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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剩下的一半

自醉楼。

酒不醉人人自醉。

灼艳艳夜放千树,十二楼连苑,燕燕轻盈,莺莺娇软。

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哇,好香。”

这是林见微的惊叹。

“就只有香吗?”这是御史中丞的调笑。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事件回放——

“小林,去嘛去嘛,本官难得心情好请客,难道这点面子也不给?”

“可是下官天黑了就要回去的。”

“啧,霍将军家教这么严吗?还给你规定门禁。去啦,偶尔一次怕什么。”

“大人又乱说,不是那种事。下官这阵子犯煞星,晚了落了单会有危险。”

“你说前几天那个黑衣死人?早被大理寺卿亲自领人拖走啦,敢在官衙内行凶,真是寻死不看地方。走啦走啦,大不了开心过了本官送你回家,不让你落单。”

跟着的三四个御史一齐起哄,架着她就走。

于是,林见微就被迫地踏进来了——好吧,她本身立场也没多坚定,毕竟这机会可遇不可求,霍惊刃再迁就她,也不见得,呃,是一定不会愿意带她来这里开什么眼界。

再惊叹:“地方也好大啊。”在外面的时候她只瞧见有两层楼,哪里知道内里乾坤如此宽敞,别致不俗。

“你以为最负盛名是说假的?不过,你管这些东西干什么?美人啊,这满楼的美人,才是你应该注意的——啊,”御史中丞顿住,“本官忘了,小林你对女人没兴趣,早记得就不拖你来了。这样吧,你随意看看,不要勉强。”

以非常理解的姿态自问自答完,挥着扇子潇洒地走了。

林见微扭曲着嘴角看他的背影,十分挣扎地跟了上去。和中丞大人来长见识真是对的吗?她或者还是乖乖回去比较好吧?她对温柔乡也不过只有一点点好奇,因此而要和中丞大人相处整个晚上,实在好像不怎么值得啊。

胡思乱想间,背心忽然若针刺般一痛。

警觉地抬头四处张望,又拉住身侧的同僚,“徐大人,你觉不觉得不太对?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

徐姓御史嗤笑一声,“小林你乐过头了吧,谁在温柔乡里不看美人,倒有空闲看我们几个大男人?”

这样吗?那说得也对。只是,那种冷飕飕、芒刺在背一样的感觉,怎样也无法轻易忽略。

在御史中丞的带领下,一行四五人移到了大堂的东北角坐下,娇俏的小丫头很有眼色地迅速送上了香茗。

“在这里呆着,本官觉得自己顿时年轻了十岁。”捧着茶盏,御史中丞陶醉地深吸了口气。

“那大人可要常来呀。”

俏语随香风飘来,洁白如玉的柔荑轻轻搭在了林见微的肩上,随云髻侧斜挽出一枝碧玉牡丹金步摇,轻轻晃动间,金玉相击,衬得容色好生动人。

林见微冷不防被人碰触,吓了一跳,只不等她反应,御史中丞已先拉过了那美妇的手来,笑道:“文夫人不要吓着了我这小兄弟,他脸皮嫩薄得很,禁不得你戏弄。”

“哎呀,那可是我莽撞了。”文夫人娇笑,毫不着恼,“这位小公子是第一次来?妾身怎么瞧着亲切得很。几位是就在这里坐着,还是妾身领去雅间?”

“夫人瞧着谁不亲切?”御史中丞放开她的手,懒懒地靠在了椅背里,颇有几分风流贵公子的做派,“今儿我们人多,就这儿待着吧,找几个文静些的姑娘来,陪着吃吃茶,或唱两个小曲儿,别的再说。”

文夫人微笑福了一福,“大人稍候,妾身这就去。”说着带起一阵香风去了。

“小林,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御史中丞摸着下巴,“难不成你喜欢她那样的?”

