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231100000010

第10章

第十章 结局

跟着几天,林见微养伤之余,终于断断续续地知道了这场由她而起,但她却几乎完全没有参与并且一无所知的泼天大案。

太平年月,能吃饱饭的普通百姓没几个愿意拿脑袋造反。辉朝余党在筹谋多年一无所获后,另辟蹊径,一方面从市井闲汉地痞入手,秘密大量收买招募,一方面四处开设青楼,起初只是为了敛财,因为造反是个很烧钱的事项,需要非常庞大的银钱支撑,但经过多年苦心经营,开到了天子脚下,创出了自醉楼的牌号,于是,这一买卖的另一项妙用就显出来了。

出入自醉楼者,非富即贵,能抓住这些人的一点把柄,加以挟制,对造反大业当然有无穷助益。从抄出来的一本密册上看,被拉下水的倒霉鬼已多达八人,官位最高者四品,可以想见,若不是被抄没,这份名单一定在继续增加中。

因为这些人一直引而不发,余党们除了不停地招人敛财——招的又都是些人憎狗嫌的无赖,并没有别的动作,是以居然隐藏了这些年而不被知觉。

若非那封“鸡毛蒜皮”的奏折,放任这些人继续隐秘而缓慢地发展下去,到铸成大患的一日,想收拾就不会这么容易了。即便如此,各地与自醉楼同样性质且在同一晚抄没的二十几家青楼,也让朝野上下忙活了半个月有余。

对了,说到奏折,她会接二连三地遭到暗杀,显然就是因此而起。

到这里,所有的疑问差不多都已得到了解答,但在看到那份名单的时候,林见微忽然发现,还有个问题,很大的问题。

这份名单里,并没有庄姓。

御史中丞庄陌归,清剿当晚的主事者里没有他,事后的落水名单里同样也没有他,霍惊刃在那么早的时候已经暗示要远离他,足见他与此事牵连之深。但如今,天大的动静闹出来,却反而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他到底——算哪一边的人?

霍惊刃在门边怔了一下。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的是,一松院的大槐树下摆了两张柳藤椅,身穿淡碧罗衫的姑娘悠闲地占据了其中一张,刚洗过头发的模样,半干的乌黑长发披了半身,相貌十分清丽,眼波柔软而略带迷离,似正在出神想些什么。

他驻足看了半晌,方走上前去,微微一笑,“相交至今,我才知道你的样貌。”

林见微惊醒过来,抬头见是他,略坐直了身体,有点不自在地拉拉头发,“没有这么夸张吧?只是换了衣裳嘛。”

她相貌确实没有大改,但是去掉了那些修饰,脸部的轮廓一下子柔润起来,整体气息大为改变,倒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又道:“今天回来这么早?”

“嗯,没有我的事了。”

林见微一下子精神起来,“真的?我有个问题想了两天了,总找不到你,你先坐。”

霍惊刃依言在她身边坐下。

发问:“中丞大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被赋予的身份是皇太孙,如果篡朝成功的话,就是新皇。”

“……天。”

林见微被这个简洁有力的解答大大震惊了。在她的猜测里,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庄陌归被那些人挟制成了同党,哪里想到,他居然是绝对的核心人物!

“他是辉朝的皇族中人?”

霍惊刃点头,“他祖父是前朝废帝的第九子。”看她耷拉下来的细眉有点好笑,“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啊?他不是因为亡国之恨来造反的?”中丞大人虽然性情特别一点,但对她其实不错,老实说,她真不愿意他被砍头。

“是灭家之仇。当年他祖父没有什么雄心大志,辉朝覆灭后,就带着全家逃出封地,躲到了乡下,只求安稳度日。却被几个野心不熄的朝臣找到,硬逼着奉为新皇,又把庄陌归的父亲当作新太子。后来祖父因病过世,庄陌归的父亲性懦胆怯,不到四十,被连吓带病也去世了。接下来是庄陌归的大哥,继续被拱出来作为傀儡,却更加死得不明不白,墓中竟只有衣冠可放。”

林见微吸着凉气,喃喃道:“再接着就是中丞大人?”

