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尊!”
冼星魂朝着仁尊跪拜下去,讲完这句话之后,在抬起头时发现仁尊的身影早已经不在太清殿内,冼星魂叹息一声,望着空荡荡的大殿沉默无言,大殿内只有烛火暴动的声响回荡不息。
六欲池中放着轩辕剑,对于三清宗的弟子来说并不是一件隐秘之事,冼星魂在那次神乐藏听闻龙野讲过关于十方神器轩辕剑的事后,回到三清宗便向太清仁尊询问了关于轩辕剑的事,而太清仁尊对这些自然也没有隐瞒。
轩辕剑作为十方神器被安置在三清宗的六欲池中,用六欲池中的池水来温养轩辕剑中的剑灵,而六欲池也因为轩辕剑有了净化人心的作用,可以为三清宗弟子洗涤筋骨。由此,两者之间形成一种互补所需的连横之势,倒是生生不息。
不过,轩辕剑在三清宗已经存放了很长时间,自从几万年前魔教****时当任玉清道尊强行取出轩辕剑击退魔教众人之后,再没有人能够驾驭轩辕剑,如今几万年过去,轩辕剑便这样一直静静被安放在三清宗的六欲池中。
每年,三清宗都会选出一些新生弟子来六欲池中洗涤筋骨,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在帮助三清宗新生弟子在洗涤仙根,其实是为了让这些弟子尝试着与轩辕剑进行感应,看他们能否与轩辕剑产生共鸣,但是结果可知,这么多年来并没有一人可以与他产生共鸣。
这些事也是冼星魂从太清仁尊口中得知的,所以,今日他说要去六欲池中感应轩辕剑,便是这般意思。而且,冼星魂已经是三清宗弟子,要想进入六欲池,便得经过比普通弟子更为严格的筛选步骤,更何况他所要取走的是六欲池中的轩辕剑,更为艰难。
六欲池是在三清宗玉清峰后山山巅之上,那里有着一片无根之水,经年不涸,乃是天地钟灵所生,而这池子便是六欲池。六欲池承接自九天大地,传说中是当年西昆仑瑶池之水的一部分,如今轩辕剑便放在这里。在六欲池下,还修筑着一排天阶,总共是九九之数,如果有人要是想进入六欲池,便必须得踏过这八十一阶阶梯,方才有资格进入。但这八十一阶阶梯也不是那么好上的,每阶阶梯之上,都有不同的考验在内,或者是考验心性,或者是考验实力不一而足,而且每上升九阶难度便会增高一次,由此在三清宗往年的记载中,能够踏完这八十一阶阶梯的人很少,不过,传闻当年那位使出轩辕剑的玉清道尊便踏完了这八十一阶阶梯。
轩辕剑作为三清宗的镇山之宝,保护自然严厉,所以为了预防魔教弟子趁虚而入,盗走轩辕剑,规定,三清宗已经入门的老弟子,如果钥匙有人想要进入六欲池感应轩辕,便必须得经过三清宗三位天尊的亲手考核,而如今冼星魂对太情仁尊说他想要进入六欲池感应轩辕,太清仁尊才会讲不会手下留情之话。
一夜的时光便这样匆匆过去,到了第二日鸡鸣叫第一声时,冼星魂已经站在了玉清峰南天门下,而今日的玉清峰氛围也显得有点不同。冼星魂沉声片刻,深深呼出一口气,朝着后山走去。
太清仁尊昨晚离开太清殿后整晚都没有回去,不过冼星魂却也知道太清仁尊昨晚去了哪里。他要去六欲池,而作为师父的仁尊并不能劝解冼星魂放弃这个念头,那么他能做的便也只能是去玉清峰,替冼星魂安排好这一切,这便是太清仁尊,永远不会说太多,他只会问你确定与不确定,然后替你安排好一切。
冼星魂到了玉清峰后山入口处时,后山入口处此时已经站着四人,却是柳长风清玄道一童瞳。这四人看到冼星魂走过来之后,清玄跨出一步拦住冼星魂道:“小师弟,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六欲池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听师兄的话,不要做傻事,虽然师兄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但师兄相信再难的事它也会有解决的方法,我们先回去好好商量一下,或许不用这样做。”
“清玄师兄多谢,但师兄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所以还望师兄可以让开路。”
冼星魂说完,朝着清玄轻轻一笑,颇有安慰的意思,但清玄看着冼星魂嘴角的笑,却是叹息一声,这笑中带着一丝冷漠以及一丝断然。清玄知道冼星魂的性格,见冼星魂如此说也不再拦着冼星魂,默默后撤一步,将通往后山的路让了出来。
“多谢师兄!”
