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寒梅山庄内楚延峰站在前堂焦急万分,而那道士已经饮了三十坛梅花酒。
“楚庄主,来来来,坐下陪老夫喝上一杯!莫急,莫急,静候佳音就是了!”
楚延峰不好推辞便饮了一杯,却依旧焦急,他见许久无人报信便与那道士说了起了双生子之事。
那道士起先饮得从容,忽闻双生子一事,却颇为意外,他问道:“楚庄主,尊夫人腹中怀的是双生子?”
楚延峰见道士如此神情顿时有些慌乱,回道:“弄玉起先一直说是个单胎的孩儿,直到四天前单胎变作了双生子。”
“我竟不曾料到事有变数。”道士说完赶忙闭上双眼,右手掐算起来,片刻,只听他叫道:“不好!”
楚延峰赶忙问起缘由,那道士说道:“天命难违啊!天命难违啊!楚庄主,尊夫人腹内怀有祸福双子,一子为天上的巨门星君,另一子却是妖王转世。”
“前辈可知二子孰正孰邪?”楚延峰问道。
道士摇摇头,说道:“正邪不过是毫厘之间,老夫不敢妄言。”
楚延峰叹道:“福兮祸兮。”
却听那道士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福祸也不过是毫厘之间。”
就在这时,后堂传来了婴孩的啼哭声。丫鬟瑶琴兴冲冲地跑来,说道:“恭喜庄主,夫人顺利诞下麟儿,是一双龙凤呈祥呢!”
楚展玉此时心里甚是欢喜,顿时觉得身上的担子卸了下来,叹道:“恭喜大哥,正是儿女双全啊!”
楚延峰也是大喜过望,赶忙说道:“快抱来前堂与我和前辈瞧瞧!”
不一会儿,染绿和描红一人抱着一个婴孩走了进来。楚延峰小心接过孩儿,满眼爱怜,只见他动作生疏而僵硬,像是怕把孩子碰碎似的,格外仔细。
“快快,叫我抱抱!哪个是男孩儿?哪个是女孩儿?”楚展玉也是满眼欢喜,怀里的孩儿刚被哺过奶,嘴角还有奶渍,只见那孩子伸着舌头,攥着小拳头,像是在做一个香甜的梦。她又看了看楚延峰怀里的孩子,那孩子皮肤微红,脸庞娇小而可爱,此时正眯着双眼睡得正香。
染绿回道:“三小姐抱着的是位公子,庄主抱着的是位小姐,小姐的眉心有一颗相思豆大小的红痣。”
“是颗观音痣呢!长大定是个美人胚子!”展玉叹道。
楚延峰叹了口气,看着两个孩儿却是喜忧参半。因为他不知道,两个孩子长大后终究是何去何从。
“楚公子,我见你上山的步子行得奇怪,想必这山路定有些奇门暗甲之术了?”司徒皎若伏在楚延胜背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道。
楚延胜背着司徒皎若攀一个时辰的光景,眼见着就要攀到崖顶。他望着眼前的山路,皑皑莽莽,大雪连天,回道:“司徒姑娘果真见识非凡,这上山的路阵法重重,融八卦五行于其中,不懂得其间蹊跷定是走不出去的。”
司徒皎若应和道:“想必也只有寒梅山庄之内的人才能畅行无阻了。”
“正是了。”
“那……如果有人记了你这上山的步法,岂不是泄露了天机?”
楚延胜到底也是孩子性子,天性纯良,与那女子熟识了,便攀谈起来:“怎么会呢?寒梅山庄的人很少下山并且诸事皆由专人负责,每月初三都有庄内的阮二哥负责下山采买,并且庄内瓜果植蔬、麦粱黍稷、丝帛桑麻都可自给自足,所以,除了阮二哥、几位长老和庄内身负要职的人以外,其他人等都不得肆意下山,即使下山也需要有人携领才能顺利通过。另外,绝崖山的奇门暗甲只有庄内的几位长老知道,每次有人下山回来,长老们又会摆出别的阵法,所以,即使有人记住了这次上山的门道,下次也没办法上山了。也就是说,这次我们上山后,阵法就会变的。”
“那如果……有人让你上不了山呢?”司徒皎若俏声问道。
“谁啊?”楚延胜话刚出口,却忽然觉得背后一凛。司徒皎若的话提醒了他,此刻,他背着的这个女子叫他不寒而栗。他回忆着从遇到司徒皎若直至此时的每一个环节,越想越觉得司徒皎若的出现太过蹊跷。一个女子身处黑松林这样的险境,没有恍惚无措,至现在竟可是攀谈自如,而更可怕的是,他对这个女子竟然没有一丝怀疑。
“我就是。”楚延胜无法思虑太多,电光石火之间,只见那女子忽然挣脱了他的背负来到了自己面前,她张口,狠狠地咬向自己的脖颈。
楚延胜只感到颈部一冷,便昏了过去,最后一眼,那女子站在她面前,腰胯看上去没有丝毫损伤。脸上,仍是楚楚可怜的神情。嘴角,还挂着自己的鲜血。
司徒皎若用手指拭净嘴角,笑得倾国倾城,她看着楚延胜俊俏的脸庞,迷恋地舔了一下手上的血,说道:“公子,今后可不要随意相信人了!忘了告诉你,我真正的名字叫如雪。”
“月圆了,是时候去寒梅山庄了。”司徒如雪吹了个呼哨,不远处一只巨翅鹰飞近,那鹰朝她唳了几声便安分下来,司徒如雪轻轻跳上鹰背,又吹了一个呼哨,那鹰便朝山下飞去。那巨翅鹰虽体格庞大,到底也驮不得一个成人,可此时司徒如雪负手而立,神色自如,那鹰鼓动翅膀穿云而过,竟似身不负物,可见那司徒如雪已将自己的重量缩了几分,足以见得其轻功的炉火纯青。
山下,潋虹看着天上的白色身影,妩媚地笑道:“如雪妹妹,我等你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