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误会
一路上，雪下得越发大了，明晓镜觉得越来越冷，因此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窝在颜诺怀里睡觉。
而颜诺只是沉默着，一路上都在思考着如何安置明晓镜的事情，只是直到他们回到了千绝门，还是没有一丝头绪。
到了千绝门的城门外，颜诺停下马，轻声对怀里的明晓镜道：“晓镜，我们到了。”这些日子，在明晓镜一再的要求之下，颜诺只好称呼她的名字。
只是怀里的明晓镜只是应了一声，似乎是觉得有些冷了，又往他怀里钻了几分。
颜诺无奈，只好抱着她下了马。
刚一下地，一道人影从门内冲出，飞奔向颜诺，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口里叫到：“颜师兄，你可回来了！”
颜诺待她近到自己身边，轻轻一闪身，少女没能扑到他身上，“趴——”地一声摔倒了地上。门后顿时传来一阵笑声。
少女爬起来，摸摸鼻子，不满道：“颜师兄你又这样！我生气了，不理你们了，哼！”说罢一跺脚，把头偏向一边。
颜诺却不理她，只是看了看城门口出现的人，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却还是笑道：“这么冷的天，你还由着她出来，万一冻坏了怎么办？”
门后转出一个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却是一个年方弱冠的男子，样子十分清俊，较之颜诺，更是多了些明朗。
颜诺向这东方千若的方向努努嘴：“有她在，自然少不了你。”
宁致远笑笑，声音里却是宠溺的语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也就能偶尔听你的话，旁人哪能管得住她。”
颜诺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点头道：“的确。”
东方千若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拉着宁致远，装作生气道：“好啊，你们两个在我背后说我坏话，我去告诉爹爹去！”虽这样说着，人却没有动。
颜诺与宁致远自然也是习以为常，并不以为意，颜诺怕外边太冷明晓镜待会会冻醒，因此赶忙道：“我先回去了。”
宁致远这才发现颜诺怀里抱着的明晓镜，拧紧了眉头道：“她是谁？”说罢有些担心地看向东方千若，脸上有一丝担忧。
颜诺此时不知如何说明明晓镜的身份，只是道：“我先回去了，回头和你说。”
东方千若却跑过来，看了看颜诺怀里的明晓镜，好奇地追问道：“先说吗，她是谁啊？”
还不待颜诺回答，自己想了想又拍手笑道：“我知道了，我就知道颜师兄最好了，我在城里没什么玩伴，颜师兄是特意给我找的玩伴吗？”
又仔细看了看明晓镜，为她拉好颜诺的大氅，为她遮住风雪，悄声道：“我喜欢她呢。”说话很轻，似是怕把明晓镜吵醒。
宁致远仔细看着东方千若的表情，连忙道：“很冷了，我们先回去吧。”
颜诺点点头，已经有其他人过来帮忙把马牵走，一行人走回城内。
宁致远拉着东方千若走在前面，和东方千若说着话，却不时地回头看颜诺，脸色凝重。
颜诺想了想，把明晓镜抱回了自己住着的松雾园，宁致远站在路口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又回头看了看仍在兴奋着的东方千若，拧紧了眉头。
千绝门的门主是东方炽，有亲传弟子三名，这三名徒弟都很优秀，因此东方炽给了他们在城内单独的院落，颜诺住的地方便是松风园，宁致远住的是梅影园，而另一个常年不在门中的大徒弟住的地方是竹烟园。
正是因为颜诺很受东方炽器重，所以，他把明晓镜安置在松雾园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城。
不过他现在不关心这些，把明晓镜放在自己隔壁的屋子，颜诺不禁叹口气，不知道自己这样带她回千绝门，到底对不对。
直至半夜，明晓镜才醒过来，这段时间，城内所有人都找了借口过来看她一眼，不过那么多人吵吵闹闹却没有把她闹醒，依旧睡得安稳。
醒来才发现天色已经太晚看了看没看到颜诺，不禁有一丝紧张，再仔细看了看四周的摆设，不是自己的屋子，多多少少有些安心。
披上衣服走出去，冬天的夜晚有些冷，四周都植着松树，地上的雪也积了一层，站在门外发了一会儿呆，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有打斗的声音，明晓镜一愣，还是小心地走过雪地，想近前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走近了，那两人却已经停手，一个人是颜诺，另一个人她不认识，却是宁致远。
