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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马车穿过重重宫墙,停在了指定的地方。

早已有人等候,给他们见了礼之后便带他俩去见太后。

进了延寿宫,通传之后两人进去,向太后问安。

“免礼。赐坐。”太后道。

她看着这两个孩子走进来,一个穿着紫色绣云纹的袍子,英挺贵气,一个穿了月白色为底,从领口到袖口,漫面绣了大小不一的紫红色花朵,娇嫩可人。

太后微笑道:“小桑鱼这衣衫倒是特别。”

夏桑鱼在太后面前是分外得宠,随意惯了的,开口就道:“回太后,这是无离哥哥送我的。”

太后笑容顿时有些僵。

夏桑鱼才发现她老爹居然也在。并且一眼都不看向她。她没犯啥错需要闹到太后这里来吧?

顿时有点惴惴不安,她看一眼秋无离,秋无离用眼神安抚她。

太后轻咳了一声:“哀家今天召你们进宫。是有关你们的婚事。”

要催结婚?一人喜,一人忧。

“我就开门见山说了吧。按说你们的婚事还是哀家指定的,定了也有5年多了,你俩感情好我也是知道的。”

话风不太对啊!秋无离凛容。

至于夏桑鱼,她还乖乖听着,啥都没听出来勒!

“前日你五叔请来个大师,是打南方来的,四处游历,方至京城。知天文地理,尤其是算卦卜易,百试百灵。”

秋无离已知大概,心内冷笑。

夏桑鱼却好奇不已:“太后,真有那么神奇啊?”

“是呀。这位大师算出的东西非常之准,简直就是活神仙。他一看睦冬和你大哥的八字,便知你大哥早亡。”

秋无理冷嗤,这个还用算吗?满京城谁不知道,当今九公主是个寡妇?

“又看了秋天和夜堂的,说他们虽有波折,却会渐入佳境,越来越好。”

桑鱼猛点头。好呀好呀!

“苍玄和不悔也没啥好说的。可是你们两个…”

来了,来了。秋无离心道。

“大师一看再看,踌躇良久。终于迟疑道,你俩八字相克,若是非要成婚,只怕会生不测。”

“即是大师这样说了,我也不得不慎重行事,只怪当日定亲之前,没有请大师算一算,这还好没有铸成错误。我已告知夏宰相,你俩的婚事。只怕不得不取消了。”

秋无离回道:“太后,游方和尚所言,岂能尽信?”

太后叹道:“你是哀家唯一的外孙,是我长公主唯一的儿子,长公主去世得早,我岂能不好好疼你,为你着想?桑鱼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疼她的心也和疼你一样,又是夏宰相唯一的女儿,宁可错了,也决不可拿你两人去犯险。离儿,你说是不是?”

“孙儿还是认为以一个和尚之言取消婚事。未免小题大作。”他还想说太儿戏勒!

太后略有不悦:“你是指哀家小题大作?”

“孙儿不敢。太后爱惜的拳拳之心,孙儿自是领受的。”

“小桑鱼。你觉得呢?”

太后道:“哀家也知道,取消婚事对你的名节有损,但哀家保证,绝对会再给你挑一个好人家,绝不让你受半点儿委屈。”

桑鱼半天才反应过来太后所言,确实突然了点,但是取消婚事,不用结婚,挺好啊!

见太后问她,她便道:“取消婚事,我没意见!但是找别的人家,就不用了,桑鱼谢过太后厚爱!”

此言一出,秋无离脸色顿时铁青!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几年的相处都是假的?难道两人的默契自如是假的?难道她的娇俏依人是假的?难道那一声声的无离哥哥也是假的?!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爽快地就答应取消婚事?

太后已经展开笑容:“就知道你这丫头懂事,哀家没有白疼你啊!那夏宰相的意思呢?”

“一切但凭太后圣裁。”这丫头。夏宰相在心中叹气。丫头本人都答应得这样爽快,他这个当老爹的要是反对,不是找事要跟太后对着干么?

