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大爷在楼下听到我和黄如诗的争吵,他只静静地抽着烟。
我知道黄如诗不可能开门让我进去了,顿感索然,站在人家门口也不是办法,当下径直下楼去了。
“老弟,坐下来喝杯茶吧!”
海大爷招呼我道。
我点点头,嗒然若丧地坐了下去。
——事业可以把人弄得心灰如死,女人却可以把人弄得心死如灰。
“吵架了?”
海大爷看着我道,我从他的眼神看出了关心。
我点点头,叹气一声道:“女人,怎么有时候会变得神经病一样?”
此时,要是有人问我女人的名字叫什么,我一定会回答说:“女人的名字就叫神经病!”
“人,尤其是女人,其实一种很情绪化的动物。”海大爷说着,抽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悠悠地接着道:“当你了解了这一点,你就能释怀,不然,永远难以和女人相处!”
我听了,沉默不语,许久才抬头道:“难道没有例外?”
海大爷想了想,给出了答案:“没有!”
“可是,你为什么刚才要犹豫了才回答呢?”
我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想起了我的妻子,她在跟我相伴的日子里,总是那么温柔体贴,找不到一丝的缺陷!”
海大爷说着,又抽了一口烟,悠悠出神。
“那不就是有这样的女人吗?”
我忙说道,为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女人而赞叹。
“可是,她只伴我三年就去世了,所以,我不能确定她一生有没有这么好,我相信要是十年,三十年,或许就可以看出她的缺陷。所以,有句词说,人生若止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海大爷说着,又忍不住重复了一下这句词:“人生若止如初见……。”
人生若止如初见,或许这样的情感才是完美无缺的……。
“所以,世上无完美的女人!你跟谁在一起,都将发生矛盾,都将忍受她的脾气!”
海大爷说着,看着我道:“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
我点点头,我再不明白的话,就白费了海大爷的一片心了!
“如果你爱她,你就去包容她的缺点;如果你不爱她,就离开她,就无须再去包容她的缺点!”
海大爷说完,站了起来,缓步出去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
我想,海大爷历经人世沧桑,他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
我正在怔怔出神,体味着海大爷的话的时候,仆人匆匆进来,对我道:“唐老爷,有你的信!”
“怎么会有我的信的?”
我疑惑道,心想:“这年头,还有谁用纸寄信的?”
“不知道呀,总之是刚才有人按门铃,我出去看时,人已经不见,就留一封信,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仆人说着,把信交给了我。
我接过,见果然写着:“唐青亲收!”我怕人家放毒,便戴一个手套把信撕开了。
我把信封撕开来一看,见是一张粉红色的薛涛笺,当下打开来一看,见写道:“唐兄,湖心桥一晤,耿然于心,深夜难忘,何不今日午前再期一会?”我再向下面看去,见落款只是一个“红”字。
我微微一笑,心想:“擦,还学人家文言,真以为自己是才女佳人啊!”不过,我此时心很烦,正想找人解闷,当下对仆人道:“中午不必做我的饭了,还有,一定要送饭给如诗小姐吃!”我说着,出去了。
男人面对美女的约会,总是如面对放榜一样,心中既兴奋又充满期待。
我此时也是这样的心理,想着竹叶红不知道打扮得如何迷人。
男人在烦闷的时候,是最容易出轨找女人;同样,女人在最烦闷的时候,也最容易出轨找男人。
我整理一下衣冠,便出门而去了。
我很快到了市中心湖,那里湖水粼粼,孤帆点点,古树幽幽,白塔高耸。
游人络绎不绝地走在苏堤上,我没有挤进人群去,而是站在一高处,张眼看去,见湖心桥上人来人往,但我的目光很快被一人吸引住了,那人一身红衣,色彩绚丽,在人群中非常夺目,不用猜就知道,此人正是竹叶红。
她没有向我这一边看来,而是依着桥栏杆,望着湖面,美得就像一副古人笔下的仕女图。
我不愿那么快打破这美好的画面,所以我痴痴看着,不急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