林见微确实在看着那个方向,只是她的目光落点是在上面——二楼。刚才文夫人碰到她的那一瞬间,一直熨在身上的那道视线忽然寒气大涨,有若实质一般,终于让她确认了方位——

眼珠僵住。

“怎么了?”坐在另一边的徐御史有些奇怪,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二楼。

很容易就看到,临栏而摆的那一桌,美人妖娆,环翠相拥,羡煞旁人。

身边忽然有杀气暴涨,徐御史抖了一下,而后一桌人就看着林见微踩着雷霆万钧的脚步,轰隆隆地杀上楼去。

一手先把那轻纱薄衣妩媚动人的美人从坐着的男人怀里扯开,林见微傲然扬起下巴,冷冷然道:“将军,给我个解释。”

她手劲过大,那美人被甩得撞到了阑干上,不由痛得娇呼:“你是什么人?敢来自醉楼捣乱——”

林见微非常不耐烦地分她一点眼角余光,“再啰嗦,信不信我扔你下楼?”

美人唬得哀哀软倒。

攘外完毕,正准备转头来安内,冷不防同桌一个圆润少年跳起来,效仿着也去拉另一人怀里的温香软玉。

第二个美人力气却大得很,非但没被拉出来,两相角力之下,倒是少年先支持不住,先往后撞到椅子,又“砰”地摔在了地上。

美人身后的男人——谨王皱了皱眉头,道:“你胡闹什么?”

少年抬起头来,眼神伤心欲绝,忽然“哇”一声哭出来,爬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摇摇晃晃地跑了。

林见微甚是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想追又有些犹豫,怔了片刻,终于跺跺脚,把小包子一样的拳头送到面无表情的男人面前晃了晃,“再碰她们,回来我就打你。”言毕匆忙追着跑了。

谨王哈一声笑出来,“她是在威胁你?打人打上瘾了?”伸手按住动了一下的霍惊刃,“别管那两个笨蛋,我们继续。”

“……”霍惊刃沉默地坐回去,冷面上闪过丝微不可见的忧心。

一路循着哭声,林见微终于在某间房门前追到了人。

“阿浅?”她试探着问。

少年转过头来,他虽穿着男装,脸又哭得有些变形,但皮肤细腻,唇红齿白,轻易便可看出其实是个少女。

“呜呜,微微,你也来捉奸吗?”扑进她怀里。

林见微抱住她,抽搐了一下,“……不是。阿浅,你认识六王爷?”

“嗯。呜呜,他那么坏,我不喜欢他了。”

呃,就是说之前是喜欢的?林见微轻咳一声,安慰道:“那也好,你们不太适合。”

她与这少女结识于几年前。彼时她刚开始改扮男装,自己不知道扮得破绽百出,还洋洋自得,结果遇见何庭浅,被她一口叫破。她很是懊恼,不料何庭浅却细细教给了她一套改装的法门,不只是看上去的添了胡子,眉毛的粗细,脸部的线条,都有微小的改动,涂抹起来不费什么工夫,效果却比她原来好得太多。

为了学好这个,她们同行了一段时间,很自然地成了朋友。何庭浅是医者出身,医术精湛,人却单纯过头,从不懂动半点心眼,比起诡诈百出表里绝不如一的六王爷——

拍拍还在抽噎的少女,“阿浅,不喜欢是对的,你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嗯。”何庭浅拿袖子抹抹眼泪,“微微,你做官了?”

林见微叹了口气,“做是做了,不过也做不长了。你几时来了京城?”

“也没多久。”何庭浅终于止住了哭泣,拉拉她的手,“微微,我们出去吧?我不喜欢这里。”

“我也不喜欢,”林见微点头赞同,她那一点好奇心在看见霍惊刃和美人坐在一个椅子里的时候,完全灰飞烟灭,“不过等一下,我回去找人算完账就走。”

“刚才那个霍将军吗?你以前说要做官就是为了想见一个人,是不是他?”

