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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知不觉,已到了清晨,东边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丝熹微的光亮。张墨旭来到石碑前,果然,那太极图案上不知何时凝聚了一滴露,如水晶般清澈亮洁,给人一种寒而美的体验。静静地,张墨旭注视着太阳从地平线那头升起,对自己的名字有了一番见解——黎明前的,是墨一般黑的夜,当旭日从东方升起,一股别样的温暖与希望也随之燃起。很快,天亮了,无比清脆的“嘀嗒”声里,最后一滴露也落到了水瓢里。

城主走来,见状,立马吩咐下人生火炼水。城主把水倒进熊熊烈火中,却听不见往常那种“嘶”的灭火声,有那么一刻甚至让人怀疑是否有水被倒了进去。但马上,就信了,乎的一下,熊熊的烈火瞬间熄灭,城主拿出上次引水的竹器,那木炭之中就跑出了一小滴水——这水是那一瓢里灵气的汇聚,充满了活力。它跑进了竹器中,城主盖上它后,交给了张墨旭,嘱咐张墨旭务必带着它。

这时,一个守卫叫了进来:“报…城主,城外有一自称吴芷菁的,说是来寻张墨旭。”“大师兄…”张墨旭在一旁默默道,城主听了,说:“原来是贵派掌门大弟子,失敬了。”说着,拿出了一块令牌,交给张墨旭,让他拿着令牌去开城门。还说这令牌是出入南华的凭证,以后就赠予张墨旭。张墨旭马不停蹄地赶到城门,路上看着那令牌:金丝隐约镶嵌其中,平淡而不平庸,在金丝楠木映衬之下别有一番风格。令牌正反各有一只阴阳鱼和八方卦象对应,在将士眼中确有将领的风度更是一派仙风道骨,飘飘然的,让人望而生畏。城墙下,是吴芷菁,张墨旭朝他挥手示意。城门打开时,他们望着对方出现在视野中张墨旭此时心头百感交集,终叫了一声:“大师兄。”显得分外有气魄,但马上吴芷菁一句玩笑就打破了这气势:“你小子,下了几次山长能耐了,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了啊。”说是被打破,不如说是被压制,这一句,立马使的张墨旭回归了当初那初来乍到的小师弟的位置。一时间,张墨旭竟然说不出话了,同样还是吴芷菁继续说道:“好了,不和你闲聊了,西域魔宗近日蠢蠢欲动,靠那些小辈弟子怕是招架不住,所以师父派我前往支援,另外,他还给了我这把‘聂龙’剑,它和玉清一样也收归了当年力克青龙白虎的灵兽聂龙。”说着,亮出了手中的剑。张墨旭却不知为何心头一紧,吴芷菁以为是张墨旭知道了什么,也没在意就继续说:“师父之所以把它传给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聂龙可以感知你体内青龙之力和玉清之魂,也正是因此,我才会找得到你。”这时,就连张墨旭自己也摸不着头脑了,兴许真的是害怕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吧。接着吴芷菁长话短说让张墨旭回一趟师门,让他不要顽抗,大局当前,有些小事不必计较。张墨旭听了想着:我不计较,但是师傅呢?你也不过是个说客罢了。不过“师父和我说了非常时期非常对待,你只要回去,责罚自会免去。”伴着吴芷菁这一句话的落下,张墨旭深信不疑,立马就照着吴芷菁所说,赶回师门。至于天泣,城主也说了是让自己带在身上,而且缘分谁说的准呢?

一路奔波,终于来到了青松山,张墨旭低头一望,只觉脚下一沉,好在立马反应了过来,没摔在地上。不错,这里就是青山村,那个养育了张墨旭十余年如今已是废墟的青山村。二十年前,西域或许也曾出现过此番景象,但二十年后的今天,确确实实又是这样地呈现在了自己面前。张墨旭口中依旧念叨着当初,养父母送自己上山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墨旭,你要是想家了,就下山来,爹娘一直都在山下等你。”这诺言也是兑现了的,但谁知,那一次下山,竟是最后一面,接着便是永别。终于,张墨旭还是走进了这久违的家,收起玉清,漫步其间直到村子中的一个广场。忽然间,一阵迷惘席卷了张墨旭的心灵:进,是无可避免的师门的责备;转,是手执聂龙的大师兄吴芷菁;退,是已无以面对的故地和无可逃避的天涯海角。虽然这几个地方,随他想去哪,可他却那里也不想去,只想安静地待在原地,甚至于希望时间就此静止,以此逃避选择。虽然这几个地方他也都想去:事件的真相,西域的诞生之处,南冥的人世之尾…一件件在他心头徘徊不去,也许很简单,但确实不知为何,张墨旭已然无所适从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已站在了张墨旭的背后。他转过头去,见到了她:“尹虹!”在这迷惘之处,这该是最鼓舞他,也是他最想见的人了。一时间,张墨旭就冲了上去,不自觉的抱住了尹虹。他没注意到尹虹的神情,但好在她那冷漠的面容咋那一刻瞬间消散了,眼中也略过了一丝欢喜,静静地也抱住了张墨旭。两个人,就像恋人一样相拥,可惜没有持续多久,张墨旭放开了手,望了望尹虹。不料,这次迎来的却是冷如寒霜的目光,直透他的心底。面前的人霎时间变得陌生,变成了自己所不熟悉的模样,就在他刚欲开口之时,尹虹闭上了眼,长叹了一口气,再次睁眼之时,目光之中已然恢复了柔和。于是,千般问题都被张墨旭咽了回去,只和尹虹一道漫步村中,原有的忧伤减去了不止一点。路上尹虹对张墨旭说起了先前,他们所经历的种种:“墨旭,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识吗?”“记得啊,那一次是在西域,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啊”张墨旭说。“是啊,那时你刚成黑鬼,我也是刚由师父公布了弟子身份,急于证明自己,没想到却遇到了你,后来也在斗法中…”尹虹说到这,就激起了张墨旭的感慨。他想起了当时,他们被困于石堆之时,在那里,任何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达到顶端,逃离。不论正魔善恶都是如此,那不过俗世的缩影罢,所有人都为俗世所累,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他又想起了逍遥涧长老对自己所说的话,当时他就觉得自己不缺乏阅历,至少现在来看,这是不错的。一点点的,尹虹对张墨旭说着后来之事:回到师门,张墨旭被带回,尹虹因见这张墨旭与黑鬼相似,不知为何全力维护与他。后来,修为尽失的张墨旭竟于剑阁之中得到了门派至宝玉清,之时当时无人知那张墨旭是真正的魔教黑鬼。至于投身魔教的赵辄、夏侯邝,此时都尽全力为副宗主开脱,也就是这时候起,掌门对他们起了怀疑。后来,怀疑一步步得到证实,直至真正的张墨旭重回樟灵门,那两个叛徒终有了作为。好在掌门及时发现,识破魔教诡计才幸免一劫,可惜的是玄武被那黑鬼夺取,赵辄也未能诛之。这以后的事,张墨旭也就都知道了,两人就这么回味着往事,不过,显示终归是要面对的。这一次张墨旭之所以全身而退,李胤的功劳不可或缺,但是,尹虹方才没说,当时李胤对自己有爱慕之意,只是后来得知她心中有人才藏起了这份感情,还时常调侃尹虹和张墨旭。而后来的后来,真相水落石出,李胤却误会成了尹虹喜欢的是黑鬼,不是张墨旭,这才有了表白的一出。而现在,尹虹则是一答应他的请求换得张墨旭平安,其实李胤现在对诗情也该略知一二,之时出于心中不服,硬是要征求尹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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