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得就像哭过一样。
风碧尘五人到了秋白的千座白山范围便留意到了这里不同寻常。
灰蒙蒙,这天始终暗淡无光,就好像有一层厚厚的铅层在众人的头顶。
“这鬼地方还是这么无趣。”牙牛抬头望了眼天空,眼中似有股担忧。
风碧尘也忘了这是第几座白山了,可从牙牛的神色看来,此处蹊跷不少。
秋白树白哗哗的树皮如那老人脸一样,木珍儿总觉得每一株树上似乎都有一双眼睛,而这些眼睛隐藏在自己无从发觉的地方,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木珍儿越想越发毛,就如出现幻觉一样,觉得眼前的秋白树正咧着嘴对自己笑。
“啊”木珍儿一把抱住了走在前方的关菲菲。
关菲菲正要开口叫师兄等等自己,猛地被木珍儿抱着,也是吃了一惊。
走在最前方的风碧尘三人听到一声大喊,回头便看见木珍儿将关菲菲紧紧地抱着。
牙牛不知为何蹲在卫子元的肩头,却没有如几人一人回头。
关菲菲作出一脸无奈的样子,朱儿本也不喜欢这里,心里甚至和木珍儿一样,觉得此处十分诡异。在听到木珍儿大喊时也忍不住
“啊”的喊叫出来。
木珍儿的头还埋在关菲菲的肩头,风碧尘四人不解地看着朱儿。
“哈哈,嘿嘿..有点安静,有点安静。”朱儿十分尴尬地滋着脚下的泥土,秋白树上的秋白叶在朱儿脚下却是始终完好。
“怎么了啊?珍儿”关菲菲轻声问道
木珍儿微微颤颤的伸出手臂,头却没敢抬起来,指着前面的秋白树,“他,他在盯着我笑。”
卫子元“呵呵”的笑出声,随即带着讥讽的语气道:“不是他在盯着你笑,是我在盯着你笑。”
木珍儿一听到卫子元嘲笑自己,猛地抬起头,十分恼怒地盯着卫子元,可眼神却是自动地略过了前方的秋白树。
“死光头。”
“你说什么?”
“死丫头。”卫子元回击道。
蒙修一听这两人又来了,与风碧尘继续向前走去。
几人像见过无数次这番场面,都没有理会两人,也丝毫没有劝诫二人的意思。这时候,牙牛都会选择从卫子元的肩头跳到朱儿身上,朱儿感觉自己的肩头微微一沉,作出一脸苦瓜状。
心中不停腹议:这光头一定是故意吵架的,一定是故意的。
天空中厚厚的铅灰似乎一直在往下沉落,可又好像一直没有变过。
又过了几座山后,风碧尘忍不住看着牙牛道:“你确定这里有那秋白尸。”
“是啊,我们在这里可是只见到过这些秋白树,就连地上都全是秋白叶,草都见不到一株。”
牙牛扫了眼风碧尘和蒙修,“你们以为这秋白尸是大白菜?走到哪捡到哪?”
“可不是说一山一白尸吗?”朱儿睁着眼,眨了眨问道。
“可不是,这他么尸毛都没有见到一根,你倒是舒服,这个肩头到那个肩头。”
“我不是说了吗?在这里我不能沾地,不然会有极大的麻烦,你以为我想站在你这白痴身上?”说罢,牙牛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对卫子元显得极为不屑。
木珍儿自从受到惊吓后,便一直撰着关菲菲的手臂。
关菲菲摇了摇被木珍儿撰着的手臂,看着牙牛道:“可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牙牛的鼓眼不停地转着,似在考虑什么,又如同下决定一样。“既然这样,那也就只有试一试了。”
“试一试?”风碧尘开口问道,其他人疑惑地看着牙牛。
“但如果去那个地方试一试,我们可能冒着极大的危险。”牙牛给人的感觉明显凝重了不少。
“说得要我们帮你夺回真身是有多安全一样?”卫子元一脸不满的反问道,可难得的是这次牙牛没有膈应回去卫子元,而是沉声道:“有一个地方肯定有秋白尸,正如我刚才说的,会冒极大的风险。”
“什么风险?”蒙修道
“想来你们也不知暴君吧!”