冼星魂说完,直接朝着后山走去,走不到两步,却听得身后童瞳道:“你为什么非得要这样做,这样做真的值得么?”
童瞳的声音传来,冼星魂脚下迈出的步子略一停顿,但还是继续朝前走去,童瞳随着他来蜀山的意图他明白,但是,一些事情,既然做了抉择便得有所取舍,天下万事万物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有一失便会有一得,这个定理亘古不变。
“你混蛋!你知道你这样做会让多少挂念你的人为你担心,你想过没有,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你只顾自己,只顾那莫须有的谎言,你顾过我没有,不要去好不好,求求你了,不要去,就当是为了我?”
童瞳的话吼出,追到走向后山的冼星魂,但迈出的步子已经停不下,离开的人再也回不去。冼星魂或许在心中也纠结过,或许也用常人所听不到的声音叹息过,但他迈出的步子并没有停下,缓慢但很坚定朝着后山走去。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得去,因为,那是他的父亲。
童瞳见此蹲了下去,望着冼星魂离去的身影轻声啜泣,她的话已经收起了威势,只留下那隐藏在坚强之下的孱弱,她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她以为自己扔下蜀山扔下自己师父随着冼星魂来到三清宗,或许会慢慢劝解冼星魂回心转意,但,她没有想到父亲这二字对冼星魂的重要性,她也没有想到,冼星魂会这样决绝,选择这样一种方式。
柳长风叹息一声,在冼星魂身前带路,什么都没说。他们绕着山间曲曲折折的山路走了有小半个时刻,最终到了六欲池前。冼星魂望着呈现在自己眼前直通云际的八十一阶阶梯默然不语,在阶梯的尽头便是六欲池,在六欲池中藏着轩辕剑。
“小师弟,做好准备了没有?”
“师兄请!”
柳长风听此在不言语,取出一块石头来罩在自己身上,只见一道透明光圈将柳长风身体罩住,随后柳长风纵身朝着八十一阶阶梯跃去,转眼间消失不见。冼星魂见状,沉声片刻,踏了上去。
第一阶阶梯踏上去,冼星魂感觉四周似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朝着自己包裹过来,然后自己体内似乎隐隐有着一些自己以前从来不曾注意到过的东西被勾了出来。不过这种感觉转瞬间便消失殆尽。
冼星魂微感诧异,向着四周一望,并没有发现有异常的事发生。他沉声片刻,随后迈出步子再次朝上踏去。第二阶阶梯与第一阶阶梯同样的感觉,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由此冼星魂遂不在理会,快步朝上走去。
一阶,两阶,三阶…转瞬间他便踏了九阶,第一个九之数踏完。冼星魂由此踏上第十阶,当他第十阶踏上去之时,在踏上第一阶时出现过的感觉再次出现,不过这次就比上次明显了许多,但也只是感觉到心胸中稍微有点异样而已。
由此,冼星魂继续向上走去,第二个九之数走完,随后踏上了第十九阶阶梯。等到这一阶踏上去时,冼星魂明显感到心中升腾起一股恶心之感,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掏自己的心窝,要将心窝中的一些东西掏出来一样。
冼星魂惊异,想要使用仙力将这种恶心感压下去,但这恶心感似乎出自冼星魂体内的本源,不是外力可以触及到的地方。冼星魂诧异,想到了六欲池,他猜想这阶梯应该与六欲池的功效一样,都是将心中隐藏的情绪放大释放出来。
