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把这帮子畜生们逮住,弄个圈养起来,逢年过节的杀猪吃肉。你看咋样?”方一平笑眯眯地问。
左查手里的酒碗“咣”地一声掉到桌子上,他一拉高铁拐,哥俩都站起来了。高铁拐大声说道:“方兄弟你要是肯出手,帮我们把这野猪的麻烦给解决了,我高铁拐,还有这位左兄弟,不对,哪怕咱们全寨子,都乐意听你的安排,你说咋弄咱就咋弄。”
左查尴尬地嘿嘿地乐着:“高大哥这话说的,就跟咱们寨子里有多少人似的,咱这儿人再多,方兄弟未必稀罕能看得上眼……”
高铁拐还是傻乐着,抱着拳头不肯放下来:“我就那么个意思,寨子里头虽说人少了点儿,但地方还是不小的。再说了,方兄弟和咱们也不是什么外人,肯定乐意帮忙,所以不会计较咱们寨子里头拢共能有多少人的对吧高贤弟?”
瞅着他那张大脸上讨好的笑容,方一平忍不住好笑起来。谁说山民就憨厚瓷笨的?这两位一唱一和的,看样子是早就定下了调调要把这灭猪重任托付给自己一行了,也许这次访问,就是人家特意安排的,方一平甚至隐隐觉得此事也许和某个人有关,但他一时不能确定,是以也不再多问。
当下方一平笑吟吟地举碗和众人碰一下,喝干了,推托道:“今天喝的着实不少啦,再喝明天起不了床了,就得耽误事情不是?我建议咱们见好就收了吧,都好好歇息着,明儿个好干活呀。”
这话得到了客人们的一致响应,至于左查和高铁拐热情高涨,又摸出两坛子好酒,希望今晚能来个通宵畅饮的要求,自然就被众人客客气气地给谢绝了。不过,方小四和老蒋俩在夺下酒坛子之后,就很自然地塞到了自己凳子底下。
大伙儿一起动手,搬桌子板凳的,收拾碗筷的,一会儿现场就整理完毕,再说本来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期间秦雨还捋着袖子假装要帮那妇人洗碗,在被小四嘲笑她能把碗碟全打烂,就羞愤交加地呐喊着追杀去了,惹得众人又一阵爆笑。
就着烧热的大铁锅,温上一桶的水供大伙儿洗漱,左近房舍多的是,因为这里山民出去打猎采买经常会十天半个月的不回来,床铺并不缺少。何况大捆大捆茸茸的枯草铺在地上,躺上去绵绵的,那种舒爽并不次于后世的沙发,至少方一平是这么认为的。最终这一晚,大伙其实基本都在高铁拐的屋子里睡了地铺,包括左查大蓝脸,只有秦雨和那左查的婆娘合伙儿睡去了。
一夜酣眠,打嗝声放屁声混杂不断,脚丫子臭汗臭连绵不绝,直把方一平给闹得时睡时醒,直后悔应该鼓动大伙儿去睡炕,自己少许人打地铺就可以,否则何至于给自己找罪受呢。闹腾到天亮时分,终于忍不住困意打了个盹,却又在睡梦里恍然见到后世的导师而讶然吃惊。
忽然听得外面一阵狗叫,隐约地还有人声喧哗,似乎有不少人过来了。这大早的,能有谁?方一平警惕地坐起来,扑噜掉头上的草屑,暗暗给弓弩上了弦儿,却发现高铁拐也醒了。
老高轻轻地推开门出去,过了一盏茶时分就回来了,一身的凉气。他向方一平摆摆手,哑声说:“是村子里前些天出去的人回来了,他们去寻摸那些畜生的去向,再睡会,等到天亮咱们见面就知道了。”说罢,倒头又睡下了。
可方一平这一醒就再也睡不着了,他索性披衣起来,推门到外头。山里空气凉,早晨的露水洒在枯草梢上,月色皎洁,东边却泛起了一缕缕的微光,眼看着就亮了。
方一平伸了伸懒腰,把袖弩掩藏好,把衣带扎紧,自己胡乱踢踢脚,活动活动热热身,就着外头石头臼里的存水洗了把脸,见外头暂时还没什么人起来,这就摆弄个大杀四方的架势,准备好好练练。
“呀,方哥哥你这就是要练练啊,要不要指点小妹几招啊?”秦雨披着外套,睡眼惺松地倚在门边儿问,忍不住拿手掩着嘴,又打了个哈欠。
“来啊来啊,看我指导你几招!”方一平大乐,单腿玉立,微微沉下身子,左臂前探,右臂后展,作个白鹤亮翅式,岂料秦雨“噗”的一声笑出来了:“方哥哥这样子可以别开武宗一脉了,真堪称自觉成才的武学泰斗,你这套恍然有八极拳的风韵,又有八卦棍拳的气势,刚刚这个招式练的好看,算得是风渡杨柳,叶下摘桃……”
“噗……”跟在后面拿柳树枝子捣牙的方小四,没控制住,来了天女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