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茶疲惫的睁开双眸,酸痛的感觉在意识渐渐回笼的时候席卷而来,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重重咬着下唇,狠狠拧眉,喉咙嘶哑到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全身就像被拆装重组了般酸痛难耐,特别是那个位置。不过,她却觉得浑身清爽,就连一点点黏腻的感觉都没有,难不成是他在事后帮自己清洗了身体。
想到这里,轰的一声,一张脸爆红不已,就连耳垂都滚烫不已,心跳声如雷击鼓般震耳欲聋,全身不自在。艰难的扭动脖子,看着床榻那空荡荡的一边,缓缓抚触而上,掌心下毫无温度,想必离开有一段时间了。眸光望向直落而下的落地窗,看着那深透的黑夜,眉心蹙得更重,眸光从落地窗移开,望向墙上的时钟,看着时针指向十点的位置,瞳仁一阵紧缩,僵在柔软床榻上,心脏“咚”的一声漏了几拍。
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她的家了,是父母生前居住的别墅,她唯一有印象的是,这一场缠绵从车内延续到卧室,而不知餍足的男人整整折腾了她十个小时,她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他那沉入磐石的醇厚嗓音在自己耳畔响起,那时候,心,犹如刀绞。
他说,他愿意用他的余生来赎罪。
她虽然已经选择放下了过往的仇恨,可是,作为犯下这一切的他,看起来,还是没有放下,她深爱着他,虽然对父母的死还是心存芥蒂,可是,她却不忍心看到她深爱的人一直活在黑暗中,这件事太过荒唐,一个是知情的,一个是不知情的,却因为那份爱意而将两人牵在一起,才造成了现在这种难以挽回的局面,这件事,如果真的要算的话,只能说命运太过捉弄人了。
倏地,嘎吱一声,紧闭的房门被缓缓推开,心跳陡然漏了几拍,扯唇,欣喜的浅笑如花般绽放在唇角,看着端着碗站在门口的裴尧,凝着那张只消一眼便终生难忘的冷峻面庞,心止不住的狂跳。米粥那清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屋内,暗暗深吸米粥的香味,瞬间勾起了她的食欲,不和谐的声音从她的腹部响起。两团红晕悄然浮上双颊,全身如火烧般难受,更何况他那如炬的眸光无声的看着自己,更加让她觉得难受,贝齿轻咬着下唇,垂下眸,不敢与他那阒黑的双眸对视,太让她难以承受。
裴尧凝着漠茶那张通红如夕阳的双颊,阒黑双眸如淡水般没有波澜,一声不吭的端着米粥来到她面前,高大身躯坐在床沿,端起汤匙,将盛有米粥的汤匙递到她唇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轻声唤她的名字,也没有提醒她别烫到,默不作声。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由来的屏住呼吸,眸光在她的脸上定格,眸底隐隐带着些许希冀,不易察觉,手心沁出细密的冷汗,喉珠上下滚动着。
漠茶怔楞了半秒,垂下眸看着唇边的米粥,清香萦绕在整个鼻息间,抬起眸,凝视裴尧那宛若落地窗外的黑夜般的暗沉双眸。想到自己还有事情瞒着他,没由来得感到一阵心慌,暗暗咽了下唾沫,垂下眸,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碗,细细品尝着,努力压下那狂跳的心脏。倏地,眉心蹙起,停下喝粥的动作,口腔内那过咸的米粥难以下咽,艰难的咽下后,缓缓将碗递给他,凝着那双饱含希冀的双眸,有点难以启齿。
裴尧凝着漠茶难以启齿的样子,蹙起眉峰,看了眼手中的米粥,再想起她刚刚吞咽米粥的样子,眸色蓦地一沉。端起汤匙,丝毫不在乎那是她用过的,便送进自己口腔内,刚吞下米粥,剑眉拧成一团,眸底染上不悦,他错把咸当成了糖,结果下得太多了,暗暗咬紧牙根,压下那想要吐出来的感觉,艰难的咽下去,双颊有点滚烫,拳头抵在自己的唇边清清嗓子,沉声道,“我去重新熬粥,你在这等着。”
漠茶凝着裴尧那打算离开的样子,没有忘记他眸底那一闪而过的不悦,心口一紧,顾不得别的,在他起身准备往外面走去的时候,跪坐在柔软床榻上,一把抱住了他那精壮的腰肢,将头贴在他的背脊上,不允许他走。鼻息间尽是他那淡淡的麝香味,身上那种面汤的味道也消失了,气息钻进她的心口,感觉心口被他的气息胀满,颊边因为唇角笑意露出那浅浅的酒窝,宛若三月春风般温暖。
裴尧怔住,停下了脚步,感受这忽然贴上来的柔软,那刻意伪装出来的冷漠在漠茶这一主动下渐渐被融化,建筑起来的围墙也倏然垮塌,不堪一击。阒黑双眸尽是不加掩饰的宠溺,没有挣脱开,也没有反被动为主动,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抱着自己,即便端着的米粥因为她的这一动作洒出来一点,溅在他的手背上也一声不吭。