“离儿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孙儿告退。”扔下这句话,秋无离拂袖而去。

夏桑鱼奇怪地看着他怒气漫溢的背影,不是一起来的么?怎么不等她就走了呢?还有,他到底在气什么?

跟着宰相老爹走出皇宫,夏桑鱼犹在思量到底哪里做错了,秋无离那么怒气冲冲地走了?

“丫头啊。夏宰相问她:你其实很不喜欢逍遥王是吗?”

桑鱼闻言一脸错愕:“老爹何出此言?”

“如若不是,为什么太后要取消婚事,你答应得这么爽快?”

桑鱼眨眼:“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夏宰相噎了口气。“当然有关系啊!难道你不想天天和逍遥王在一起吗?”尽量使用她能听懂的语言。

“想啊。怎么不想?我呆会又去侯府去。顺便问问他气些什么。”

宰相大人头大了:“那你为什么答应退婚呢?”

奇怪地看她老爹:“因为不想结婚啊。不结婚也可以在一起嘛!”

“……”宰相大人再次无言。失败,太失败了!

夏宰相要给她说明白,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他挫败,国家大事也不曾让他如此头疼过。

“你,问你公主大嫂去!”

“她还没回来呢!”

“哦对呀,气糊涂了。你去找穆王妃,让她告诉你哪里做错了。”

“我还是先回侯府吧!老爹你先回家去。”转身就跑了。

“哎哎丫头,侯府你再不能去了!”夏宰相的呼声被她远远抛在了身后。

一路飞奔到侯府,形象是顾不上了,不过夏桑鱼也从来没考虑过这种东西就是了。

她心里挂念着秋无离的冷冽背影,很是个挂心啊!

岂料她被拦在了侯府大门外!

她出入侯府向来跟进自己家一样,侯府的人也从来把她当自己人看待。如今她到了门口,居然被门卫拦住不让进!

她莫名奇妙地问门卫一:“老冯,你不认识我了?”

向来寡言的冯姓侍卫摇摇头,保持一贯的沉默。

“大周?”桑鱼改问侍卫二。

年轻些的大周苦了脸道“:小姐,是侯爷有令,若小姐来了,不可放你入府。实在对不住了,我们也只能听命行事啊。”

桑鱼咬了唇,顿觉委屈,这什么事啊?就像是到了自家门口却偏偏不得进门,而且她还不知道为什么!

“那你去通报一声,我要见你们侯爷!”桑鱼不死心,她总要问清楚为什么吧?

岂知冯侍卫还是面无表情,大周却更为难了:“这,小姐您看这,侯爷还说了,暂时不想见您,您还是先回吧!”

夏桑鱼还就不信了:“我不管,我要他亲自给我说他不想见我!”

她要硬闯,侍卫们要拦,正争执间,灵叶出来了:“停停停!”

“灵叶!”仿佛见到了亲人,她控诉道:“他们居然不让我进去!”

“小姐啊,出门不是还好好的么?咋进了次宫回来就变天了?侯爷非常非常生气,我可从来没看过他对你生这么大的气啊!你别怪他们,确实是侯爷下了令的,而且……”

灵叶吞吞吐吐有点说不出口,她都觉得侯爷这事做得绝了点。把手上拿的包袱递给夏桑鱼:“这个是你的东西,侯爷让我,让我打包了给你。”

他这是什么意思?!收拾包袱赶人么?夏桑鱼从没受过这等待遇,尤其在秋无离这里,从来没有!

她气极:“灵叶,你叫秋无离出来!”

灵叶忙劝她:“侯爷现在正在气头上,小姐你别闹,闹也没用。不如先回府去,等侯爷气消了再说吧!”

夏桑鱼倔性大发:“我不!今天我非见到他不可!你叫他出来!”

见灵叶不肯帮她通传,她便对了门叫:“秋无离!秋无离你给我出来!有什么话你对我直说啊!”

