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好啊,妹夫好啊,哎呀,小外孙啊,才几个月没见长高了,小孩子长的是快。”井的妈妈满脸堆着笑,用上海话和DU阿姨及其老公打着招呼,二丫听不懂井的妈妈说的什么,井在身后小声给翻译着。说起来,中国的文化是很博大精深,同为中国人,不带翻译居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只能根据表情推断。双方客气了半天,才想起了旁边的二丫,井的妈妈把二丫从身后拉上来,给DU阿姨说:“这是二丫,井刚刚找的女朋友,带她来上海看看,当个小巴腊子。”二丫听不懂小巴腊子是什么意思,但是总觉得不是好词,因为两位长者都在身边,二丫也没好意思问井那个小巴腊子翻译成简体中文是啥意思。“DU阿姨好!”二丫用那天生嗲嗲的嗓音颤颤的说。“你好,来上海还适应吧?”DU阿姨和颜悦色的问道。二丫瞬间对DU阿姨好感爆棚,DU阿姨虽然说了没几个字,但是语气里带着那股真诚让人感动,不同于井的妈妈那种皮笑肉不笑的问候。“谢谢DU阿姨,挺好的,上海比我们那干净多了!”“那你和井井坐,一会娘娘回来了我们就吃饭。”DU阿姨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井的妈妈去了阳台那边的休息区坐下。二丫悄悄问井:“DU阿姨说一会娘娘回来就吃饭,哪里的娘娘啊?你婶婶还是你舅妈?”井大笑,笑的合不拢嘴,瞬间让本来就长的脸更加的长,像极了一部迪士尼动画片里大笑的驴。“不是娘娘,是我妹妹,DU阿姨的女儿,叫洋洋,你听错了,不是娘娘,是洋洋。”井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二丫也笑了,不知道上海人怎么叫娘娘,弄个洋洋就和娘娘似的,发音相似,类似读绕口令。井站起来,四处转着看着,一会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些吃的,乐呵呵屁颠屁颠的快步走到二丫身边,“你看看想吃哪个?饿了吧,你不是爱吃零食吗?你吃哪个?”二丫嗔怪的看了一眼井,小声说道“快放回去吧,这样不好,你怎么能乱拿东西,又不是在自己家。”“没事,和到自己家一样,来来来,我给你打开,我知道你饿了,你不好意思动手,一会我说我想吃。”井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包薯片撕扯开来,“那,你吃,我给你拿着。”二丫笑了笑,心里暖暖的,看着眼前这个长不大的老小孩,二丫觉得这样就够了,虽然他没有钱,没有能力,但是有颗单纯的心,在这个不靠谱的年代,有这样一个真心对待的男人,也够了。二丫伸手拿了薯片,慢慢的放到嘴里,小心的合上嘴,仔细嚼着,生害怕吃薯片的声音太多刺耳,惊扰了在阳台那边聊天的DU阿姨和井的妈妈。
“饭好了,过来坐吧。”DU姨夫扎着围裙,一手端着一盘菜,招呼大家。“来了,来了,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咱们家就属你做饭好吃。”井的妈妈满脸推着笑,夸奖着DU姨夫,还有半句话没有来得及说出,洋洋就进了门,又是一阵忙乱的寒暄。稍微安定后,洋洋看见了二丫,冲着二丫就走过来,洋洋个子比较高,有一米七多,身材匀称,穿着合体的正装,戴着成套的首饰,画着精致的妆容,艳丽的口红完全不打紧,虽然艳丽但是没有半分的蛊惑和妖娆。“井井哥哥,这是小嫂子吧,哎呀,真小,井哥哥有福气啊,你们两个还很有夫妻相呢,看着真般配。”二丫还没来得及说话,井的妈妈便在一边说“还不是你嫂子呢,刚认识不长时间,井井的女朋友,带她来上海见识见识世面,学法律的,现在在律师事务所实习。还是我们洋洋漂亮能干,嫁的也好。”井的妈妈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二丫,然后回头又冲着洋洋,话却是给二丫说的,“洋洋可厉害了,加拿大留学回来,现在在外企上班,是个小领导,一个月好几万,老公又是亿万富翁,什么都不愁,还是我们洋洋福气好。”二丫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她打量了一下此时井的妈妈,像是在酒会上要巴结权贵的小市民,满脸的笑意表达了数不尽的阿谀奉承,二丫突然想到了一幅油画,忘记了什么名字,画的是一个贵妇站在中间,神情冷傲,旁边的妇人们大多半弓着腰,假笑着迎合。
落座后一家人闹闹哄哄,品尝着菜,用上海话聊着家常,二丫听不懂,就默默的吃菜,二丫也不习惯主动夹菜,都是井在旁边问好了要吃什么夹给二丫,二丫对井这点还是很满意的,无论多少人,在什么场合,井都会帮二丫夹菜,害怕二丫不好意思夹菜而吃不饱,而且但凡有带皮的东西,都是剥好才给二丫的,二丫是个容易满足和感动的人,觉得井去哪里都带着二丫,去哪里都让二丫坐在身旁,给予照顾,二丫已经很满足了,这些远远比井赚多少钱,给二丫多少物质重要的多,也能让二丫忘记井的妈妈的存在。
洋洋匆匆的吃了点饭就进房间开视频会议去了,到二丫他们走,都没有开完会议。DU阿姨说洋洋经常这样,一开会两三个小时都很正常,二丫还是很喜欢洋洋的,有学历还很勤奋,二丫觉得洋洋没有那个亿万富翁的老公也会过得很不错,本身她就是个很上进的人,不会让自己比别人差的。
告别的DU阿姨一家,二丫他们按着来时的路线返程,上了公交车后,井的妈妈自己坐前面,二丫和井依偎着坐在靠后的位置。一路无语,二丫看着车窗外拉出长线的灯,觉得很失落,突然觉得前面的路不是那么美好,《双面胶》的片段和现在光影重叠,二丫想起来《双面胶》未在电视中播出的部分,最后男主角在妈妈的加油助威下骑在女主角的身上猛打,最后掐住了女主角的脖子咆哮,直到女主角没有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