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时间齿轮不会停止转动的。七天的国庆长假过去,我依旧背着书包去学校,和以前不同的是,进教室的时候我低着头,快速小跑着到自己的座位,拿出书就开始早读。气息有一些急促,不知道是因为小跑的,还是内心的忐忑。
我偷偷抬起头,还没看到陆梦雨,就发现班主任看着自己。本来就有很心虚,看到班主任更慌张了。果然,班主任朝这儿走了过来,我赶紧哇啦哇啦开始瞎读几句,显然瞒不过这个看似经验不足的小胖妞。她优雅地敲了敲我的桌子,小手一勾,我就只能屁颠屁颠跟了过去,和电视里面去青楼的花花大少似得,别人是去找乐子,而我看上去更像是去找罪受。
我低着头看着刘莹身后的地面,手指头不由自主地摆弄这衣角,像个黄花大闺女般羞涩。班主任竟然被这样子逗乐了。我听见了笑声,抬起头瞄了瞄小胖妞,她嘴角还微微上扬,一副似笑非笑,笑里藏刀的感觉。
“最近学习怎么样?”想不到小胖妞一开始是这个问题。我清了清嗓子,弱弱的来了一句“还可以。”这个是绝招,老师拉你去问什么你就说还可以,中规中矩,她问不出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刁难你。接下来就是常规回复,”什么叫还可以啊?“
”基本都能听的懂。“注意这个基本,基本二字千万不能少,基本具体怎么解释看你被拉到办公室实际作战情况而定。
果然这个问题没有被继续下去,班主任犀利的眼神扫视了我一番,把我拉入另外一个战场:”最近班里面情况怎么样,纪律还有学习等等的。“
”蛮好的。“我的回答简洁而又含蓄,小胖妞只能叮嘱我几句要做好榜样然后就放我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看到陆梦雨看着我,但是出乎意外的是她没有笑。按照之前肯定是浓浓的嘲讽,加上赤裸裸的开心,这种落井下石的回应变成了深深的注视。我走得更快了。完全没有好好看她,但我已经知道,之前担心的尴尬开始了。我下课没有和陆梦雨有过多的交流,也没有之前的纸条往来。我企图把注意力转移到黑板,转移到书本,虽然很难,但是总能掩耳盗铃般地减少一些尴尬地的。
我变得逐渐沉默寡言,不苟言笑,这个时候再去嬉皮打闹大出风头惹她注意对我来说还不如被小胖妞拉去大训特训。但想放弃对她的关注显然有些过于勉强。她依旧是那么的开朗活泼,像跳动的精灵,叶明依旧陪在左右,像个护花的使者,好像电影里男一女一之间的甜蜜故事,可我还不足以担当小三这个角色。这让我更加的自惭形愧,无地自容。
这个时候,拯救我的人出现了。周萱,一个同样开心活泼的女生,苗条,拥有女生都羡慕的瘦弱。我并没有转移爱的目标,但却收获了一份让我怀念的友情,虽然最终还是走向了破灭。
和周萱之间的友情是从借作业开始的,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写作业。作为一个不算笨的人,即使不能保证作业百分之百的正确率,也能让人放心大胆的抄。一次一次的借作业让我和她之间熟悉了起来,没想到她同样是雾阳中学三年多的受害着,未来不出意外还要受害两年多,饱经学校的摧残。
又不得不吐槽这个学校,厕所差,操场差,教室里没装空调,电风扇还坏了一个,桌子上面到处都是上界上上届甚至N多个上届的涂鸦,椅子虽然没有缺胳膊短腿,但是摇摇晃晃,难得学生的信任。
再说最令人不齿的地方,学校宣传册上面的风景自我上学三年多以来从来没有看到过,到处都透露出远古遗迹的荒凉,当然这个过于夸张,我只是为了形容这个学校“优美的环境”。对学校的痛恨直到我上完大二才真正改变为怀念。
我初中并不是一个风云的学生,没有傲人的成绩,没有出众的颜值,没有抽烟打架的孩子那样万众瞩目。就读三年,总的来说还是安分守纪的公民,除了初三。一向和老师眼中的老鼠屎有交情的我被无情地划入了坏学生那一列,我也就真的做了半个老鼠屎。估计初三唯一对我没有偏见的就我的物理化学老师。前者是每次我抄答案错了把我抓过去打板子,痛心疾首,时隔多年才知道当初她的尽心尽责,才明白她对学生的一片真心。后者是个大胖子,腆着大肚腩,貌不惊人,但风趣幽默,出口便有笑声回应,这也是我读书多年三个化学老师中最喜欢的一个。
还记得他进班说的第一个规定就是不准在课上吃口香糖,但是面包等充饥食品可以吃,全班掌声雷动。后面的混小子大声问,火腿肠可以嘛。大胖子笑呵呵回了句,只要香气不超出你方圆一米,都可以。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骂我们这些不好好学习的人的表情。幽默版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有些时候我在想,他装出那副样子自己会不会被自己逗乐,当然这就不得而知了。
让我真正喜欢上化学的也是这个老师,初三中期,我终于不能仰仗自己的小聪明顺风顺水了,我拿起了化学讲义,认真地看了几天,几天后的考试竟然考了90,这个多年于我无缘的数字真是令人惊讶。大胖子上课讲着讲着竟然跑过来按着我的脑袋,嚷嚷着要切开看看构造,为什么能考90,毕竟满分100,90以上已经算是好学生才有的分数,而我是那种勉强60,拼命70的水平,而且我是不屑考试抄袭的,没意义,至少大学之前都是这样。
总的来说,我初中并没有拉拢一堆朋友,五个班,最多只和别的班个别同学熟悉,其余就没有什么印象了。活在小圈子里的人的悲哀。
能在由不同地方来的同学构成的高中四十多人的班级里,找到同一所初中的朋友,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下课也终于不像之前一样闷闷不乐,还可以和周萱聊聊初中的朋友,会为了有共同的朋友高兴,吐槽初中同一个抓抄作业的教导主任兴致勃勃。
我也在这段时间熟悉了生命里不可缺少,相伴至今的小伙伴,一个瘦瘦的冲天棍,一个忠厚的老好人。每个人朋友圈都还有一个胖子,我也有,肥悠悠,爱装逼,爱吹牛,胆小怕事却偏偏很善言辞,但是却没有陪我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