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蓝衣老者离去半盏茶的功夫，蒙修才从震惊中恢复如常，身上的衣袍更是沾满了虚汗。
“这难道是神墟境的念者？可近万载都没听闻乾坤墟有过神墟境的念者！”
蒙修还沉浸在蓝衣老者之事时，卫子元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道：“你们没发现那蓝衣老人的念法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吗？”
“嗯？”蒙修望向不远处的卫子元。
“卫光头，你想说什么？”关菲菲煞白的脸色还未复常，今日的冲击怕是比之风雨莫相山之事亦是不小。
风碧尘却是道：“子元想来是说，那人没有结印，便有念法应感而出了。”
关菲菲惊疑道：“这不是只有突破结蚓境之后才能够达到的地步吗？如法，应念而生。”
“哟，你们这些小娃娃倒是懂得不少啊，看来你们家的大人也不一般”只有狗一般大小的牙牛分魂，一副老气的模样，似在指点后辈一样对着四人开口。
“牙牛分魂？”卫子元这才注意到风碧尘身下仅仅过膝的小牛，风碧尘三人也是望向牙牛分魂。
“哈哈，这可真是祸福相依，有了这牙牛分魂，我们不就可以回牙牛村去掉这该死的印记了。”
“哼，小娃娃”牙牛分魂鼻孔中喷出两串气团，隐有怒气。
“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让我很不高兴吗？”
“我可不是什么牙牛分魂，我便是牙牛，你若是再如此口无遮拦，本座不介意一口吞了你。”
卫子元似乎听到了极为可笑的笑话，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此时的牙牛分魂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裕力，便是一个凡俗之人也能将之拿下，说其是牙牛，卫子元自是不信的。
倒是风碧尘觉得或许其中真的另有隐情，蒙修亦是觉得有可疑之处。
“你现在毫无裕力，和那刚通灵的灵物有何区别，你说你是牙牛，我们又如何会信你。”
“没想到本座也有今日，居然会被你们几个小娃娃小视，也罢，到了今日这地步，我也便和你们实话所说。”
“嗯？有念者在靠近，我们还是到他处吧。”风碧尘道，几人点了点头。
...
狭道之中，前后来了数拨念者，摇了摇头后便离去。
狭道常有念者争斗，本不足以为奇，奈何风碧尘那声奇啸虽只有寥寥数人听闻，可北关附近却是有不少之人看到了狭道之中闪出的蓝光，还以为出了何了不得的念宝，有心之人自是忍不住来此探查一番。
此时，风碧尘等人，却早已聚在了雪帘阁中。
朱儿盯着风碧尘身后的牙牛分魂，疑惑道：“这是？”
“他说他是牙牛”卫子元漫不经心道，可朱儿一听却是骇然，往后缩了缩。
“牙牛？什么东西啊，不过长得倒是牛样，可怎么只有土狗差不多大小？”木珍儿嘟着嘴道
牙牛蹬了蹬脚，作势要向着木珍儿冲过去，可风碧尘一一把便将牙牛提到了桌上。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牙牛蹲在桌上，扭了扭身子，心中极度不满，可却没有发作。
从蓝衣老者对待风碧尘的态度，牙牛就对风碧尘的身份十分忌惮。
如果说蒙修、风碧尘几人只是疑心蓝衣老者的境界是否达到尚未听闻的神墟境，牙牛便十分确定，那蓝衣老者绝对已经达到了神墟境，甚至可能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若是换作以前，牙牛即使裕气尽失，也不会理会这群毛头小子，更不用说打算将自己的秘闻抖露出来。
“既然你们想知晓，那我便说了，只是，你们一旦知道了实情便是我这根绳索上的蚂蚱了，不然，他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几人将牙牛围在桌上，凝神听着。房间中的灯火轻摇，几人的身下的影子也随之而变换着形状。
牙牛看了眼风碧尘几人的手背，风碧尘五人顿觉手背微微有股火辣的感觉，在牙牛的视线下，本隐藏在肌肤之下的牙印，一下便显现出来了。