“暴君?”风碧尘重复着牙牛的话。
“暴君是什么东西?”卫子元嘟嚷着牙牛赶紧解释清楚。
“虽然秋白在别天洞之中,可秋白只属于暴君,暴君便是这里的王。谁在这里都无法讨到好。”牙牛顿了顿
朱儿却是问道:“那蓝衣老者也不行?”朱儿明显听他们提过蓝衣老者,倒知晓蓝衣老者极为厉害。
可此时见过蓝衣老者的几人,脸色都变得极为不正常,甚至有些精彩。
“你们这是怎么了?”木珍儿不明白怎么周围的气氛变得不太一样了,也自是不知晓蓝衣老者在几人心中如同禁忌。
朱儿还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可脑中不停打转一样的想了又想,想不通到底有何问题。
直到脚下响起咔吱咔吱的轻响,正是秋白叶在朱儿脚下碎响的声音。
沉默了好一会,牙牛道:“我之所以不落地,也正是因为暴君。”
“暴君会不定期陷入沉眠之中,若是其在沉眠中,或许到那里去,应该没有问题。可若是暴君没有沉眠,到时候可就只有好自为之了。”
牙牛仍旧没有说明暴君究竟是什么。“再过两个山头便到了那里。”
卫子元有些狐疑的看着牙牛,“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到那里去。”
“咳,你这叫什么话?你们不是看到了,这些地方根本就无法找,那里虽然危险了点,但肯定会有秋白尸。”
“哼,你放心好了,你们要是有危险,我岂能独善己身。”
...
风碧尘望着身前的秋白林,打眼望去和此前经过的所有秋白林都没有太多差别。
可地上的秋白叶稀稀疏疏的洒满了细沙,沙夹在叶中,白叶又掩于沙中,就好像此处的秋白林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沙一样,不知为何,风碧尘总觉得这是有人刻意为之,可却又找不到一丝的痕迹。
“嘻嘻哗哗”流水撞击石头,越过石面的声音随着几人深入林中愈发变得清晰,似有一股丝线缭绕在众人心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心中紧紧抓住那根无形的线。
当视野中的事物变得不同时,大家舒缓了一口气。没有想象中的大恐怖,也不是会陷入险境的绝地。
一股清澈的溪流不知从何处而来,横亘在风碧尘等人的路上。
百米外一条破旧灰白的小石桥跨在溪面上,而石桥旁的阔地静立着一座木房子。
一看这模样,便是由秋白树搭建而成。而木房子背靠之处便是另一座山的岩面。
风碧尘等人倒是松了一口气,可若是知晓的人,定会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从来就没有谁能够用秋白树搭建房屋的。在秋白的人,都知道:秋白房,死人屋。
所有用秋白树建房屋之人,无论是凡俗还是念者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哇,这里居然有溪水,我正好渴了耶。”木珍儿忽然畅快了起来,松开关菲菲的手,向着溪水走去。
“回来”牙牛厉声道,似在下一道不得不执行的命令。
木珍儿被牙牛一声厉喝惊得不敢动了,不知为何,木珍儿总觉得这个像狗一样大小的牛才是最可怕的东西,尤其是那双瞪得和铃眼一样大小的牛眼令木珍儿无比确定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问题。
这也是为何,木珍儿从不和牙牛对眼的缘故。
“小丫头,你不想要命了?”
“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水,就敢去喝。”
木珍儿背对着众人,也不扭头,故意提高了声音,似在提气一样。“什么?不就是溪水嘛!哼!本小姐可没少喝过。”
“哦?”牙牛的牛面一副怪色,牙都呲出来了。“那可是暴君的口水,你确定要喝?”
“你少在这唬人?口水,你喷一个出来试试,本小姐也是见过世面的,可不是三岁小娃娃。”
蒙修看着那座木房子,眼睛变得深邃了起来。“秋白尸在那木房中?”
牙牛没有在理会不敢有所动静的木珍儿,点了点头,可牛眼中却不是那座木房子,而是那座石桥,确切的说是石桥下一尊灰白色的石像。
风碧尘几人顺着牙牛的视线看过去,也发现了那座石像。
石像赫然是一尊熊像,风碧尘怎么看都觉得石像放在石桥下并不合适,看上去十分奇怪,感觉像是被谁从木房前搬到桥下的一样。
熊像的耳朵竖着,看上去像一对招风扇,与正常大小相去甚远,十分怪异,可却给人一种在倾听着什么声音的感觉。
在牙牛的示意下,几人并没有走上桥面,而是跨过溪水,走向了木房子,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就好似怕惊扰了谁的沉眠一样。
可无论走了多少步,牙牛的眼睛始终放在那尊熊像上,直到几人登上了溪流与木房子之间的斜石坡,站在木房子前时,牙牛才收回目光。
风碧尘总觉得牙牛似乎不是第一次,甚至可能来过很多次。也正是牙牛收回目光的时候,风碧尘几人站在木房子门前的一刻。
房门自动打开了,一个深厚浑壮的声音在几人耳中响起,却是一声熊的咆哮声“熊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