“是,那些人抓了他的娘亲胁迫了他五年,直到他娘亲终于找到机会,送出了一封绝命书,教他千万要摆脱那些人的纠缠,不可让子孙后代,代代不得安宁。他后来假意按照那些人的吩咐,入朝为官,说是打入朝廷内部,实际上却是等待时机,反戈一击。”

“中丞大人真惨……”这种身世,比她还凄凉得多了,“所以,他发现有人在查自醉楼的时候,就出面了?”

“他直接找了皇上,供出所有情节,最重要的是各州府的二十几家据点。能这么没有后患的结案,他占一半功劳。”霍惊刃目中露出欣赏之色,“是个人物。”

林见微小心翼翼地问:“那,他还活着吗?”

“你没事,他当然也没事。”忽然倾身,向她唇上一吻。

“你你你——”

霍惊刃直白地给她答案:“想做很久,你问题太多。”

言下之意,他也忍耐很久。难怪之前那么配合地回答问题,说了那么多话——

抬手捂住通红的脸颊。

霍惊刃拉过她另一只还在包扎状态中的手,将那只白萝卜包在掌心中,问:“还痛吗?”

幅度很小地点头。

“好好记住,这就是空手夺白刃的代价。”

从不毒舌的人偶一施为,居然也颇见功力,林见微忍不住拿白萝卜手敲他,“干吗还笑我?我也不想拿鸡蛋碰石头啊,一时没控制住嘛。我还没说你,跪那么干脆,让我想主意的时间都没有。”

“为我妻子屈一次膝,也不算什么。”

轰,林见微脸上刚消下去的红晕以燎原之势卷土重来。

霍惊刃从怀里拿出卷黄轴来,展开放到她面前。

这是封圣旨,主要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查御史台侍御史林见微以女子之身科考为官,本犯欺君之罪,但念其一手揭破辉党谋逆一案,有大功劳,并为此身受重伤。着将功补过,仍发为庶民,余者皇恩浩荡,不予追究。

“呃……”林见微心虚地看了看自己的萝卜手,她是受伤没错,但这个能叫做“重伤”?

第二件,配为定国将军霍惊刃之妻,择日完婚。

“什么?!”她差点跳起来,“为什么我一点不知道?这、这种事情,难道不需要我在场的吗——”居然可以跳过当事人,直接把她卖了?!

霍惊刃平静地收回圣旨,道:“你身受重伤,至今卧床,所以我在场就够了。”

“什么卧床,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反应过来,“故意这么说的?那,所谓大功劳其实是说的你吧?”至少这个“大”字怎么也安不到她身上来。

“也算你的。皇上承诺,只要此案不留余患地解决,就不追究你的罪责。”换句话说,他是为了她,才辛苦了这么长时间,完成本来不是他职责范畴内的事。

林见微听出了这层意思,想说些什么,一时却说不出来,怎么道谢都好像太轻描淡写,对方也全不需要的样子。

霍惊刃果然并不在意,说过了便转了话题:“你的声音,还能不能变回来?”

“啊?”她愣一下恍然,“当然可以,是我忘了。”清咳两声,再开口便恢复了少女的柔嫩嗓音,“小时候跟我爹爹学着玩的,不过我学得不到家,情绪一激动控制不住,两股声音打架,就会岔出那个怪腔来。”

霍惊刃道:“嗯。微微,你愿不愿嫁我?”

林见微蓦然瞪眼——

男人的大掌按住她,“不要激动,用这个声音回答就可以。”

“……”话题转这么快,还转的是这种问题,还要她不激动?

别扭地缩进藤椅里,“我愿不愿意有什么要紧?圣旨都下来了,难道还能抗旨?”

霍惊刃向她俯下脸来,低声道:“这是答应了的意思?”

努力缩缩缩,“你有给我拒绝的机会么……”眼珠四处游移,“为什么不在请皇上赐婚之前,来问我这个?”

“因我慕微已久。”

极爽快的回答,成功地在林见微未消退的脸颊热度上再燃一把火,结结巴巴地问:“我、我有什么好慕……慕的?”

“不知道。”

“……”萎靡地颓下来,她就一点好处都没有吗?

“我只知道,我想把你弄回家来。”这样说着,冷峻眉宇惬意地舒展开来,“如同现在这般。”

这是在表白吗?额角挂下三条黑线,林见微默默无语,为什么她觉得更像是绑匪的台词?

