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完完整整的他,妘璃破涕为笑,扑入他怀中。
突如其来一个拥抱,惊得陈景佑一愣一愣,张着手不知要不要抱。
嗅着从他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妘璃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双手环抱住他,喃喃开口:“南郡王,如果你当真回不来,妘璃也不会独活了。”
虽然陈景佑对妘璃一直抱有欢喜和期盼,但这一刻似乎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他不敢相信。妘璃这一句,算不算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他扶着她的肩与她对视,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妘璃没有闪躲,倒是面露略微羞涩。面对这样的妘璃,陈景佑又惊又喜,却又不敢表现太多,只是呆呆望着她。她向他露出一个笑容,未免尴尬继续说:“原本我想一走了之,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平平静静度过此生。那个时候,只要知道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就好。可是后来,浮香惨死,你在我面前掉下悬崖,我再试想自己孤身一人离开此地,心中悲伤万千,我才发现我离不开你们每一个人。尤其是我以为你死了,如果你再不回来,我想我就会到下面去陪你,原来……我的心早已经跟你连在一块儿了。”
陈景佑有些激动地舌头打颤:“你……说的都是真的?”
妘璃垂下眼,嘴角忍不住的笑意,向他点点头。
他长长叹了口气,一把拥住她,高兴道:“感谢上苍让我有一次掉崖的机会,我愿意再掉一百次一千次!”
妘璃以指点住他的唇,紧张道:“休要胡说!我可不想再看见你碰到这样的危险。”
他握着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她望着他,心里无比温暖又无比愧疚。短短的两天,她已经想的很清楚很彻底,她不会再拒绝他了。而他眼中则有些顾忌,轻口问:“那……你还想回都城吗?停战之后,我们必须尽快回宫禀告皇上。”
妘璃想了想,说:“我想跟你回去,但……不想去宫里了。宫里……太可怕了。”
他抱着她,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头:“那你先随我回府,我们……尽快完婚。”经过这些大起大落有失有得,他已经折腾不起了,他只想把她拴在身边,告诉全天下她是他的人!
关于完婚……妘璃一开始有些惊讶,但是转而又想,经历这么多的事情,虽然才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但陈景佑的确是足以托付终身的好男子,她已经让他等得太久了,她不能再浪费他的心意,她也愿意将自己的分秒欢喜都交由他保管,相守一生。
相拥片刻,陈景佑起身,说:“我匆匆而来,还为定下落脚的房间,我去……”话说到一半,只觉衣角被人轻轻拽住。回过头,只见妘璃拉住他的袖子,望着他小声说:“我……我想让你陪着我。”她想要时时刻刻在他身边,自再见到他的这一个时刻开始,她内心里的声音一直在告诉她,她要陪着他,她需要他。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就连……当初对虞舜夫托付心意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奢望过,或许是并未经历过生死之事吧。爱上一个人,不想浪费每一个时刻,爱上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陈景佑欣然一笑坐回来,抚摸她的长发:“好,安心睡吧,我会一直都在。”其然,他心中亦是这样想的,他想要陪着她,时时刻刻看着她,不离不舍。
妘璃躺在榻子上向他微笑一下,而后合上眼睛,平复心情。
这一夜,是她这几日来最安稳的时候。
大军返回都城,陈景佑和妘璃不随大军,走了风景较好的偏路,比虞舜夫的大军晚回了两天。到达都城后,妘璃先在郡王府落脚,陈景佑则进宫面圣。
连日奔波,都不及府中舒适安逸。妘璃将把自己上上下下都打理一遍,坐在院子里晾湿发。这时候,侍女跑过来告诉:“公主殿下到访,请妘璃姑娘到大厅一会。”
陈毓馆?她才刚刚到郡王府,陈毓馆就来了。
不容多留,妘璃赶紧将头发简单挽了个发髻,来到前厅。陈毓馆就站在门前,见到她来,急不上前,与她相距三四步,开口说:“南郡王告诉我你在郡王府,我过来找你。”
陈毓馆身边的宫女已经换成别的人了。看到这儿,妘璃心中一阵揪痛,轻声说:“公主殿下,浮香……已经不在了。”
眼中一记惊愕,她很快平复过来,有些自嘲地说:“浮香这个人意气用事,不过到底是服侍了我好几年的宫女,是我的心腹,是我的姐妹,我在这里会找一个时候,好好祭奠她。”她再次抬起头看着她,目中满是歉疚:“妘璃,是我把你绑去给古梭的。”
妘璃抿了抿笑:“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即便是她知道了,即便是陈毓馆亲自承认,可心里终归还是难过。
陈毓馆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诚心说:“妘璃,我跟舜夫成亲没多久,他就要出去打仗了,我心里好担心,我不想让他去冒险,我不想离开他。我以为只要把你送过去,两国战争就结束了,可是我太低估古梭,我也对不起你。我承认,我重色轻友,但我心底也是担心在意你的,否则今日我也不会亲自过来跟你道歉。”
堂堂公主,竟然亲自过来跟她道歉。原本……妘璃的确是有些怨她的,但现下她丝毫也怨不起来,反而有些受宠若惊:“公主殿下莫伤心,妘璃不是已经平安回来了吗。”
陈毓馆紧紧捏着她的手,手心有些出汗,轻声说:“妘璃,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妘璃柔柔一笑:“自然是了,诚心相待自然是朋友。不过……公主殿下身份高贵,奴婢……觉得有些高攀。”
陈毓馆突地噗嗤一笑,舒眉道:“什么高攀不高攀?南郡王都已经把你接到这儿来住了,这番作为谁人不知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