和黑黢黢的绳子到底是何物,有什么神奇之处。
“知道,不急,让丫头先给你家娘子把把脉,等有了结果,一切都好说!”贾公子微微一笑,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兰泽看着缓缓坐下来的女人,伸出白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了她的手腕处,和女人过于枯瘦的手腕相比,兰泽的手显得格外苍白。
兰泽微微一探,脸色变了变,行医这些年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脉息,时而激流如瀑,时而缓慢得如同牛拉车一般,她眉头一皱,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苗人杰忽地探掌过来想要打落她的素手,贾公子反应更为灵敏,反掌如游蛇一般迅速缠向苗人杰的手腕。
一柔一硬,两人转瞬间交了数十招。
围观者一片唏嘘声,怎么把脉还把出了这等事情,都紧盯着场中,不知道瞬息还会有什么变化。
苗人杰自持武功高强,手掌如同鹰爪一般,所有的真气都运送到了右掌,整个右掌如同钢铁般,带着十足的力道势如疾风挥向了贾公子,谁也没有想到苗人杰会对贾公子动手,粗壮结实的苗人杰和贾公子相比就好像两个打架的小孩子,一个高大威猛,一个长得瘦弱,在外人看来,贾公子根本不可能打得过苗人杰。
对苗人杰一招狠似一招的进攻,贾公子不疾不徐,修长的手指带着绵绵之力推向了苗人杰,一手环过兰泽的纤腰,一个旋转将她从右边翻转到左边,在兰泽将手稳稳地搭在女人内关穴的同时,贾公子的手指已经点在他的双臂上。
苗人杰大吃一惊,他并不是小看贾公子,贾公子的功夫和赵中海表面上相差无几,但他没有想到贾公子的内力如此强大,在他虎虎生威威逼他的时候,他竟然在瞬息之间做出反应,而且是用素白的手在他密不透风的找准他的穴位。
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来不及思虑,想要转攻为守已经来不及了,贾公子的手指在他双臂上轻轻一点,双臂如同脱臼一般,沉沉地落了下来,纵使有千般力气也无能为力。
苗人杰额头上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层汗珠,却挣扎不得,两人很明显不在一个层次上,苗人杰不敢再造次。
兰泽凝眉,少顷,她对女人说道:“请嫂夫人换一换手!”
这一次,苗人杰并没有大怒,沉声不语,他的夫人看了苗人杰一眼,便将另外一只胳膊放到了桌面上,另外一只手慢慢地收回。
兰泽给她把脉片刻,凝神,缓缓地将右手收回,说道:“嫂夫人,苗大哥练的是至阳至刚的硬功夫,你是至阴体质,原本你夫妻俩阴阳平衡,无奈,冷樨木天下至阴之物,对你来说倒没什么,对嫂夫人……
“什么?冷樨木?”
兰泽的话还没有说完,苗人杰已经叫了出来:“哪里是冷樨木,这种东西是正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