霍惊刃信手勾起她一缕发丝缠在手上,唇边扬起微不可见的弧度,“微微,下个月我们完婚之后,就去边城把你爹爹的墓迁回来吧。”

黑线咻地四散奔逃,她差点从椅子里滑下去,“下、下个月?!怎么会这么快?”

“快吗?我原来打算明天,不过白叔说不行,三书六礼一套准备下来,最快也要到下个月。”

明天……太恐怖了,可是以这个男人的行动力,还真像他会做的事。呜,白叔,大恩不言谢了。

“好吧,”她厚起脸皮参与自己的婚事,“爹爹的墓不用迁,他喜欢那里,我们只要去给他磕个头就好了,让他安安心心和娘亲在地下过日子——不对,你怎么知道他的墓在哪里?”

“我一直想不起我们有过什么交集,直到那晚何姑娘唤你的小名,”勾起她第二缕发丝继续缠,“方才明白。我从未觉得对你有恩,所以总对不上号。”

“当然有。”林见微认真起来,晶亮的眼睛对上他,“你让他身归故土,不用埋骨敌乡,对我来说,这恩德并不下于救命之恩。而且,我当时年纪小,但已经懂事,知道你是拿命去救的。”

而长大之后,她更知道,除了他,不会再有谁愿意为一个小孩子的泣求,为一具尸体而豁出命去。幼年时那个英挺少年的形象,也就一年年在心中越刻越深,直到再也容不下其他。

不,那时候,被一言点化的是他才对。

霍惊刃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收回去,说了她也还是认定如初吧?小御史执拗而清澈,聪明而少根筋,胆大而易羞涩,十数年之后的重逢,不是机缘也不是巧合,只是她一心坚决,不惜入朝为官,乖巧可爱地自动送到了他面前来。

所以,今天就先这样吧?关于在自醉楼里,青机一直跟在她们身后,也听到了某句关键对话的事,就留待以后再拿出来吧。

“头发怎么还没干?”坐得腰有些酸,林见微直起身来,顺带摸了摸尤带湿气的发梢,拧眉,“早知道就不偷懒不擦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空隙洒下来,眼前的少女美好纯净,霍惊刃从善如流地顺应了心底的声音,将刚刚坐直的人重新压了下去,吻上。

—全书完—

番外一

这是成亲一个多月后的事。

卧房里,霍惊刃边脱外面的衣袍,边转身道:“微微,七王爷托我问你一个问题。”

林见微裹着薄被探出头来,眼睛亮闪闪,“一个换一个。”

他扬眉,“你有什么要问他?”

“不是问他,”她忙挥手,“是问你,你先说好了。”

霍惊刃转回头去,“那让他明天自己问你吧。”

哀怨地瞪,成亲前怎从未见他这么小气?她呼啦把被子蒙到头上,模模糊糊传出句话来:“今天亥末睡,换不换?”

“换。”

应声近在咫尺,有些奇怪地拉下被子,林见微被坐在身边的人吓一跳,“赫,你几时过来的?快问吧。”

“七王爷问,柳尚书和蔡路添的关系,你如何会知道?”

“这个啊,”她略直了身子,“很久前帮你翻案时查到的,我那时病急乱投医,乱七八糟查了好多没用的出来,这只是其中一个。”

原来如此。霍惊刃凑近,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脖颈间,“你要问我什么?”

微晕了面颊,她不自在地推推他,“你曾说,我腿上似乎有个什么——到底有什么?我找了好久,左腿右腿全看过了,什么也没有。”

“那就没有吧。”

她愣了一下,“……你诈我?!”

“天牢那夜伸手不见五指,你看不见,我自然一样。即便是有灯,”霍惊刃勾了嘴角,道:“那种情况下,我也没空去管多余的事。”

当然,因为他一直很忙,她……咳咳……也很忙……

掌风轻扬处,红绡绣帐翩然落下合拢。

亥末……呜,她今晚也会很忙……

番外二 将军养成之道

从霍惊刃的名字就可以看出,霍父对这个长子报了多么大的期望。

小时候的霍惊刃也很努力,别的孩子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他已经在将军府的小练武场上蹲马步,拳脚,弓射,兵法,一样样学下来,不过十一二岁已俨然有了名将的雏形。

懂事,听话,性情温和,唯一的不足之处——霍父眼中致命的缺点:这长子连只鸡都不敢杀。

武艺练得再好有什么用?兵书背得再熟又能怎样?将军见不得血,就像猛虎被拔光了牙!

