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在低空咆哮,狂风带起尖锐的雨水一路肆虐这个城市。坐在沙发上的林莲依稀能感觉到被风卷入的水雾,起身走向阳台,陈逸远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用温暖的胸膛拥入林莲冰冷的心。
“对不起。”陈逸远沙哑的嗓音在林莲耳边低语,温热的泪水滴入林莲的肩膀。
“你不需要道歉。”林莲的声音几乎被雨水覆盖,却像一根钢针戳痛陈逸远的心脏,林莲的宽容是一种罪恶的毒药,足够让陈逸远揪心,负罪感不断攀缘而上。
“我从头到尾,只爱过你一个。”陈逸远用力抱住林莲,像是要把她融入心脏。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林莲缓缓说,“从你离开那刻起。”
“林莲,我……”陈逸远哽咽,“求你……”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陈逸远悲伤的双眼。
“信任被透支完,剩下一堆失望的欠条,我还能信任你吗?”林莲内心的冰山在崩塌。
陈逸远细碎发丝下,浸透悲伤的双眼里不断涌出伤痛,温柔地捧起林莲冰冷的脸,炙热柔软的双唇小心触碰,林莲心中的冰封碎裂融化,空气里泛滥着陈逸远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烟味泛出一丝陈旧感。
周苒的喷嚏声打断了暧昧的两人。
“你干的好事。”陆明责怪周苒。
“你们继续。”周苒满脸歉意,拍落了身上依附的水珠,后悔回来太早。
林莲复杂的看着周苒身后“不一样”的陆明,好像见到了外星人一样:“你怎么在这里?”
“不知道拿个天高地厚的家伙拿走了我的伞……”周苒愤愤地往冰箱里胡乱塞进几个水果,起身不忘朝沙发上的陆明瞪了一眼,在丢失雨伞后的几分钟里周苒以为陆明会扮演一个绅士,却见识了陆明浮夸的撑伞技术,撑着偌大的一把伞却能让大雨一路拍打在周苒半个身体上。
“我救了她。”陆明不咸不淡地把自己捧到了英雄的高度。
“准确说你只救了半个我!”周苒起身指了指衣服上半边不协调的深色。
“这说明了横截面比较大。”陆明拿着遥控器翻动电视频道,里面充斥了各类奇葩的新闻,从恐怖主义到小三出轨。
“明明是你的手颤抖地晃晃悠悠。绝对是故意的。”周苒强调故意两个字,除掉正装的陆明对周苒的杀伤力已经下降了一半。
“我手本来就这样。”陆明若无其事地举起手颤抖起来,“你瞧。”
林莲默默从厨房拿出水果刀递到周苒手里,并给予鼓励的眼神,陆明眼见不妙躲到了阳台,陈逸远在阳台抽烟转头看着周苒气势汹汹的提刀走来,慌忙合上移门。
“要来一根吗?”陈逸远把烟递到陆明面前。
“算了。”陆明摇了摇头,“我已经戒了。”
半个小时里两个大男人站在阳台里沉默地看雨,心思各异。
“千万不能让周苒喝酒。”陈逸远吐出的烟圈很快消失在雨里,“你会被杀。”陈逸远至今对周苒的酒品敬畏三分,他仍记得某次聚会周苒喝得七荤八素,玩骰子狂暴地如同黄金圣斗士,吊打一干男人,简直就是个女魔头,陈逸远活生生被逼喝下3杯“深水炸弹”……没有人能把平时柔弱的周苒和酒后的魔头联系起来。
陆明回头看了看茶几上摆满了啤酒罐,两个女人抱在一起,皱着眉问:“像这样?”
陈逸远回头一看,暗骂了一句不好,掐灭烟头走进客厅:“林莲……林莲……”
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嘴里大骂:“该死的男人,不是东西。”
“林莲……我们去登记吧。”周苒打了个酒嗝,眼里闪着泪花。
“去哪里?”林莲在酒精作用下小脸微红。
“去……去民政局。”周苒脑袋发晕,“你跟我。”
“你个傻x……要去也去美国。”林莲晃了晃空的啤酒罐小声说。
听到“美国”两字周苒心里一沉把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该死……该死的男人……曾宇哲这个王八蛋,懦夫!”
陈逸远和陆明只能坐在餐桌边看这里两个喝得胡言乱语的女人。
周苒竟然唱起了国歌,还朝电视敬礼,鼻子一酸热泪盈眶地大哭:“我爱……祖国……”
“周……周苒……我告诉你,”林莲摇头晃脑拉了拉周苒的衣角,“那个那个……负心汉,他TM想让我原谅他……我也不知道……你说……那个****……”
“林莲。”陈逸远眼见不妙温柔地抱起沙发上酒气冲天地林莲,小声在林莲耳边细语,“我带你回家……”
林莲迷离涣散的双眼在空气中飘忽不定,良久疲倦地合上双眼,胸口轻微起伏,红晕像一道红霞染过脸颊。
“呜呜呜……”周苒蜷缩在沙发上哭泣,“我……太没用……”
陆明安静坐在餐桌边目睹周苒趁着酒意肆意地发泄,或哭或喊,直到精疲力尽倒在沙发上。陆明眼里深邃如幽深的黑夜闪动出温柔的光芒,伸手拂过周苒的脸颊,听到周苒喃喃喊着曾宇哲的名字,仿佛触电一般缩回手,剩下沉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