颜诺背对着明晓镜，收剑回鞘，轻笑：“看来这两个月你很是努力，剑法比之前大好了。”
宁致远没有动，站在那儿，风将他的衣衫吹起，映着昏暗的灯光，半晌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办？”
颜诺有些摸不着头脑，笑道：“什么怎么办？”
“你今天带回来那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千若会怎么想？”宁致远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你说晓镜？”颜诺轻笑，没注意到宁致远听到他对明晓镜的称呼有些不满，继续道：“晓镜和千若年纪相近，估计会合得来。”
宁致远欺近了他身边道：“我不是说这个。
顿了顿又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伤了千若的心的，她……那么喜欢你……”说罢自己都有些许的伤心。
颜诺看着他，正色道：“我跟千若，从来都只是兄妹之情。”
“可是，”宁致远声音里有些沉失望：“你以前没这样说，更何况，千若心里，对你，怕不止兄妹之情吧？”
“你不是她，你怎知她心里的想法？”颜诺仍是不动声色。
“那么，”宁致远声音里带着失落：“你是打算娶那姑娘了？”
“我不知道你今天怎么了！”颜诺终于动怒，正眼看他：“第一，我和晓镜没什么；第二，不管是我对千若，还是千若对我，都是兄妹之情！”
明晓镜觉得自己不应该听下去，转身欲走，却踩到了一截枯枝。
那两人耳力如何的好，那么一点点声音都足以将他们惊动。
颜诺回过身来，宁致远却因站的位置，立即看到她，随即足下轻轻一点，飞身来到她跟前，长剑在手，便架在了明晓镜的脖子上。
“既然，”宁致远阴郁道：“你们没什么关系，那么，你告诉我她家在何方，我将她送走，如何？”
明晓镜心下害怕，一动不动，看向颜诺的方向。
颜诺走过来，轻声道：“和她无关，放了她。”脚步沉稳，无一丝波动。
“怎么？”宁致远却不放手：“你担心她，舍不得她？”
想了想又道：“既然这样，要我放了她也可以，你答应我快点和她成亲，断了千若的念想，怎么样？”
颜诺一怔，随即叹口气道：“你何必呢？”
“我何必呢？”宁致远也叹气，随即看向颜诺道：“我只知道，若你不喜欢千若，就该和这个人成亲，彻底断了千若的念想，否则，否则……千若她……”
颜诺已经来到他身前，握住他的手，叹气道：“你为何总是不明白，千若心里真正喜欢的是谁，却只想着把她推到我这里来呢？”
宁致远看向他：“你是说，千若喜欢的……不是你……”
“不是。”颜诺笃定地答道。
“那是谁？”宁致远有一刻的失神，想了想道：“是大师兄吗？”
颜诺夺下他的剑，恨恨地敲了敲他的头“你为什么不觉得，是你呢？”
“我？”宁致远眼里有一丝光亮，随即黯淡下来：“我？不可能的……你和大师兄那么优秀……而我……”
颜诺摇摇头：“自己回去慢慢想。”说罢把剑还给他，拉过明晓镜往回走，留下宁致远一个人在那儿发呆。
明晓镜跟在颜诺身边，偷偷打量着他。
颜诺不说话，只是慢慢陪她走回屋子，见颜诺正准备关上门，明晓镜急忙叫住他。
颜诺回头，点头微微示意她说下去。
明晓镜嚅嚅道：“我来到这里，让你困扰了吧？”
颜诺摇摇头：“没事，你别多心。”
“不如，”见颜诺转身欲走，明晓镜又道：“我们……成亲吧？”
颜诺失笑：“你别想太多。你安心住下，没人会赶你走的。”
“那么，”明晓镜有些不安：“你是要娶那人口中叫‘千若’的人吗？”明晓镜不明白，自己心中为什么会那么在意。
“不是，”颜诺解释道：“千若在我心里，只是妹妹罢了——她跟你一般大，明天，你见到她，也会喜欢她的。”
“那么，”明晓镜又道：“你为什么不能娶我？”
怎么又兜转回这来了，颜诺有些头疼：“这没关系，你安心住下，不用多想，等你愿意了，我还是可以送你回芙蓉镇的。”
“我不回芙蓉镇！”明晓镜有些不满这个话题。
“好，”颜诺有些无奈：“不管怎样，很晚了，你先休息吧。”说罢立即为她关上门转身逃回了自己的屋子。
明晓镜看着掩上的门，叹口气，已经睡了好几天了，现在怎么都无法入睡了。
乌云散去，月光映在窗上，照着外边的松影，明晓镜推开窗子，无视于寒冷的天气，幽幽地叹口气。
颜诺没想到，留下明晓镜会真的给自己带来了困扰。
第二天，几乎门里所有人，都来到松雾园，只是为了看看明晓镜。
众人无视于颜诺长久以来的冷脸，上从副门主江年与妻子林欣月，下至厨房的大妈，都集体涌至松雾园，而平时，这些人见了松雾园都会绕道的。
