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纷纷看着那抹孤独,伤心到极致的背影,面面相觑,眸底惊恐还未退去,纷纷心惊胆战,都没有忘记他之前说的那句残忍,嗜血到带动一阵血腥味的话语。此刻,看着那抹悲伤不已的背影,总觉得刚刚那一幕好似是幻觉般,明明那个男人此刻正躺在地上正在进行急救,而那个吓傻的女人也还蹲坐在地上,清楚证实了一件事,刚刚那一幕是真的,不是什么幻觉。
没多久,救护车的警笛声也由远至近的响起,当地电视台的记者和警察也随后赶到,电视台,救护车,警车纷纷停靠在山脚下。瞬间占据了整条通道,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将整条通道堵得水泄不通,而那些记者下车后便如火朝天的进行着现场报导,这时,从山上走下一位消防战士,带领医护人员朝山上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小时,裴尧一直安静的站在门口没有移动半步,幽深瞳孔紧盯雪山,看着那些医护人员将一个又一个被困者抬下山,再送进救护车,再行驶而去。眸光一直跟随着每一架担架,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眉头蹙得更紧,面色沉重,寡情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一颗心紧紧悬着,没有落下。
因为这些被救出来的人中,没有他所心系的漠茶。
裴尧只觉双腿渐渐发麻,僵硬,眼睛也变得酸涩,疲劳不已,全身的力气在长时间的等待中在逐渐的流失,随时都能够瘫软在地上。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眨眼,滴水未进,累了也只是靠在墙壁上,幽深眼眸却紧盯那座雪山,眸光也一直跟着那些救援力量。这期间,不时有酒店的工作人员看不下去,端着食物来到他的面前,想要让他吃点,可是都被他那冷冽如冰的眸光震慑住,最后只好作罢,任由他去了。
眼看太阳即将下山,而那些家属也在家人被救出来的时候一同坐进救护车离开,酒店大厅不知何时,只剩下裴尧和苏醒过来陪他一同等候的佘蒙两人而已。
两人的面色在长时间的等待中已经变得极尽的疲惫和苍白,两双幽深的眼眸纷纷紧盯雪山没有移开过,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站在门口,没有任何动静,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好似泡菜那般,令人难以直视,整个人的形象看起来好似白发苍苍的老人那般,沧桑,无力。
就在他们等得心力交瘁的时候,只见一抹身着橙色救援服的消防战士缓缓从山上走下来,他的背上,趴着一抹小小的身影,无法辨别是男是女,那两只白皙的小手紧紧的圈着他的颈子不放,葱白手指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裴尧和佘蒙随意的一个抬眸,下一秒,两人纷纷瞪大眼眸,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一抹身影,没有再移开视线,看着那名消防战士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纷纷清楚地看到了消防战士背上那张绝美的小脸时,裴尧只觉呼吸一窒,心跳好似漏了几拍,幽深瞳孔不断的收紧再收紧,全身的血液逆流而上,直冲大脑,心潮澎湃,那一刻,只觉眼前的世界骤然变得光明,黑暗在看到那那张熟悉到极致的绝美小脸时被被照亮。那一刻,只觉得心口的痛苦和悲伤顷刻间烟消云散,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涌上心头,再通过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融化了一切的寒冷,
是漠茶,漠茶被救出来了。
天哪,苦苦等待了那么多个小时,她总算被救出来了。
天知道,在看到她被救出那一瞬间,心口一直悬着的是由终于放下了。
在她被救出来之前,他一直在心里默默许愿着,希望她能够活着回来。
而现在,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这真的是一个奇迹。
裴尧想着想着,眼圈渐渐泛红,眼泪再也克制不住,从眼角滑落而下至自己的唇边,瞬间,便品尝到了泪水的味道,苦涩的,甘甜的,正如此刻他现在的心情一样。他那幽深的眸底泪光闪烁着,眸底尽是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寡情薄唇缓缓上扬,一直紧蹙的眉头一舒展开来,眉宇间尽是愉悦。
佘蒙的心情何尝不是跟裴尧一模一样,只不过没有表现得和他一样罢了,狭长的丹凤眼同样闪烁着泪光,却迟迟没有落下,咬紧牙根,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压抑着那即将奔溃的情绪,放在身体两侧的大掌暗暗攥紧成拳。看着漠茶被医护人员小心翼翼的群抬上担架,再放进救护车,准备关上车门的时候,眼眸微眯,迈开长腿,准备追上去。
可就在这时,就在佘蒙迈开长腿,准备追上的时候,裴尧一只长臂蓦地伸出来,挡在自己的面前阻挡了自己的去路。动作极其缓慢的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他,寡情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幽深眸底波澜不惊,眸光忽明忽暗,抿唇不语,趁他没有任何动作之前,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手臂挥开,长腿一迈,很快,便来到了救护车面前,钻进即将关上车门的救护车,钻进车内后,还挑衅的探出头,看着那怔楞中的裴尧,眉角微挑,幽深眸底尽是挑衅,薄唇轻启、
“裴先生就请回吧,茶茶,我会照顾好的。”
裴尧闻言,瞳孔一阵紧缩,幽深眸底尽是难以置信,怔楞在原地,看着佘蒙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只觉心口一团怒火蹭蹭蹭的往上直冒,放在身体两侧的大掌攥紧成拳,暗暗咬紧牙根,寡情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不语。