在发现这点还无法轻易改正的时候,霍父愤怒地去抱着柱子猛撞:白瞎了他想了三天三夜的好名字啊!

无可奈何之下,霍父一边不死心地对长子进行胆量特训,一边将更大的希望投诸到了次子身上——他也收获了更大的失望。

过得一两年,西疆战事又起,满怀着后继无人的愤愤然,霍父奔赴了战场。

隔年,战死。

送回来的尸身已经经过了小心翼翼的清洗整理,但仍能看得出曾身中十数剑的惨烈。霍夫人当庭触棺,殉夫而去。

少年霍惊刃的眼中映出满天血色,积攒了十五年的血气全部爆发。

安葬了双亲,他请命只身前往西疆。

彼时他的目的非常简单明确,什么建功立业,什么封将拜相,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战场!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哪里失去的,哪里找回来。最原始的仇恨动力,往往也是最有效的。

但,现实更为残酷。

从未参加过战争的人,不能了解甚至无法想象战场是个多么疯狂的地方。

无处不在的流血,刀锋砍入骨头时无法形容的可怕声音,无数张陌生的脸孔晃动着,无数个扭曲怪异的表情显现着,近距离无可回避地参与这一切,当生命变成屠杀,这本身已足够将人逼疯。

第一次从战场上下来后,霍惊刃趴在焦黑的土地上,足足吐了半个时辰。

第二次……

第三次……

整整半年多,无一例外的结果。

接任的统将杨将军是霍父生前的过命知交,他的脾气比霍父要温和得多,觉得这个子侄小小年纪,有胆量孤身跋涉千里赴战场为父报仇,就已经很带种,并不额外强求他什么,见他痛苦得狠了,还会劝他回去,考个科举,从文路上光耀门楣也未尝不可,不算负了他爹的期望。

少年霍惊刃只咬牙不语。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西疆不平,父仇不报,誓不回转!

于是继续熬下去,直到两个多月后。

这时时令已进入冬日,边城更加苦寒,关外的赤狄人相对也消停了些,不再有什么大规模的冲突,只派小股军队时不时来外城骚扰一番,抢些财物便走。

霍惊刃巡防的时候,就正好撞上了一次——准确点说,赤狄人已经骚扰完毕,他撞上的是一片狼藉的现场。

跟着一起巡防的还有十数个兵士,见状爆出一阵粗鲁的骂声。

霍惊刃铁青着脸站在当地,盗贼抢匪这样肆无忌惮,视主人于无物,堂皇入室为所欲为,竟拿他们毫无办法,实在耻辱!

他脚边的一个反扣的木筐,就在这时忽然翻了过来。

霍惊刃反射性拔刀,然后才发现,出来的只是一个灰团团的小女娃,八九岁的模样,还不及他的腰高。

小女娃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哇哇大哭。

霍惊刃从没哄过孩子,僵硬地半蹲下身,按住她肩头,道:“别哭,你家大人呢?”

“哇呜……爹爹被坏人抓走了!”小女娃顶着张脏得眉毛鼻子都分不清的脸哭道,口齿倒极清晰,并不受哭泣影响,“将军,将军,求你救救我爹爹!”

“我不是将军。”霍惊刃道,他此时只是个小小的校尉,“那你娘亲呢?”

“过世了。”小女娃回答一句,并不理会他的纠正,仍抱着他大哭,“将军,求你救救我爹爹,那些坏人拿绳子把他拖在马后,好痛的……呜呜……”

“那哪还有得救?”一个口快的士兵嚷道,“一拖少说几十里,神仙也没辙,现在早死透了!”

霍惊刃自然也知道,只不忍说出来,

小女娃愣了一下,哭声一下子震天价响。

霍惊刃没有抽身,由得她哭,手放在她小小的肩上。

小女娃却只哭了一会,忽然抬头,“那也不成,爹爹说,我们是天朝人,死也要死在天朝的土地上,微微也不要他和坏人在一起。哇呜……将军,求你去救我爹爹。”

死也要死在天朝的土地上!