“嘘,这只是顺便,顺便!”林见微瞬间晕红了脸,小声纠正,“阿浅,不要和别人说哦。”

被知道她“慕人已久”就够她到处找地缝钻了,再连这种事也不能保留,以后在霍惊刃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而且,真的只是“顺便”嘛。在心里再用力地重复一遍,催眠自己。

“我知道的,”何庭浅暂时忘了伤心,嘻嘻笑道,“微微,你不好意思哦?”又拧起细眉,“不过他也来这种地方,不好。”

“应该有缘故,将军不是乱风流的人。”林见微这点信心还是有的,虽然想起刚才情形,心中还是大为不悦,忍不住磨了一下白牙,又想一想,“不然我们先回去吧,说不定他们是办正事,等明天再要解释也不迟。”

便四处看了看,想找出原路来。

门。

除了门,还是门。

这幢楼的内部出乎意料的广阔,一间又一间似曾相识装饰精巧的屋子,一扇又一扇紧闭的门扉,铺着芙蓉织锦地毯的数条岔道延伸出去,根本无法辨认出来路是哪条。

两个人面面相觑。

“算了,随便找一条走吧,遇见人了再问问看。”林见微做了决定,拉着她选了左边的路往前走。

没走几步转了弯,又是岔道,随意选了一条继续走。

这个过程重复到第四次,林见微觉得不对劲了。她虽然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但按常理推论,哪家青楼也不会建得和迷宫一样吧?客人没空风流,光顾着迷路了。

“阿浅,”她低声道:“这里不对,走了这么久,一个人也没有,我记得追过来的时候不是这样。你走在我后面,把脚步放轻一些,明白吗?”

何庭浅睁大眼睛点头。

林见微轻吁了口气,转头认真打量摆在面前的岔道,试图找出一点不同。她其实聪明且懂世务,只是当比较对象是霍惊刃的时候,难以显出什么光芒,现在和真正的小白何庭浅呆在一处,就自然而然成了主心骨。

蹲下身来分辨了一会两边地毯的磨损程度,选定了其中一条,“这里。”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了几步,林见微忽然止步,“阿浅,你觉不觉得好像有些晃?”

“没有啊——啊!”

脚下忽然一空,耳边轰隆巨响,两个人呼啦啦下饺子一样掉了下去。

“啊啊啊——”

“呸呸——阿浅不要叫了,别把坏人招来。”林见微痛苦地半爬起来,一边吐出呛进喉间的灰尘,一边把压在身上的木块锦毯珠帘等等杂物移开去。

尖叫停止,柔软的身体靠过来,抖抖的手抓住她的手臂,“微微,这是哪里?我们摔到一楼了吗?可是都没有灯。”

“不是,我们好像穿过一楼,直接掉到地底下来了。阿浅,你有摔伤吗?”

“没有。”

“那就好。”林见微松了口气,反拉住她的手,站起身来。

这里没有灯火,但并不是全然黑暗,眼睛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能辨认出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似乎是条过道,后方已经被一起掉下来的大堆杂物堵得严严实实,只剩前路可以走。

之前在楼上的选择太多,现在的选择好像又太少了。

“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活动了下轻微扭到的脚踝,林见微叹气,“没猜错的话,刚才应该是火药爆炸的声音,我们选路之前的那条岔道被整个炸了下来,砸穿了一楼,全数堵在这里。还好我们走得快一点,只受到些波及,要是慢两步,就得被埋在这底下了。”那样的话,捡回小命的机会估计也不大了。

她现在总算知道,霍惊刃为什么会来这里,他几个月来在忙的,显然就是这件事。中丞大人的出现也不是偶然,再推测得大胆一点,谨王很可能也是为此而来。

回想那些岔道,分明暗合九宫之数,一座青楼建得如此诡秘而大费周折,怎么看也没好事。

何庭浅拉拉她,“微微,现在怎么办?”