医护人员看着那蓦地钻进车内并且坐在患者身边的陌生男人,蹙眉,眸底闪过一抹疑惑,朱唇轻启。
“请问你是患者的什么人。”
佘蒙闻言,连忙坐直身体,两只手放在腿上,幽深眸底溢满宠溺之情,薄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弧度,眸光却落在漠茶那张昏睡中的绝美小脸上,薄唇轻启。
“我是她哥哥。”
医护人员闻言,微微挑眉,不再多说,起身来到车门,缓缓将车门关上,关好门后开始着手进行自己的工作。而负责开救护车的司机在听到后面一阵关门的声音后知道一切准备就绪了,便发动引擎,救护车缓缓朝前方驶去。
裴尧看着那渐渐远离的救护车,心惊,心跳漏了几拍,瞳孔一阵紧缩,迈开步伐连忙追上去,那一抹高大挺拔的背影在马路上奔跑着,丝毫不在乎一双腿和四个轮子之间相差的速度如何,一心只想追上那辆车,并且坐进那辆车。他那幽深眼眸紧锁那辆救护车,脚步焦急,神色是那样的紧张,丝毫不在乎被微风扬起的发丝,也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行为在路人看来是多么的疯狂。
要他一个人独自回去,他做不到。
好不容易看着她活着从雪山中出来,他怎么能不陪伴在茶茶身边。
他还要看着她苏醒的时候,还要看她对自己冷着一张脸的样子。
而且,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他觉得,他要是今天没有追上去的话,今后要是想要见到她怕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因为以他对佘蒙的了解,在知道自己对茶茶目的不单纯的情况下是不会允许她和自己见面的。
在他清楚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她的时候,却要得知两人很难再相见。
他不要,坚决不要,无论如何也要追上去。
他和她的未来才刚开始,他不要和她错过。
可是一双腿终究比不上四个轮子的,没一会儿,救护车便消失在裴尧的视线中,紧接着,一辆辆消防车,警车和电视台的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空荡马路只有他一人,略显凄凉。
裴尧跑着跑着,只觉全身的力气已经消耗殆尽,缓缓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心脏的跳动已经超出他的负荷,难受至极,弯着腰缓解那股感觉。半晌,待调整好呼吸后,缓缓站直身体,幽深瞳孔紧锁救护车远去的路线,幽深眸底闪过一丝坚决,缓缓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跳跃着,拨打了特助连译的电话,将手机贴在耳朵上,几秒后,待电话接通那刻,薄唇轻启。
“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开车来816马路接我。”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没有理会电话那端的人会是怎样的反应,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立刻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眼角余光随意一瞥,注意到一旁的人行道,挑眉,转身迈开步伐站在那上面等着,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再看了眼周围,幽深眸底波澜不惊,眸光忽明忽暗。
没多久,连译便以飞快的车速停靠在裴尧所站的人行道面前,解开安全带后,立刻开门下车,打开另外一边的车门,将手挡在车门,谨防钻进车的时候磕到头。
裴尧那幽深的眸底淡淡的看了眼连译那小心谨慎的样子,眸底波澜不惊,眸色深沉如海,寡情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不语,钻进车内,倚靠在车座上,眼眸微闭,棱角分明且冷峻的俊脸面无表情。
连译见裴尧坐好了,便绕道来到驾驶室的车门,钻进驾驶室后,系好安全带等待Boss的命令。
“去慈恩医院。”
话音落下,停下片刻,睨了眼后视镜中那血色尽数褪去的脸,眸光一冷,薄唇再度轻启。
“慢了半分钟,扣除这个月的假期。”
裴尧那低沉且暗哑的嗓音好似三九寒冰般,语气冷冽至极,而刚钻进驾驶室的连译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全身如遭雷击,怔楞在车座上,眸底尽是难以置信。
Boss啊,您是老板,他员工,一切您做主。
一言不合就扣工资或者扣假期。
看样子这个月注定又是三十天无休了。
您就不能行行好,给我个假期呗。
这种人是奸商,绝对的奸商。
可这些抱怨他可没有勇气说出来,除非自己不要命了。
连译唇角扬起一抹苦笑,睁开眼便看见裴尧冷冽如冰的眼神,心口一颤,不敢再耽搁下去,连忙发动引擎,车子扬长而去。
没多久,轿车便来到了漠茶所就诊的医院,裴尧下车后走进医院内看着医院大厅熟悉的摆设后怔住,不由得眼眸微眯,幽深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寡情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这家医院他上回好像来过,记忆很深刻。
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家医院的院长好像是鞠晗。
裴尧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那天她说过的一句话,幽深眼眸微眯,心脏好似被人攥紧那般,窒息,难受,一股寒意由脚底蔓延至全身的四肢百骸,不断席卷着他每一条神经。
不会的,茶茶福大命大,不会被送进那鬼地方的。
在没有见到她之前,他不能自己吓自己。
裴尧不再多想,跑到值班室,将手撑在桌上,心跳因为奔跑而加速着,透明的汗水沿着额头滴落在桌上,薄唇轻启。
“请问一下,刚刚被送进这家医院的漠茶现在在哪里。”
值班护士闻言,微怔,眸底尽是疑惑,不明白裴尧说的什么,不过还是垂首快速翻找着住院记录,在确定无误后,转头看向他说道。
“我们医院今天的住院记录没有漠茶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