这灰团女娃的一句无心之语,却如一道惊雷劈入他心中。

霍惊刃脸色剧变,几乎蹲立不稳。

他猛地起身,厉喝道:“牵我的马来!”

众下属兵士们和他共事将近一年,早摸透他的脾性,从来也没见过他如此疾言厉色,当下不敢怠慢,立时便有人遵令跑开去。

先前嘴快的士兵小心地道:“校尉,要马做什么?”

“救我天朝百姓。”

士兵大惊失色,“可是,我们只有这十几个人——是不是禀报杨将军再说?”

“不是十几个人,”霍惊刃看了他一眼,少年的眼中褪去所有温和,尽染烽烟,“是我一个人。”

兵士们一齐惊呆,这简直都不叫冒险,而直接是送死!

两句话的工夫,马已到了。先前跑走的士兵滚下马来,把缰绳交出去。

霍惊刃把马鞍旁的箭囊系到背上,执弓翻身上马,低头问:“你爹爹穿什么衣服?”

小女娃说了,又含着满眶的泪水仰头看他,“将军,你去救我爹爹吗?”

霍惊刃点一点头,一鞭抽在马臀上,狂奔出城!

漏夜疾奔两百里,歼赤狄军六十余人,斩赤狄大将摹古扬。

这就是霍惊刃追击的结果。

其中摹古扬完全是意料的收获——他是赤狄的右军将领,身份极高,像抢劫骚扰这种小事完全用不着他出马,不知是不是冬日无聊,军中呆得憋闷,出来大材小用透透风,却透掉了自己的性命,一箭穿额死得干脆利落。

杨将军找到他的时候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接到消息,本来都做好去霍父灵前磕头赔罪的准备了,哪知迎接的竟是如此辉煌战果。

“惊刃,你还好吧?”他小心地问。

少年一身浴血,神色却坚定沉稳,眉宇间再无一丝迷惘,“将军,我终于明白我为何而战。”

将翻找出来的遍体鳞伤的男子遗体放到马背上,扬鞭远去的少年身影,神风飞越,如凤凰重生。

为何而战?所战为何?

他为父仇而来,却接受不了战场的残酷,因为私仇能提供动力,却建立不了信念。

直到那一句话,令他明白,什么叫做家国百姓。

生命已然被践踏,但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土地上。

为将为士者,举起屠刀,并不是为了杀戮,保家卫国也,并不是一句说熟听惯慷慨激昂的空话。

为报父仇不是错误,但接着父亲为之付出生命而未能完成的去做,才是父亲更愿意看到的吧。

这万里河山,是千万人的故土家园,退一步就是百姓血泪。

所以,寸土也不能让!

漫长的名将历练之路,于焉展开。

(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

同类推荐
  • 丫鬟王妃

    丫鬟王妃

    她,夜若兮,每天梦想穿越当王妃或皇后,梦想中的穿越在一次考古中实现了!好不容易嫁给王爷,却被打落冷宫。哼!王妃是我的,玩转三十六计,做王府当家主母。
  • 瓷恋

    瓷恋

    林百瓷,享誉全球的跆拳道大师,同时也是医药文学世家不可多得的天才。可谁知,表面光鲜靓丽的她,背后受了多少折磨;有谁知,身旁无数人环绕的她,遭受过多少的背叛;有谁知,看似幸福温暖的她,内心有多么冰冷无情。林百瓷,赤羽国丞相府的“废物”嫡小姐,一朝被废,赶出相府,受尽侮辱。当她不是她,当她成为她,会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帝天辰,赤羽国的九五之尊,据闻乃神风大陆的第一美男子,赤羽国从未败过的战神;据闻寒帝不近女色,后宫至今无妃;据闻寒帝残酷冷暴,嗜血无情。殊不知,他是大陆最无情的人,更是大陆最痴情者。着一生情,只等她的到来,全部付诸于她。看她与他,演绎这世间最绚烂的爱恋,携手并肩,共享天下!
  • 将门毒女:侯府二小姐