“先离开这里再说。”虽然不知道前面还会遭遇什么,但留在这里也不会安全,万一再炸一下,前后断绝,她们就只剩死路一条了。

前方没有什么曲折,两人扶持着顺利走了一段过道,又爬了几级阶梯,就重新回到了地面。

只是,迎面而来的,除了温柔的月光,还有锋利的剑刃。

这条地道的出口是自醉楼的后院,现在已然是个战场。

偌大的院子被训练有素森然沉默的精兵完全占领,无数兵刃林立如猛兽择人而噬,屋顶上角落里影影幢幢的弓箭手,谋划多日的完美之局,一经发动,必杀无赦。

所有精兵的统帅,站在院子中央,指甲掐进了掌心。

谨王微笑着,看上去心情很好地叹息:“笨蛋凑成双,原来也是不容小觑的。”

“我不是笨蛋。”何庭浅听到了,委屈地哼哼。

“阿浅别动!”林见微眼睁睁看着她只是极轻微地转了一下脑袋,一缕发丝就飘落在地,忙出声阻止。

横在她们颈间的是把什么鬼剑?吹毛断发,居然锋利至此。

“林御史要聪明得多了。”持剑的中年男子皮笑肉不笑地,用一种十分阴阳怪气的语气道,“听说你和霍将军的交情一向很不错,不知道生死关头,够不够换你一条性命?”

林见微努力镇定下来,“你想拿我的命换你的?既然这样,你抓着阿浅也没什么用,逃跑时还碍手碍脚,不如先放了她,我们再来谈条件。”

“这也可以,”中年男子抬了抬下巴,“先把弓箭手撤掉。”他说得十分快速干脆,显然是早就想好了的。

霍惊刃没有说话,嘴角抿出萧厉的线条,右手扬起,决断一挥。

他今晚来自醉楼,为了与场合相配,原穿的是一件柔软飘逸的月白色锦衣,这是掷千金赌风流的寻常贵公子的装束,然而此刻他袍袖一挥,却挥出了凌厉的金戈之气,挥落之处,几乎可以听见空气中划过的凛冽风声。

四面的弓箭手随着那一挥,一层层悄然往后隐去,片刻功夫,已经撤退完毕。

“果然良将。”中年男子眯了眼,居然赞了一声,“我辉朝若有如此统将军队,定不会到今日地步。”剑刃略抬了抬,把何庭浅推出三四步去。

辉朝?!

林见微大震,那是覆灭有七十余年的腐朽前朝,已差不多在寻常百姓的记忆中消失。她再也没有料到,能在这里见到辉朝的余孽,之前胡思乱想猜测的谋反,居然真有其事!

“何庭浅,你站在那里赏月吗?”谨王温柔地笑问。

“可是微微……”跌在地上的何庭浅无措地两边看了看,咬了咬嘴唇,意识到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终于爬起来向他走去。

“接下来,”中年男子低下头,“林御史,就要看你的分量了?”

“我的分量本来是很重的,”林见微艰难地笑了笑,“可惜和阁下相比,就轻得多了。”

若是寻常案子还有指望,偏偏是没有任何余地的谋反,看这阵势,显然求的是毕全功于一役,不留一条漏网之鱼。退一步说,即便将军心软,同意交换,在场的还有谨王,他显然不是允许自己功亏一篑的人。

她苦巴巴地想,算了,好歹把阿浅摘出去了,现在一命换一命,这买卖也不赔本——

“我要如何确保你不会撕票?”

中年男子道:“送我出城门,备好一匹快马,两个时辰后,我确定没有追兵,自然会放了林御史。放心,我杀了他没有任何好处,没必要平白激怒你们。”

霍惊刃点一点头,“记住你的话。”

谨王抬手,随意招过一个人来,吩咐他去城门备马相候。

林见微梦游一般地看着他们这一来一往,这这就算完事了?买颗白菜还有个讨价还价的过程呢,现在连个挣扎都没有,要什么给什么,她几时重要到这种“不容有失”的程度了?

中年男子也发现了这点,这样的买卖太好做,于是,他的胃口被养大就变成顺理成章的事。

“林御史太妄自菲薄了,不知道这价码上,还够不够再加上霍将军的屈膝一跪?”