灵叶阻拦不住,只好任她在侯府大门口叫嚣。

叫了好一会儿,夏桑鱼终于看见了那抹紫色英挺的影子。

她停住叫嚷,心内一松,就知道她的无离哥哥不会这么狠心将她拒之门外。

秋无离走到门前,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他平日里面对桑鱼时总会出现的笑容消失不见,温煦的语气变得冷漠:“夏小姐。”

夏小姐!桑鱼刚挂到唇边的笑意顿时僵住,她眼睛红了,他从来没这么疏远地叫过她!

他冷冷的继续:“你我已无婚约在身,夏小姐已回归自由,再呆在侯府与礼不合,有损小姐清誉,二日若小姐寻不到良人,岂不是本侯的过失。再则站在侯府外叫嚷实在有损宰相千金形象,还请小姐自重,尽快回府。”

他在说什么啊?夏桑鱼听他一句一句说着刻薄话语,冷意泛上全身。

她怔怔地:“无离哥哥,你在说什么?你不要小闹了吗?”

秋无离背过身:“从来都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要我。”

“我没有!我没有啊!无理哥哥!”桑鱼带了哭音叫道。

秋无离毫不停顿,往里就走。

“秋无离!”夏桑鱼撕心裂肺地大叫,被秋无离这样冷漠的对待,她心绞着痛。

那决绝的背影终于停住。

“你不能这么对我!”桑鱼终于哭了出来。

秋无离转过身,他微笑道:“也对。”

桑鱼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觉得他的微笑里有好多东西,但是她看不懂,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灵叶!备车,送夏小姐回府。”他冷静的言语,彻底打碎了桑鱼的希望。

她腾地将包袱扔向秋无离:“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混蛋!”

便大哭着跑走了。

包袱自然没打到秋无离,他仍然冷道:“回府。”

灵叶道:“侯爷,夏小姐……”

秋无离道:“不用管她。关门。”

他察觉到每个人望着他的眼光,却浑不在意。他冷静地进了门,他端起茶,他啜饮,他表面上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但他心里却好痛!

看她哭,他比她还痛!

但是她哭什么呢,她答应取消婚事时不是很高兴吗?

他盛怒地回到侯府,脑中就一直浮现出她同意取消婚事时的笑颜!

她同意取消婚约,好,他同意!她要撇清关系,好,他也同意!他什么都随她了,她还哭什么呢!

他烦躁地把茶盅往桌上一顿,走到练功房发泄去。

“哇呜——”狼狈不堪深受屈辱地奔回府里的夏桑鱼,冲回房间就一头扎在床上开始大哭特哭。

闻声赶来的夏宰相心疼得要死:“丫头啊,咋的了?”

夏桑鱼把头埋在枕头里,含含糊糊地说:“无离哥哥把我赶出来了,他从来没有对我那么凶过~~呜呜呜呜呜~~”

唉,夏宰相叹息:“我不是都叫你不要去了?”早知道去了会是这个结果。逍遥王秋无离,从来都不是个善岔子,他能16岁就封侯,靠的哪里会仅仅是早逝的母亲长公主的余阴?今天在延寿宫,他居然那样失态,拂袖离去,已经说明了他是被丫头给气坏了。他会向从前一样对待丫头?做梦呢吧!

“我什么都没做,他凭什么那样对我?”夏桑鱼呜呜呜地哭着,仍然执迷不悟。

你还想做什么呀?

夏宰相再叹,这没妈的丫头真是啥事都懂一半,还不如不懂呢!老老实实嫁了去就得了。不过今天这件事情,来的太过蹊跷,要派人好好查一下。现在嘛,是要好好教育她,至少让她知道她错在哪里。

“你错就错在,不该在太后提出取消婚事的时候这么爽快,甚至是兴高采烈的答应了,知道么?”夏宰相道。

“那又怎样?不就一纸婚书一个婚姻么?只是形式而已!不结婚,一样可以和他在一起啊!”不结婚才好呢~永远都是宝贝~

夏宰相一听,三从四德不知道就罢了,这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野话啊!气得扬起手要给她一个震慑。

但是,打她,舍不得。打在被子上?没效果。他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屋子正中有一张桌子,他起身过去,重重地一掌打在桌子上!

