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祖儿
本文嘉宾：
苹果，28岁
一夜缱绻，苹果从背后环住男人的腰，说：“我们结婚吧？”
男人点燃一根抽烟，一下下地抽，在黑夜里忽明忽暗的，“结婚？”
这一反问，苹果顿时有种跌入冰窟的感觉，心晃悠悠地挂在半空中，没着没落的。
“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男人熟练地把烟头在床头按灭，嬉笑着将她压在身下，满嘴的焦油烟味，刺鼻。
诚如男人所言，他们的关系形同婚姻。在交往的这400多天里，她白天为他素手调羹、洗衣拖地，晚上与他春宵一刻。
可是，难道就这样一辈子吗？
苹果顶着被上帝嘲笑的风险，思考了两个月，最后决定分手。男人说他还没做好进围城的准备，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苹果跟说起她23岁那年发生的故事，笑了：“那时候的自己特别纯情，觉得两个人恋爱了，就一定要结婚的，哪儿能随便跟一个男人上床而没有结果？”
以前，苹果觉得如果女孩子谈恋爱却没进入婚姻，是一种随便的表现；如今她领悟到，相爱正浓时讨论婚姻，是一种极其鲁莽的行为。
“婚姻、爱情和性，不能混为一谈！”
苹果跟我说起日本女人，外表平和内心火热，传统加开放的综合体。她们可以和不爱的男人结婚、组成家庭，婚后做一个贤惠的好妈妈、好老婆，而爱情方面，却可以背着丈夫有一个很爱的情人、调剂生活，至于性，她们偶尔还跟有情趣的男人开房、纯粹的身体交换……
“23岁遇到的那个男人，是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他给过我爱情中的所有浪漫和憧憬，我也几乎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到他身上了。现在想想，这样爱着多幸福，干嘛要用婚姻把别人吓跑呢……”
苹果是一家大酒店的领班，我揣测她之所以思想这么“前卫”，一定是跟她工作中见多识广有关，而中国大多数女人没有这个觉悟，也没有这般外部环境的影响。
这些年，苹果的恋情从没中断过，她的工作环境让她能接触到很多优秀的人，其中不乏“道貌岸然”的，但是她却乐在其中。
那个叫涛的大男生，在超市中了奖，邻市免费三日游。来到之后，他看什么都觉得稀奇，对热情又漂亮的领班姐姐更是充满好奇，索性大学毕业后来举家搬了过来，对苹果展开疯狂的追求。
苹果说，遇到涛之前，能吸引她的男人都是有钱又成熟的。她丝毫不避讳对有钱男人的欣赏，她觉得“有钱”代表一个人可以不受金钱束缚，有资本和实力接触更多的东西、更有内涵、更有品位，跟他们在一起能提高生活质量。
爱一样东西，可以有很多个理由；不爱了，只需要一个借口。爱情也一样。
苹果接受涛，是因为她需要尝试跟不同的人交往，才不枉年轻时的恋爱经历。“洪晃都说了，女人这一生要睡五到十个男人才够本。在这里我也补充一句，水果的一定要是形色各异的男人，这就像吃货之于美食，炫耀品类永远比罗列数量更有意义。”
苹果跟涛在一起后，完全找到了另外一种不同的感觉。她跟他一起吃大排档、跟同学聚会、到名牌大学蹭课……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爱情心态。
涛不喜欢苹果的工作——凡是跟酒店沾上边的，基本上就没有多少“干净”的工作。小男人跟老男人对待爱情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小男人自己没有经济实力，却有超强的内心自尊，他们觉得只有女人对他言听计从，才真正给了他们面子，而完全不明白所谓的面子是自己给自己的。这方面，老男人就显得从容多了，特别是有钱的老男人。
涛一个月赚三千块钱，还不到苹果的一半，他的话显然没有任何分量。人家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涛离开的时候，剃了锃亮的光头，戴着帽子，一路向西，据说为了纪念自己的失恋，要骑车进藏——沿着《转山》男主角的路线，让生命得到升华。
苹果不懂文艺，只觉得涛太过矫情，明明从恋爱的那天起，他就有去西藏的梦想（说不定早就有了呢），如今分开了却假以这样高尚的“大帽子”，难道他从恋爱的开始就为失恋做好了准备？
为赋新词强说愁呗！
还有另外一种分手的方式为女性朋友所诟病，分开后，他四处跟人诉苦，说对她有多好、为了她放弃了一二三四五六七等等，好像全天下人都负了他。此时她最明智的选择是缄口不言，解释只会给他更多把柄。
“你懂的。”我拿这些安慰苹果，她咯咯地笑，银铃似的，阴霾从脸上消散。
“失恋，真的可以这样游刃有余吗？”
小时候爸妈就教育我，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慢慢培养的，所谓日久生情，就算是一块大石头抱久了都能捂热，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两个人。
“我当然有秘诀！”苹果乐呵呵地说：“要想不受伤害，你需要把遇到的男人仔细分类，因人为宜区别对待。在我的字典里呢，男人分为三种，第一种是踏入围城相守一辈子的，第二种是倾注感情爱一世的，第三种是肌肤之亲满足欲望的。”
“哇唔……”我轻叹了一声。
如今，苹果已经把这个方法运用的炉火纯青了，对于“可以结婚的”和“用来满足欲望的”，她一律不倾注过多的感情，却在“爱一世”那里加倍的索取。
用科学的方法，来管理人和事，这也不失是一种大智慧。当然，也有失手的时候，苹果并不想在我面前炫耀这个方法的“完美性”。
去年，那个叫丁伟的男人把戒指举到她面前，虔诚而专注。她心底偷笑，做得这么像真的呀！她接过那枚戒指，只因为它价格不菲。他以为从此抱得美人归，却没想第二天她逃了……
苹果说：“我是一个有操守的情人，如果我遇到一个男人的第二天就跟他上床，那么也就决定了最后一天我会决然离开。我永远不是那个逞强好胜的人，以为自己能扭转乾坤，普通姑娘最要学的是如何保护自己，这就够了。”
“有没有想过，如果永远遇不到那个被你定义为可以结婚的人，怎么办？”
“你觉得可能嘛？”
“怎么不可能？”
“可能吗？”
……
《大话西游》里有类似的桥段，至尊宝问菩提老祖，“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呢？”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标准，就像我和苹果争论的问题一样。
我没有直接问苹果什么样的男人“可以结婚”，但是我想一定是这样的：某天她遇到一个人，让她放下所有戒备，这便是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