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长老又开口:“是非曲直各人有个人的评判,问心无愧不代表真的无愧,这冥冥中,一切早有了定数,所以啊,洒脱些吧。”张墨旭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长老,晚辈不如您,我置身于俗世…”说到一半,张墨旭又长叹了一口气,长老笑了笑,说道:“年轻人,别哀声叹气,你若是说俗世,那清虛真人不也是置身俗世?正误于心不于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十全十美。”张墨旭听了,依旧一知半解,但对于清虛,他倒是对这前后数次出现的人起了好奇:“对了,敢问长老,清虛真人后于何处?”“这个老朽就不知了,只听说他后来与鲲为伴。”听长老这么一说,张墨旭忽然想起了“天涯海角”那个老灵,开始静静地思索。“总而言之,你身在俗世,自有俗世那一套,如今你资历尚浅,有些事,我也无法与你细说,久而久之,你自会有自己的思索。”许久的沉默被打破,张墨旭虽命中多有波折,但毕竟年纪还轻,除了他自己,别的人都明白,他阅历不盛。但张墨旭也不反驳,如今已算是拜访过故地了,所获得的线索虽然暂时没什么大用,但就像先前,指不定是转折的关键。于是,一阵寒暄后,张墨旭就向长老道别,去往南华了。一路,他御空而行,速度自是极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南华城。
城墙之上,一个小卒看见远处的山谷中飞来了一道青光,本来也没什么,但因为它居然视外八卦御阵于无物,直奔护城河上的第二道御阵而来。那小卒急忙跑向城主府,向城主禀报,不过城主的反应却使他惊奇。城主非但没有御敌之意,反倒走向石碑安放的后院,仰天望去。之间那道青光落在了院子里,走出了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手中执剑,背上还背着用黑布条缠着的东西,气度不凡。城主撇开小卒,说了一句:“先生别来无恙。”张墨旭也回了一礼,道:“彼此,城主好久不见。”“呵呵,真是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先生可真是仙气不凡。”听头一回有人这样夸赞自己,张墨旭也有了几分不好意思:“哪里哪里,只是不知城内近来如何?”城主与张墨旭相视一笑,说:“好,多亏先生,我南华是蒸蒸日上,只是先生怕是早到了几日。”“哦?此话怎讲?”张墨旭听了城主最后一句话不禁有了此番疑惑。经城主解释才知,自己走后,有一人托梦于城主,让他收集石碑上的露水,这石碑本有灵力,自然,它的露水也是不凡,可以用火提炼灵气,收集到一瓢之后,可用以炼制“天泣”圣水,功效不俗。那“天泣”,就是要委托于张墨旭之物,具体用处,说是日后即知,如今这一瓢露水还缺一些,就说张墨旭是来早了。
夜里,张墨旭出于好奇,对城主请示之后,独自在院子里,想看看石碑如何生露。但许久不见,张墨旭心生倦意,忽然想起了弘法教自己的在家修佛之法,就拿出了菩提念珠,念诵经咒。到底是佛门至宝,有了它念经,一步步明了、清晰,张墨旭这些时日以来堆积于心的杂念慢慢都排空了,又是无比的宁静。竟连青龙之力也似安分了,散发出从未有过清新的力量,久久萦绕在张墨旭心头。
许久,张墨旭张开眼,又想起自己已有许多时日不曾修炼八卦掌了。这八卦掌虽说不如修为那般易被废除,但长期不练,也会生疏。张墨旭收起菩提念珠,跃到石碑之上,借其中功法细致修炼。攻防可及八方,无懈可击,就在这时,张墨旭想到:道家修真由外而内,佛门修真由内而外。八卦掌看似是道家修真的基础——健体,可在感触周围环境的同时也要从自身发出,又与佛教有些相似。如果在八卦掌中融入佛、道,是不是意味着功力将更强大?可融合佛与道并非易事,此等内外兼修,忽然间,又是一个闪念,那就是赤莲和舍利。此两者除了分别来自道与佛,亦有相应功法在内,是实施此计划最好的材料。于是,张墨旭一面用菩提念珠引舍利功力,另一面拆下了赤莲上的布条,拔出赤莲,引动其中“道”力,其后,借石碑所记,内外法力大增,竟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所到之处,都留下了一个个残影,不知是否与佛门金身有关,各自挥舞剑招,相互关联,又不影响彼此,不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可以大大增强布阵者实力。而且,融入修为以后,不仅像八卦掌那样可以借力,更可发动自身修为亦或利用周围灵力,还有别的种种,其用不穷。当今世上不曾有过此类功法,所以张墨旭替这剑招取名八卦剑阵,当然,这么一来,除了道法内力浑厚的高人,就只有张墨旭这样佛道兼修的人可以运用,故别说驱用者只有张墨旭一人,即便是有这条件的,那也屈指可数。兴奋之余,张墨旭又开始考虑,自己现在布阵是依靠舍利和赤莲,倘若一件普通法宝,自己有无这实力驱动。于是,张墨旭收起赤莲,祭起玉清,打算再试着布阵。果不其然,这一次就不再顺利,只得打出一卦剑招,或者八尊无法驱动的金身。好的法宝对于修仙自然大有所益,但过分依赖法器终究是适得其反的,张墨旭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想依靠自己的力量修炼此阵,不轻易动用舍利和赤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