“砰!”真痛!宰相心里唉哟一声。回头一看夏桑鱼被巨响所吓,翻身坐起。也顾不得痛不痛了,过去就装成恶狠狠地道:“你这些离经叛道的言论都是跟谁学的?!”

“是无悔姐姐教我的。”桑鱼噙了泪,怯怯地望着她老爹。一刻之间变了天,秋无离对她态度转了360度,连她老爹都化身为虎,到底是怎么了嘛!

无悔?春无悔?那个经史子集、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太后和皇上面前的红人,也是他们属意的六王子妃?

“你开什么玩笑!春姑娘怎么可能教你这种东西!”自己说就自己说了,还要找一个有背景的替罪羊?真是气死他了!

回眼一看见丫头被吓成那个样子,心又软了,丫头不是从小没有娘么,也不是她的错。哪里听的这些野话儿,纠正过来也就是了!

“乖啊~”,夏宰相笨拙地给女儿擦眼泪:“以后这种话,绝对不能乱说,尤其是在外人面前。这样的话说出来,被别人听见了就是要被捉了去沉潭的,知道不?”

夏桑鱼一吓,点头。

“没有婚姻你们两个就不可能在一起,没有婚姻就没名没分,没有婚姻你们从此就是路人!知道不?”

这么严重?!桑鱼睁大眼睛看着她老爹。

“总之,逍遥王之所以被气成那个样子,就是因为你答应取消婚事。”因为他对你用情至深,发现你居然无情无义地没心没肝地答应取消婚事,证明你心中根本没有他,他能不急不气么?夏宰相心里补充着。

皇上登基之年就考中状元,辅政二十多年的夏宰相,自认这些肉麻话儿他还是说不出口,只能还是泛泛而谈:“所以你去找他,给他说明白你的想法。他就不生气了!”

“真的?”桑鱼又拾起希望,望着她老爹。

“真的。”大概也许可能吧!好歹这两个孩子一起这么多年,秋无离的用心他看的清清楚楚。婚姻不成仁义在。只要丫头振作就好。

夏桑鱼自打在秋无离处受到挫折之后,虽然能很想很想去找秋无离搞清楚说明白,但是她老爹让她不要心急,要懂得以退为进,桑鱼心想,这个是什么东东?要懂得选择时机,现在就冲了去肯定没过几天秋无离消气之后的效果好。

而且,她还信守承诺,虽然有一天每一天的,但是她还是要去钟衣那里报道,直到十日之期结束。其实就她那个神不守舍的精神头,能干什么啊?钟衣真的没说错,他家的院子就是借给夏大小姐走神用的。

待到第五天,夏桑鱼耐心告磬,出了仲景堂就奔去侯府,结果是:

“侯爷不在。”两个侍卫异口同声。

越挫越勇,第六天又直接从仲景堂杀到侯府,结果还是:

“侯爷不在。”两个侍卫再次异口同声。

第七天、第八天、第九天直到第十天都还是如此。在仲景堂的十日期限已过,她每天都从自家府里跑到侯府,无奈结果都是一样。

她再傻也知道是秋无离不愿意见她,还是要一次一次地跑去就是期望秋无离能改变心意,但是显然秋无离心如铁石。

毕竟是她的错导致的局面,虽然她没发现她有哪里错,但是事情变成这样,她才不会被动接受秋无离单方面的决绝。要怎样,也是她夏桑鱼说了算!

无计可施之下,她终于想起来去找秋天。都怪秋天回来之后被禁足,不能出穆王府,她才会觉得秋天姐和无悔姐还有公主大嫂一样一直未归,她又天天在秋无离到底在气什么和怎样才能见到秋无离的问题里纠结,暂时,一个不小心,把秋天给忘记了。

秋天姐那么聪明,抓出事情的症结还不是一下下的事儿?帮她搞定秋无离肯定也很容易!真笨!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天!

拍了拍头,她兴匆匆地跑向穆王府!