木珍儿忽地看到几人手上的牙印，忍不住惊呼：“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牙牛见怪不怪的扫了眼木珍儿，木珍儿也不害怕，鼓着眼睛瞪着牙牛。
牙牛冷笑一声，接着道：“想必你们也知道自己手上的牙印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其实我并不是那个废物所说的分魂，我与他都是牙牛。”
“都是牙牛？”几人不明白牙牛的意思。
牙牛似料到了几人会有这番反应，接着道：“这得从当年千眼那个不孝子第说起了。”
听到千眼的名字，风碧尘几人当然有所耳闻。正是被关大白和石宗天斩杀的七害之首，其念法如若通天，石宗天与关大白可都无法做到以一己之力将之斩杀。
“千眼是我唯一的一个弟子，我待其便如亲子一般，可没想到其竟然偷了我的两仪。”
“两仪是何物？”蒙修开口道
“两仪乃一奇物，是我练就两仪身的关键之物。虽然有传言说两仪生于古，但都是无法考证的说辞，毕竟世间是否有古还是两说。”
牙牛一脸漠然的牛面，看了看几个小娃娃专注的神情，继续道：“两仪身便是我和你们所见的另一个我，而在练就两仪身之前，只有我这一个本念意识，若是两仪身成功的情况也不会出现第二个我。”
“难道是因为你没有两仪，所以出现了第二个意识？”风碧尘问道
“不，两仪被拿了回来。一个身负菩提念的人和我作了一笔交易，他答应我帮我找回两仪，而我只需将千眼那不孝子第的弱点告知其便可。”
说到此处，牙牛面带恨意道：“那人倒也守诺，帮我将两仪寻回，可谁知，此人心怀鬼胎，竟然在两仪中做了手脚，虽然我得到了两仪，可在练就两仪身时出了差错，最后导致觉醒了第二个意识。”
“那你为何不自己去千眼处拿回两仪？”蒙修道
“你们以为我不想？那时我练就两仪身正值关键，即使可以停止，可却没法离开牛神渊，不然就会功亏一篑。”
“可就算有了第二意识，不也还是你吗？”卫子元疑惑道
“哼，你懂什么？一山岂容二虎，我和那第二意识都想将对方吞并了，可奈何，他就是我，我就是他，谁也无法奈何谁，最后我被他困在牛祠之中，而他也被我困在牛神渊之中。之后的事情，你们便清楚了。”
“好，就算我们信你，可你说这么多，我们仍旧需要把你交出去，毕竟我们都有牙印在身。”关菲菲冷笑道，显然对其所言并不尽信，总觉的这牙牛有不可告人的谋划。
“小女娃，你还不明白吗？你们知道了我的秘密，到时候就算你们把我交出去，牛神渊中的我又怎会放过你们，顶多就放过这头小猪。”
说罢，牙牛扫了眼朱儿，“当然若他有些疯神，这小猪可能也不会放过。”
“所以，你们除了和我合作之外，别无他法。当然，若是你们此时能够找到几个结蚓巅峰的强者，也可以救你们一条小命。”
牙牛见几人十分迟疑，“若是你们不信我，我可以起念誓，想必你们也知道，念誓对我这个境界的人的重要性。”
...
念誓若毁，此生便再无进境，这对任何想要更进一步的念者而言都是无法容忍的事，所以风碧尘几人一番商议后，还是决定与牙牛起念誓。
只不过是两个念誓，一个念誓是牙牛对自己所言的真实性进行起誓，而另一个便是风碧尘几人与牙牛之间的念誓。
风碧尘几人答应牙牛帮其夺回真身，而牙牛答应在其除掉第二意识后，不仅会去掉几人手中的牙印，也不会再找几人麻烦，只不过对于牙牛之事，几人必须守口如瓶。
木珍儿一脸委屈道：“为什么我要和你们一起起誓，我要回家，我才不跟你们一起了。”
卫子元微嘲道：“大小姐，这多有意思啊，多刺激啊！”
“你，你，你混蛋。”
“我，我只是想出来找母亲大人而已，呜呜，呜呜”木珍儿忽地抽泣起来，瘫坐在座椅上。
关菲菲见状，将风碧尘几个招呼出去，独自和木珍儿在房间之中。
木珍儿虽然极其不愿，但听了关菲菲一席话后，最终点头同意与几人一道完成此事。
北关之内，千里之外有一地，名秋白。风碧尘几人并没有立刻向着牙牛村而去，因为若想帮助牙牛除掉第二意识，便需要一物，而此物正是在别天洞的秋白之中。
天地四迁，秋白始秋。
乾坤墟没有任何一地如秋白一样，常年独于秋时，也无一地像秋白有千座白山。
白山皓白只因秋白树。
可这些都不是秋白为人熟知的缘由。想来也只有秋白这样的地方才能够蕴出此物，据说此物和秋白中的白山数量一样，足有千余，而也恰好是一山存一。可至今被人发现的也仅有两个而已，一个存于迦南之中，另一个便在别天洞。
此物正是秋白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