薄唇扬起的笑意与身后抱住他的女人如出一辙,就连脸上的笑意都是那样的相似,夫妻相,再度出现在两人的脸上。只是,沉浸在爱情中的两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床上的女人就像是无尾熊般紧紧抱着男人,而站在床沿的男人却像是一颗大树般一动不动,画面多少带点唯美的感觉。
怔楞了几分钟后,缓缓垂下眸,看着那抱着自己的双手,她的手细白,修长,指甲没有任何修饰,圆润,粉白相间的指甲好似贝壳般,那是他见过最美的手了。他决定了,这样一双主动抱住自己的手,今后要是结婚了,他肯定不会让她碰一滴水,所有家务活他全包了。
抽出一只手,将碗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转了个身,将身后的人扯进怀中,垂下眸,薄唇再度封住那微微开启,那记忆中甜美的樱唇。吻,热烈却又不失分寸,顾忌到了她刚睡醒,又还饿着的情况下力道有所减轻,长臂紧紧圈着她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将她那柔若无骨的身体与自己分毫不差的紧紧相贴,深深索取。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漠茶只来得及瞪大眼眸,肺部内的空气便被裴尧榨取干净,有点呼吸困难,双手攥紧成拳,在他那硬如钢铁捶打着,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让他稍稍恢复理智,她真的快窒息了。不想,她的这一动作却换来男人更加猛烈的索取,放在自己的腰间的手是那样的滚烫,就像烙铁般,近乎将她的肌肤烫化,下意识的扭动着。下一秒,她立刻后悔了,因为她明显感觉到大手在游移着,心跳陡然漏了几拍,顾不得逼的,挣扎得更加厉害。
她这才刚睡醒,力气还没有缓过来,他这会儿又要!她可深深体会过这种要灭亡的感觉,这会儿再体验第二次,她会没命的。
裴尧眯着双眸,眸底燃烧着熊熊欲火,看着漠茶那因为呼吸困难而涨红的小脸,暗暗低笑,减轻圈着她的力道,激吻却一直持续着,没有因为看到她那涨红的脸颊而大发慈悲放过她。
他有必要让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女人尝到挑逗男人的后果,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逗自己,她是觉得自己没有伺候好她是吗,就用这种她吃亏,而他占便宜的惩罚方式吧,反正他对这种事情是乐此不疲的。
漠茶瞳仁骤然一阵紧缩,看着有所减轻腰间力道,却没有丝毫放过她的打算的裴尧,心里的恐慌在渐渐加大。倏地,眸底闪过一丝狡黠,原本捶打他的手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缓缓延伸而下,来到了他的神门穴重重一按,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只之前被她按摩过的手却没没有松开,反倒更为用力的抱着她。
怎么可能,按理说应该是松开了,因为他的失眠一直没有好转啊。
“我早就好了。”
这病早在这五天忙碌的工作中治好了,所以,这一招对他不再有用了。
他那沉入磐石的声音在自己耳畔间响起,怔楞了半秒后,仰起头与他那阒黑的双眸对视,大脑有短暂的空白。
裴尧看着漠茶那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从彼此缠绵的唇间逸出低沉笑声,大发慈悲的松开她的唇,垂下眸,凝着她那红肿的唇瓣,眸色蓦地一沉。艰难压下心口的躁动,推开她的身体,一声不吭的端着碗往房间外走去,头也不回的将房门重重阖上,端着粥来到她的厨房,将碗里的米粥倒进垃圾桶里,甩上盖子。看着那刚刚被他清洗好的厨房,狠狠拧眉,眸底尽是懊恼,一声轻叹声止于唇边。
再一次开始熬粥,量米,量水,每一个步骤都尤其的小心翼翼,生怕又因为自己的失误,令漠茶错过晚饭,甚至就连下盐,都需要尝一尝味道,确定有没有拿错。其实有一件事,他没有告诉茶茶的是,刚刚那碗端给她的米粥是第八次尝试,不想还是失败了。
漠茶蹑手蹑脚的走出卧室,来到了厨房,躲在墙后,看着裴尧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她看不见他在干什么,却听到了他那喃喃的声音,不由得开始幻想他专注的神情,心止不住的狂跳。抓着墙壁的手不断的收紧,很想移开眸光,却发现,眸光就像是长在他身上一样再也移不开,没由来的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生怕被他发现。
她很少看到男人下厨,也很少看到裴尧这样一个十指不沾水的男人会因为她而下厨,起初,她以为他会慌忙得不知所措,不过,在看到他这样安静的画面才知道自己多想了,他太过安静,有点让她感到意外,她现在很期待由他熬出来的米粥会是什么味道。
“在那,偷窥得还好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