“什么?!”夏桑鱼大叫。

“呃……,”被她的强烈反应惊了一跳的穆王府守卫呐呐道:“夏小姐难道不知道?穆王爷和王妃今早已经出门远游了。”

“为什么呀?秋天姐的禁足时间不是刚到么?”桑鱼激动地比起一根手指头给侍卫看:“一个月才刚刚到而已,怎么我都不知道,他们就一起出门了?!”

“夏小姐不知道吗,穆王妃三番两次遇刺,又受了伤,皇上和太后特许穆王爷带王妃出门散心。今天早上才动身的。”

晴天霹雳啊!

他们怎么就能这么巧的,今天早上出了门呢?!他们要是都走了几天了,她也还想的通了,怎么偏偏就是她来找她的今天,就偏偏出了门呢!

遇刺她当然知道的,并且秋天还是为了救她受伤的,可是她不好好养伤,四处的跑什么跑?!也不怕伤口崩裂啊?!

她暴走了!!

这简直就是,天要灭她夏桑鱼啊!!

看来果然是靠人不如靠己,靠山山倒,靠水水干,靠老爹,没用,靠哥哥,不在;靠秋天,直接连人都找不到了!!

几重打击之下,越想越气,夏桑鱼气呼呼地回到家中,踹开门,直接扑到床上去。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去那么多次被拒这么多次,凭什么啊,他秋无离以为他是谁啊?!

再也不去了!

爱气就气,爱生多久生多久!本姑娘不伺候了!真以为非他不可了啊!?

捶了几下床,顺手摸到床边的大布偶,是她13岁的时候秋无离送给她的,顺手拉住往地上一扔,切!不要了!谁稀罕啊!

她闭上眼,湿湿的泪水却不受她控制地要钻出她的眼眶,她气得用手狠狠地擦自己的眼睛:“不许哭!夏桑鱼你这个孬种,不许哭!”

眼睛已经被她使力揉的非常痛,眼泪却像有它的自我意识,它涌出得毫无顾忌,越擦越多。

她哭的更委屈,哽咽着爬下床,爬到扔开的大布偶身边,抱起它,把头埋在它颈间,嘴大张着,开始哭得肆无忌惮。

她记起秋无离送给她布偶的当时,他将这个布偶放在她的面前,眼睛里因为她的面上的欢喜之色而越发明亮。

她记得,那是她13岁生日之前,秋无离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当时他们正走在街上闲逛,她其实什么也不缺啊,眼睛转啊转啊,想难住他,便顺手指着旁边小摊上的小布偶说:“我要这个。”

秋无离取笑她:“要求这么低?”

“才怪。”夏桑鱼鬼灵精怪地说:“我要比这个大10倍的,越大越好,我晚上好抱着它睡觉。而且,重点是而且喔,布偶不能是我见过的,不能是动物,不能是植物,不能是吉祥物,不能是娃娃,也不能是飞鸟。”

“好啊!”秋无离答应得无比痛快。

等她在生日看见那个放在她面前的布偶的时候,她好开心,原来是一个娃娃,浓浓的眉,圆圆的眼睛,简单一笔表示鼻子,这张脸,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秋无离,只是脸胖胖的,身子肥肥的柔柔的,是个可爱版的秋无离。

她抱得紧紧的,嘴上却道:“人家说不要娃娃的诶。”

“我不是娃娃。”

夏桑鱼对他绽开甜笑,接受了他的说辞。

从那天起,她就一天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布偶,每天都要抱着这个布偶她才能安心入睡。就连秋无离的府上,她的专属房间内,照样有一个这样的大布偶,家里的这一个是微笑的,秋无离府上的是个怒着的,但是怒得很可爱,怒得假模假样,毫无怒气。