静。

谨王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长腿微动,双手环胸,换了个轻松的,悠哉的,看戏的姿势。

被点名的当事人冷沉着脸,周身似有若无地散发着寒意——简单点说,也就是他最平常的状态。

淡定地一手撩过衣摆,他屈下左膝——

那一瞬间,林见微觉得脑子里有根弦剧烈地崩断,完全没有办法思考,眼前的一幕屈辱得要刺瞎她的眼睛,无法言说的愤怒在胸中爆裂开来。

她一把抓住了横在脖间的剑刃,转头用另一只拳头狠狠砸在了劫持者的鼻梁上,怒喝:“你算什么东西?!凭你也配受他一跪?呸,你们那个烂朝廷满朝王八官,个个千手观音,就知道问百姓要钱要钱要钱!给你千万雄军也迟早完蛋,还做梦,变成史书了还想来造反,还敢羞辱他,不照照镜子——”

砰,中年男子倒在了地上。

林见微有点傻地看看自己抓在手里的剑,又看看他心口冒出的剑尖,一时反应不过来。

哪里多出来的剑?

危机解除,霍惊刃几大步走过来,握了她的手,小心扳开,“松手。”

拿了那柄已经开始滴血的剑出来,随手向前一抛,之前的那条地道里忽地蹿出一个玄衣人,游鱼般飞掠过来接住。

“削铁如泥,果然好剑。”他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称赞道。

何庭浅也跌撞着跑过来,从随身不离的小药包里摸出伤药和细棉布,给林见微的那只伤手上药包扎。

“嘶,好痛……”

俗话说十指连心,怒过头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冷静下来,又被伤药一洒,她立时痛得眼泪汪汪,腿都软了。

“还好哦,没伤到骨头,”何庭浅细声安慰,“不要碰水,不要握物,我按时去给你换药,大概一个月就可以养好了。”

“要痛那么久……”

“这是辉朝废帝的佩剑,你再抓重两分,手指头都抓断了,一截截掉在地上也不是不可能。”玄衣人转过眼来,嘿嘿一笑。

林见微不由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脸色马上更白了一白,下意识望向霍惊刃,想找点安全感。

却见霍惊刃点了点头,“我见过,像削萝卜一样,掉在地上还弹动了几下。”

“不要说了!”林见微的脸已经皱成了包子,这都是什么人啊?受了伤就够凄惨了,还来加倍吓她!

“知道害怕,下次就不要这么冲动。”

那双眸子里第一次对她露出十分严厉的神色来以及未加掩饰的担忧,混合成少见的强烈情感,奇迹般抚平了伤处的椎心剧痛,林见微低了头,应了个“哦”字。

霍惊刃微缓了声气,“青机一直在暗处护你,只要他挟持你离去,逃走的路上不可能再时刻拿剑架着你,那时相救便容易得多。”

“就是他吗?”林见微才想起来去仔细看那玄衣人,“之前跟着我的也是大侠?多谢多谢,不知尊姓?”

“什么大侠,我才没那么衰。”玄衣人忙不迭地摆摆手,身体斜倚过来顺势搭上霍惊刃的肩膀,“我跟老大一个姓,大家一家人,不用客气。”

这人原来便是传说中那个潜龙入海不拘一地——说穿了就是离家出走的霍家二公子,霍青机。

林见微无语地看着他那个贵妃醉酒似的惫懒姿势,虽然细看能看出他和霍惊刃相似的脸部轮廓,但两人南辕北辙的气场,要说是兄弟——不说还真是完全看不出来。

这时何庭浅在尾指处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宣布道:“好了。”

“青机先送她们回去吧,”拉过那只已经变成白粽子的手看了看,霍惊刃道,“这里还有事,我和王爷要留下来。”

这是当然的,看周围的偌大阵势也知道还有很多善后事宜要处理,林见微没有再废话,拉着何庭浅老实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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