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皇甫家终归还是守信用的,即便苏洵娶了皇甫珊进门,对她这般冷淡。可婚前答应的协议是婚后给苏洵40%的沈氏股权,一分也没少的送到了他的手上。
只不过此时的沈氏已经将近是一个空壳,皇甫家给了苏洵这位姑爷整整40%的股权,却依旧还是持股5%,事情发展到了这样一步,沈慕席也深知现在也该是时候将国外的那那30%的跨国股收回来了。
就在苏洵婚后的到股权的第三天,沈慕席带上妻子蒋琬,女儿沈涵一并去了大约11622公里外的意大利首都罗马,留下小女儿沈骜一个人坐镇沈氏。
公司里的事,说忙也忙,说不忙却也觉得不是很忙,只不过气氛中一股压抑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也是啊,偌大的一家公司,出了这样大的事,说句难听的,就是菩萨来了,此时也扶不起沈氏了,那么里面那些为了自己事业而矜矜业业的员工们,还有什么心思来做自己手头上类似无用功的工作呢?沈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十三个小时后,得知父亲那边已经安全抵达,沈骜也松了一口气,只是隐隐的感觉到,此番即便是父母双亲一起出动了,却还是有一股很强烈的不安感。
30%的股权,如今对于沈氏来说已经非同小可,此番他们身上的担着的可是命系沈氏存或亡的重担,随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过,沈骜这样的不安也在层层加重。
这样的心理暗示直到了他们在意大利的第四天,沈涵的一个电话,通知沈骜这边,那边的30%股权已经全部到手了。沈骜问了问他们的归期,却在得知他们坐的是明早的航班之后,不知为何第一反应却是喊了一声:“不要坐下午的航班。”
“怎么了?”听沈骜这般反常,沈涵有些诧异的问道。
“姐,不要坐下午的航班,我这些天总觉得会出事,总之今天下午的航班,千万坐不得。”沈骜认真的紧紧握着电话。
沈涵听完笑着劝了她一会儿,“最近的事情的确太多了,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拿到了30%的跨国股,再加上苏洵哥那的40%,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最近是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压抑感的,也是啊,公司这么大,这么多事现在都压在你的身上。不过你放心吧,都会没事的,爸爸这边也急着要回来,沈氏,是该好好改革一下了。”
沈骜没有说话,默默的听沈涵一路讲下去,觉得她讲的也有道理。
“好了,骜儿,我也就不跟你多说了,待会我把这边的合同传真给你,你立马公布到懂事会,稳住他们的军心,其他的等爸爸回来再说。”沈涵那边如释重负的交代完一大番事,便挂了电话。
而电话这一头的沈骜,却只觉得心底的不安仍然在蠢蠢欲动,一波更比一波强烈,握着电话的那只手,颤抖的厉害,迟迟不能平静。
处理完公司的事,已经是夜里了,今天的这份合同来的很是时候,董事会好像打下了一剂镇定剂,原本人心惶惶的董事会,在看到这一份合同之后,瞬间好似看见了希望自东方升起。忙了好久,才下班,累的晚餐也没有动力去吃了,沈骜一个人驱车回了奶奶家。
洗了一个澡,这天却,一夜无眠,沈骜躺在自家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打着闷雷,她靠在床上,看着眼前层层的红帷帐,沈骜抱着发着暖黄灯光的台灯,开了关,关了开。偌大的房间显的异常的空旷,她即便是开了空调,却还是觉得有些冷。她起身,打开床底下的大箱子,昏暗的灯光照亮了箱子的内侧,里面是整整齐齐一大箱红酒,而对于沈骜来讲,她此时看到的,却不仅仅是红酒,还有,还有扑面而来的那些很早以前就被封存的记忆。
忘了是几年以前了,曾有个男人让她过了一段嗜酒如命,醉生梦死的生活。
她拿起其中一瓶,有些费力的打开的瓶塞,脸上的笑意似真亦假。又俯身闻了闻瓶口的酒香,也许这熟悉的味道让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或许是灯光的效应,映着背后大片的枣红帷帐,她那双好看的杏眼竟然有些微微泛红。
她想起一个名字,苏洵,眉头蹙了蹙,嘴上却是笑着的。她转过身,一个仰头,喝了半瓶酒。只是堵在胸口的空气,惹的她呛了好一口,竟然和着酒,将那些猩红的液体喷在了铺着雪白被褥的大床上,就好似一副雪中盛开的腊梅图。
沈骜的纤细的手指划过自己的嘴角,轻轻的楷去脸上的点点红色,有些头发顺着酒水黏在自己的脸色,她去没去管它们。才一口酒,她却好像已经醉了。好看的小脸越发的苍白,她的神色好像有些悲伤,拿起酒瓶的手颤颤巍巍的将里面的液体倒到了另一只手上。她俯身小心的将这些红色,抹在了剩下的白色被褥上,形成几个字。
“流水脉脉,送与长别。惜少年,曾共相携,幽影紫衣绝,何人一笑声如雪?眉宇雕镂时间千劫,曾经睥睨,今问谁看透?浮生若梦欢常谢,前尘一梦人依旧,依旧已足够,何须在意看穿或看透。若向人间借回眸,谁饮别后酒?永夜青山掩重楼,原来此生非我有!”心底一下子涌上来的事情,让她眼眶红的更加厉害,她伸手握成小小的拳头,一下紧着一下的锤在自己的胸口。终究是一个踉跄跪倒在了地上,泪水瞬间漫出眼眶,势不可挡。
门被吱呀一声的打开,沈骜微微一愣后,眼睛木然睁大,视线终于停在了门口处一截灰色的裤腿上。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此刻还被沈骜打翻在床上,原本昏黄的光线便变的更加暗淡,门口那人却仍然不打算进来,他的脸被层层的纱帐挡在了后面,沈骜看不清是谁,嗓音淡淡的问了一声:“谁?”