冼星魂想到此,但对这恶心感实在没有办法,由此继续拾阶而上。接下来,他又走完了第三个九之数,到了第二十七阶上。随着这九阶踏完,冼星魂先后经历了六种不同的情绪异样感,分别是恶心,懒惰,温适,愤怒,饥饿,麻木,这些都是在前六阶出现的情绪,到了最后三阶反而没有任何感觉。
此时,距离他踏上六欲池天劫也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冼星魂沉吟之下,思忖道:“这六种情绪应该代表着六欲池中的六种欲望,不过既然这六种欲望我无法用仙力压下去,何不一股做气直接忽略掉他们,踏完这八十一阶阶梯再说。”
想到此,冼星魂觉得有戏,于是深吸一口气,直接朝上走去。这一走就是整整走了三个九之数,算上先前走过的三个九之数,总共是走了六个九之数,这样算来,六欲池的阶梯他已经走了三分之二。这三分之二的阶梯走完,冼星魂感觉心中经历了春夏秋冬万千岁月,到了第五十六阶阶梯上时,后背早已经汗流浃背,这比大战一场都累。冼星魂停下来,方才一直积聚着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冼星魂只感觉眼前一恍惚,随后天旋地转,坚持了九个呼吸的时间,总算是将这一次异变挡了下来。
冼星魂重重呼出一口气,抬头向上望去,却见在自己往上九阶阶梯之处,站着一人,白衣白裙,黑色如墨的长发梳成凌云髻,高高耸起,而如墨长发之下,则是白皙如画,秀眉粉唇,这不是他人正是沐雨。他却是在这里遇到了沐雨。沐雨胸前也佩戴着与柳长风一模一样的石块,体表罩着一层透明薄膜,看童瞳的样子倒像是丝毫不受阶梯的六欲影响。
沐雨看到冼星魂,神色默然,一股冰寒之意弥散而出,望着冼星魂冷声道:“我是这第七个九之数阶梯的守阶者,师弟你要是想上去,便得打败师姐,出手吧。”
冼星魂听此沉默下去,沐雨的声音冰冰冷冷,不含任何一丝感情。他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守阶者便是沐雨,不过仔细想一想也能够理解,三清宗金仙实力往上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沐雨出现在次也在意料之中。
冼星魂深吸口气,望着沐雨,然后迈步上去。随着冼星魂踏下一步,沐雨体内一股强大的冰寒气息释放而出,笼罩向冼星魂,与此同时,那股恶心感以着更加厉害的威势影响着冼星魂的心智,这便是六欲池九九阶梯最为艰难之处。
冼星魂捂着胸口,就在此时,见沐雨朝着冼星魂一指,随后一把散着寒光的玉剑出现在她手中,然后朝着阶梯下的冼星魂纵身刺过来。冼星魂吃了一惊,赶忙侧过身子去,此时沐雨的玉剑已经刺来,贴着冼星魂的胸脯过去,冼星魂借此,向上踏出一步,但是紧随着体内一股懒惰感升腾而起。
沐雨一剑刺空,看到冼星魂还借此踏上一步,眉头微皱,紧接着反手持着玉剑,朝冼星魂横斩过来,此时冼星魂身心懒懒不想动弹,但是看到玉剑刺来,强行压着心中的懒惰感,蹲下身去,又频频躲过这一剑,他借着下蹲的姿势向上一滚,滚过了两阶阶梯。
沐雨看到冼星魂不仅避开了自己两剑还上了四阶阶梯,由此发声狠,玉剑上亮起冰晶,一道冰龙朝着冼星魂直接缠绕过去。此时冼星魂已经踏上第四阶阶梯,这次出现的是一种麻木感,他身体在干扰下动作慢了一拍,被冰龙缠绕上。
冼星魂见状,料想自己躲不过这一招,于是转身,手中出现知凡,挡了过去。冰龙打在知凡剑身上,寒气瞬间弥漫出来,将冼星魂握着知凡的手以及知凡剑身全数冰冻,而冼星魂也再次借着这一招的反冲力上了两个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