越想她越哭得伤心,突然又想起什么,她爬起来,从床边的小柜上面拿下两个陶瓷的人偶,一个是她,一个是他。

她是他捏的,他是她捏的。

能想象吗?17岁的逍遥王秋无离陪着12岁的夏桑鱼玩泥巴,做泥人儿。

她抽噎着,望着面前的两个泥人儿,秋无离的脸傲傲的,眼睛抬的高高的,手却把她的手牵得紧紧的,夏桑鱼的脸在俏皮地偷笑。

他们的手弄到最后都脏脏的,夏桑鱼坏坏地用手去擦他的脸,那个已经封侯的秋无离自然不会听之任之,两人越闹越厉害,直到全身上下都全是泥巴。

她记得,泥人儿捏好之后是单独的,秋无离把两个单独的人偶拿去窑厂烧制后再拿回来,就变成了手牵手的这个样子。

她记得,她14岁月事初来的时候,正是和秋无离还有秋天他们去爬山,还狂饮了那冰凉刺激的甜泉,回到秋无离的府上肚子就开始暴疼,疼得她哭鼻子,是秋天教她明白这是什么,教她知道该怎么做的,但是却是秋无离柔声细语地安慰她,帮她揉肚子,抱着她坐了一晚上,她靠在他宽阔的怀里才终于安稳睡去。

她记得,每次在她的疯玩之下,手指甲里面全是脏脏的泥,他会仔细地给她洗净双手,为她细心地减去长长了的指甲。她喜欢看她的手在他的手里恢复原先的白嫩,她爱看他低着头专心为她修剪指甲的样子,好像她的手是无价之宝。每次剪完之后,他还会给她涂上润手的药膏,但是从来不会要求她不要再像个野小子一般的去疯玩。有的时候他还会亲亲她的手,亲的她咯咯直笑。

她还记得,酷爱美食的她,喜欢缠着他带她去吃东西,每次庙会开的时候,她就去缠秋无离,庙会人好多,但是她从来不担心会走丢,他总是紧紧牵着她的手,她每次回头,他都会在她身后。

她会从街首一直吃到街尾,不管是油煎果子,酸辣粉,春卷,卤味,驴打滚,豆汁,还是糖葫芦、糖人儿、甜汤、汤圆,她见什么要吃什么,一件都不能落下。

可是她再怎么能吃,也装不下那么多东西,虽然她真的很想,她是饕餮之徒,但不是传说中的饕餮,那个什么都能吞,什么都吞得下的神兽。是秋无离不忍看着她皱着脸,拿着春卷和糖葫芦又在煎饼果子那里徘徊,叫又叫不走,让她扔了她又坚持不肯浪费,就帮她把吃剩的都给吃了。让她能腾出肚子吃煎饼果子,没想到她食髓知味,从此更是赖上了秋无离,每次秋无离都要陪她逛、帮她拿东西,还要被逼着吃一大堆她吃不完的东西,她吃小半,大半全扔给他。有的时候他甚至是苦着脸给全部吃光光,他就是这样惯着她。

太多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她数都数不完,她又怎么能忘得掉?这几年,秋无离一直都是这样陪着她,陪着她慢慢的长大,他见证了她的成长,她生命里的大事小事他都有参与,他从来没有吼过她,哪怕她再皮再跳,毁他的书房,毁他的珍本,毁他写了一天第二天要上奏的奏折,害他重新补写一遍直到半夜,他都不曾给过她一点脸色,最多就是哭笑不得。

他是那样的宠着她,把她惯得无法无天,她能想到的,全是他的好,任她再怎么想,拼命想,挖空心思的想,都找不出来他对她有过一点点的不好。

他是她生命里突然出现的幸福,她以为,这样会是他和她的永远。

但是现在这是怎样呢?一切都破碎了吗?这几年的一点一滴难道是幻觉吗?

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

她是一只被养刁了胃口的小猫,已经习惯了好吃的,就绝对不能失去美食。

她要她的无离哥哥,她要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没有谁能够阻止,不管是她,还是他。

她狠狠地拭去脸上残留的泪痕,她就不信了,她和秋无离不能回到从前的幸福生活。

而且她要对他好,非常非常的好,就像他对她那样。

夏桑鱼托着腮,坐在桌子边苦思了一个晚上,果然被她想出了一条妙计,妙计妙计,妙就妙在――诚意啊!

哼哼哼哼,就不信,她挽回不了他的心!

她的这辈子,就准备拿来跟他耗了!看谁耗得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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