灰色的裤腿移动着,布料摩擦的沙沙声就好像晴日里花园中的梧桐叶随风起舞,一身灰色正装的苏洵站到了纱帐前。
沈骜摇了摇脑袋,撑着床垫爬了起来,鬓发上沾着酒,散乱且有些潮湿,缚在脸颊边,看起来有些狼狈,脸上的神情却冷的好像四月的凉雨。
这是他结婚后,第一次与沈骜相见,还是这样清秀的眉目,英挺的身姿,只是微微有些消瘦。
又是一声滚雷,那声音大的就好似一把铁锤重重的自高空砸下来,沈骜猛的一抖,险些又是一个踉跄摔倒,他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昏黄的灯光映出他袖口上绣着一副精致细巧的图案。
她推开他,脸上有些微红,满面的酒气,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
屋里一片寂静,苏洵低头扫了一眼雪白的床褥,没有说话。
她看着他,冷淡的神色慢慢的浮出一丝笑意,嘴上的角度却是冰凉,这样突然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却刺的苏洵眼中狠狠的一痛。
那样虚情假意的笑被沈骜慢慢的隐在了眼底,低头强装若无其事的,将那条被她诗情画意一番的雪白被褥一翻,盖住了那些猩红的字画。“想说什么,说吧。”
苏洵定定的望着她,眼中是一派暗涌,沈骜见他仍然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便准备转过身去,可就在她转过身的那一瞬,苏洵开了口,声音黯哑无力:“舅舅舅妈,还有沈涵,没了。”
沈骜眼中狠狠的一震,手中的酒瓶滑落,砸在地板上的毛毯中,发出一声闷响:“你……说什么?”
有些东西,越是用力就越是留不住,就比如沈骜的亲人,还有她的爱情。
“飞机失事,凌晨我接到的电话。”苏洵顿了顿,上前扶住沈骜,接着道:“这次航班上的,无一生还。”
“这是航空公司连夜派过来的文件,补偿金手续和认领文件全在这里,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一趟。然后准备操办舅舅他们的丧事吧……”沈骜接过信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里的目光却越发的生冷,信封在手中颤抖了好一会儿才被缓缓打开。昏黄的灯光映着白纸黑字,她一张一张的仔仔细细看过去,终于视线停在了最后一张纸上。
寻常难以动容的沈骜此刻因为酒精作用泛的红润的脸庞也突然血色尽退,眼中的冷色也终于在这一瞬间熄灭,再也发不出任何光彩,撑着床边,几次险些跌掉,良久,却轻轻的笑了两声,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清晰的映出三个名字:“沈慕席,蒋琬,沈涵。”
她拿着信封看了许久,将它们重新折好,塞回到信封里。
Heard that every person, say six lies every day, that "I love you" is not a? I heard you leave not stubborn back, said to be the eyes into the sand rub is good, I heard that you and other people together, she and I like smile. Heard that I still love you, I heard it.
【听说每一个人,每天都要说六个谎,那么“我爱你”算不算一个?听说你离开的时候倔强的不回头,说是眼睛进了沙子揉一揉就好了,听说你和别的人在一起了,她有和我很像的笑容。听说我还爱着你,听说这个真的。____沈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