    将门毒女:侯府二小姐

    “今天,你必须死!”她被妾室陷害,向来宠她护她的夫君却笑着为她奉上一杯毒酒。她是传闻中丑陋不堪的侯府千金、护国将军,夫君为求上位,娶她害她,竟联合庶妹将她生生逼死。再次睁眼,自己还未被姨娘和庶妹陷害而毁去容貌,奶奶和姨母也没有被奸人设计身首异处,她还没有被迫流落异乡、不得不女扮男装上战场卫家国,更加没有遇到那个狼子野心的渣男未婚夫。重来一世,且看她斗姨娘、整庶妹、灭渣男,勤学武艺驰骋沙场。
  • 剑胆与琴心

    剑胆与琴心

    一段讳莫如深的历史;一个奇诡隐秘的帮派;一笔惊世骇俗的宝藏;一门惊天动地的武功;一把天下无敌的宝剑;都不过云烟过眼,清风拂面;此刻,此地,两情相悦,一见钟情,哪管得烽烟四起,哪怕是地覆天翻……血海深仇也瓦解冰消,功名利禄也视作粪土,江南路,江湖路,烽烟路,走不尽,是情路……
  • 凤妃天下

    凤妃天下

    曾经的她,不掩锋芒,不遮风华,母亲久病无宠,却能翻云覆雨赢全府朝拜。一朝入宫,风起云涌,幡然醒悟,沉心敛去锋芒,以天下祭奠死去的爱情。后宫倾轧,如履薄冰,宫廷朝野,权谋朝争。且看她如何以庶女之位,步步为营,睥睨天下。若用一生的幸福与安乐为代价,交换无上的权利与地位,你可愿意?坐拥天下权柄,享一世繁华,却终不过大梦一场空。一世最是圆满的场景,不过是与你牵手画镜描红。
热门推荐
  • 穿越:腹黑暴君擒罪妃

    穿越:腹黑暴君擒罪妃

    她穿越而来,稀里糊涂的成了暴君的贴身近侍,却在无尽的恩怨纠葛中,渐渐沦陷在他深邃无底的眸光内。五十杖责,她皮开肉绽,腹中胎儿化作血水,痛不欲生之时,她还在傻傻的奢望他会有那么一丝爱怜和不舍。然,他却宠溺的抱着他最爱的女人:“宝贝,可别把人玩儿死了,不然,得不到她手中的东西,朕一定重重罚你。”他暖笑轻语,她天崩地裂!他说:韩小薇,你算个什么东西?朕恨了整整二十三年,就凭你,也妄想改变朕?城楼上,她笑的凄婉: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他亦笑,极尽嘲讽和不屑:朕只喜欢你的身子,若不然,你以为你还有什么,是值得朕留恋的?
  • 子不语

    子不语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影响深远的军事思想(上)

    影响深远的军事思想(上)

    中国是一个拥有五千年灿烂文明史、又充满着生机与活力的泱泱大国。中华民族早就屹立于世界的东方,前仆后继,绵延百代。著名科学史家贝尔纳曾说:“中国在许多世纪以来,一直是人类文明和科学的巨大中心之一。”在中华民族的历史长河中,曾创造了无数的文明奇迹。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陌然初上

    陌然初上

    少年的喜欢很简单很干净,但她希望从未喜欢。
  • 留在人间当废物

    留在人间当废物

    “如果上天再给我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选择在人间当个废物……”天帝的七皇子不慎落入凡间变成普通高中生?
  • 惹爱成婚:靳少,情深不晚

    惹爱成婚:靳少,情深不晚

    因为一个误会,靳煜晟恨了洛荀半辈子。为了复仇,他用她的母亲,将洛荀禁锢在自己的身边,肆意凌辱。为了保护母亲,她被迫承受着他的怒火与恨。一场交易本想了却残生。却因母亲的死,她愤然逃离男人的掌控。多年后洛荀带着对靳煜晟满腔的愤恨前来复仇。女人眼中复仇的火焰在熊熊燃烧,手掌却是被一双粉嫩小手牵住。小丫头天真的抬头询问:“妈咪!这是要吃了爹地嘛?”“…”--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重生奇迹年代

    重生奇迹年代

    当一个人能够预知未来,很容易就会创下奇迹。宋学明回到1990年,做了许多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积攒了数不清花不完的财富。所有人都称赞他是横跨经济、艺术两大领域的独一无二的天才。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不过是个重生的普通人。(书友群:454974469)
  • 滹南遗老集引

    滹南遗老集引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