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璃任由她们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玉兰有句话倒是说的对,既然摆脱不了,那么就先顺从,免遭皮肉之苦。而受的这些屈辱,全都是为了晚上能找到一个脱身的机会。
夜幕刚刚降临,春玉楼里就热闹起来。大厅中搭起一个帘帐台子,经常来这儿的客人一看便知又有一个姑娘要出价****了。玉兰到房间瞧了一眼刚刚打扮好的妘璃,简直乐开了花。妘璃的样貌本就生的灵动,现在桃妆一铺,顿时娇媚无比,再加上一件绿色轻纱,宛如林中仙子,叫人看了移不开眼。
赞赞之余,玉兰让人拿来绳,把妘璃绑在椅子上。妘璃奇怪:“你为何要绑我?”她已表现乖顺,难道被玉兰看出破绽了?
玉兰说:“刚进来的姑娘总会耍些小聪明,刚开始的时候顺得很,可一到台上就想办法开溜。这绳子啊,得由买客来松,至于他想什么时候松绑,这可得看他的兴趣了。”
闻此,妘璃大惊,她心下的确有这决定,如果碰不到云起就自己开溜,没想到这玉兰精明地很!
玉兰将一团布塞住她的嘴,再用纱布盖在她头上,命人抬着她下楼。她在走廊上刚刚出现,楼下的男人就一片起哄。待她到了台子上,又是一阵傻眼,这台子四周全用帘子遮着,她看不清外面,外面的人也看不清里面,更别人要认人了。妘璃心急如焚,这时候玉兰开始发话:“今晚看看大爷们敢开多少价给这姑娘****!这姑娘比之前那几个漂亮多了,保证不让各位大人失望!首价八百两!”
台下顿时一阵乱哄:
“一千两!”
“我出一千二百两!”
“一千五百两!”
楼内正开价的火热,站在春玉楼门口的几个充当打手的小厮突然“哎哟”一声摔进屋来,玉兰大叫:“什么人!”
“把这里都包围起来!”一群侍卫突然冲了进来,陈景佑面部阴沉,负手站在大厅之中,目光紧紧盯住台上帘后之人。
玉兰下来太子,对他惊怒道:“你这是做什么?就算是想买一夜春宵,也不必砸我场子吧!”
侍卫拦在她面前,大声呵斥:“混账,南郡王在此,还不下跪参礼!”
玉兰神色一顿,顺是大笑起来:“南郡王怎么了?南郡王也是男人,也是来我这春玉楼寻欢作乐的。”
“啪!”玉兰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巴掌就落在她脸上。她瞪着动手的侍卫恨得花枝乱颤,陈景佑已经迈开步子走上高台,掀开帘子,眸中蓦地一痛。他赶紧解开捆绑在妘璃手脚上的绳子,妘璃吐掉嘴里的塞布,抱住他的脖子,眼眶酸涩无比。他系下身上的披风将她紧紧包裹,二话不说,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妘璃走下高台,快速向门外而去。玉兰却是胆大至极,这时候还拦住两人去路:“就算……就算你的郡王,你也该付了钱才能带人走,这是生意上的规矩。”
陈景佑冷冷盯着她,咬牙道:“生意?规矩?本王还没定你拐骗王妃之罪,你倒是跟本王伸手要钱,好大的胆子!”
玉兰猛地一愣,看看妘璃又看看陈景佑,顿时后悔不已,哭着脸道:“王妃?不不不,她……她是我花钱买来了,并非拐骗,我也是无辜的,南郡王请开恩!”
虽然平日脾气温和,但陈景佑也不是处处可饶人的,谁要是犯到他的头上,他决不轻饶。他对身边的侍卫怒呵:“把她带走!”
妘璃拉了拉她,小声说:“我之前在宫里等文玉哥哥,后来就有人把我打晕了,醒来之后就在这儿,的确不是她做的坏事。”她心中猜到几分那人是谁,故而不想连累更多的人。然而陈景佑却道:“她既然买了你,说明还买了别人。此等拐卖人口之罪,诸法不容!”
他说的不无道理,妘璃也不再相劝,跟着他出了春玉楼,坐上回郡王府的马车。马车上,妘璃觉得气氛有些凝重,偷偷瞧一眼陈景佑,只见他盯着她,目中生怒。妘璃有些害怕,她从未见到他如此生气。过了一会儿,陈景佑沉沉道:“我很生气,气到想把伤害你的人一个个都杀了!宫中究竟是谁这般针对于你!”
“我猜想……也许是锦妃。”妘璃小声喃喃,抬起头来,轻声道,“不瞒你说,上次被闹大的玉佩之事,我确实是用它来找我亲生父母的线索,而锦妃告诉我,她认得我的父母。一开始我相信她,可后来越来越不信了,文玉哥哥从乔珠口中得知,锦妃对我……恐是不善。”
陈景佑不悦道:“锦妃于你有偏见,我早有察觉。此事先放一边不说,你同林文玉究竟又是个什么关系?你告诉我,他是你兄长,可他……未必把你当妹妹看待。”
听他这样说话,妘璃皱起眉头:“我在宫里跟谁的关系在你面前都透明得很,你怎么问出这样的话来。”
陈景佑道:“我今日找你不到,却碰到了林文玉。林文玉私自逃离宫中,这是死罪。他竟然为了你,冒着死罪到郡王府找我。”他清清楚楚记得林文玉跑到郡王府门前时那般慌乱紧张的神色,他眼中看到的以及这么久以来的直觉告诉他,林文玉对妘璃已经超出了兄妹之间。
妘璃觉得可笑,可更多的是伤心。今日她已经受够委屈,本想要跟他吐诉,想要得到他的关心安慰,可不想他竟跟她凶起来。妘璃也是不悦道:“我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南郡王,如果你怀疑我,大可将我丢在街上,从此两不相见。相互不信任的人怎么可能做朋友,又怎么可能走在一起,谈婚论嫁更是可笑!”
陈景佑心头一颤,顿是慌了,猛地抱住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声音有些颤抖:“你失踪了一天,我又急又气,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焦心和愤怒!妘璃,人性是贪婪的,当你不爱我的时候,我处处容着你。而当你属于我的时候,我就想要更多,要得更多,就更加计较,无穷无尽,就这样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