园子里呱噪的声音，让颜诺觉得头疼，只好到宁致远的梅影园呆着。
顺便把明晓镜也拉过来，让她免于众人的打扰。
刚坐下，宁致远为他们送上茶，还来不及喝一口，东方千若便溜进来，笑道：“颜师兄你们果然在这里。”
宁致远有些紧张地看着东方千若和颜诺，以及明晓镜，担心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东方千若却不在意，在另外一张凳子上坐下，抢过宁致远面前的那盏茶，很自然地看着他们，仿若无事。
东方千若看了看明晓镜，笑道：“我听颜师兄说，你叫晓镜是吧？”
还不等明晓镜回答，自己便笑道：“那我以后便也叫你晓镜，可好？”
宁致远看了看两人，没有硝烟，当下舒了口气，重新上了一盏茶，想起昨晚颜诺说的话，便有些痴了。
东方千若却不理他，径自向颜诺道：“颜师兄，爹爹找你呢。”
宁致远回过神来，手一抖：这是要遣开颜诺，然后好示威吗？
颜诺却没多想，只淡淡道：“师父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久，”东方千若轻笑：“在大殿上等你呢。”
颜诺起身，明晓镜见他起身便跟着站起来，东方千若急忙拉住她：“晓镜没事，颜师兄去去就来，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宁致远当即懞了。
颜诺却只是对明晓镜笑着摇摇头：“我去去就回来，你陪会千若吧。”
宁致远站起来：“师兄，我和你一起去吧。”
颜诺笑着摆摆手：“不用。”说罢转身走出梅影园。
颜诺没想到，东方炽，自己的师父，千绝门的门主，平时除了对东方千若脸色缓和点其余时间一概绷着一张脸的人，原来也和一般人一样，也会关心一些家长里短的啊……
颜诺一进到大殿，还没来得及拜见师父，便被他拉过，却半天不说话，许久才开口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怎么又是成亲！颜诺有些无奈：“师父，徒儿没打算成亲啊。”
“那你……”东方千若有些不安：“那我听说你带回一个姑娘，还让她住进了松雾园？”
“你是说晓镜？”颜诺只好再次解释：“她只是在千绝门暂住，徒儿过段时间还会将她送回去的。”
“你意思是说你不会娶她？”见颜诺点头，东方炽又道：“那你与若儿也不小了，找个时间把婚事办了吧！”
颜诺无奈：“师父，我和千若，只是兄妹之情。”
“兄妹之情？”东方炽看了看他：“只是若儿对你不是吧？”
“千若对我，也只是对兄长的感情，师父。”颜诺继续解释。
东方炽叹口气：“这样的话，就很难了，颜诺，你该知道，其实，我一直属意你做我女婿的。”
“师父有没有问过千若的意思？”见东方炽摇头，颜诺接着道：“也许千若有自己喜欢的人呢，师父若强迫千若嫁与我，只怕她自己也不愿意，到时候她发起脾气来，师父怎么办？”
“难不成她有喜欢的人？”东方炽有些狐疑，见颜诺点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是门里的人？”
颜诺再次点头。
东方炽眉头皱的更深：“整个门里，优秀的人也就两个，一个是陶然一个是你，千若喜欢的不是你，难道是陶然？只是，陶然虽然也很好，却不适合若儿啊……”
颜诺有些为难：“师父，你有三个徒弟。”
“你是说……致远？”东方炽想了一会，道：“不行！致远太弱了，若儿跟着他，会受苦的。”
发觉到自己的情绪，东方炽连忙收敛起来，摆摆手道：“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颜诺领了命退下，待他走远了，殿后又走出两个人，却是江年与林欣月。
“大哥。”两人笑着跟东方炽打招呼。
东方炽有些赧然地点了点头，毕竟刚才在他们面前失了面子。
江年笑道：“大哥也不比觉得害臊，毕竟是为了若儿那孩子，我们都是为人父母的，可以理解。”
林欣月看了看颜诺离开的方向，叹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大哥关心过度了。”
“其实致远那孩子不错，”林欣月顿了顿，笑着继续道：“大哥的三个徒儿其实都不错，整个门内，还就是大哥的三个徒儿尤为出众，小妹可是忌妒得很呢。”
“我也知道，”东方炽叹气：“可是，我答应了若儿的母亲……”东方炽说道这儿，似是想起什么，住了口，不再言语。
江年与林欣月跟了他许多年，自然明白他不愿提起东方千若的母亲，因此都不再言语，只是微微叹一口气。
东方炽从自己的情绪里回过神了，却也不再言语。
过了好一会，林欣月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哥为什么想把若儿许给颜诺？”
东方炽想了想道：“我这些年来，树敌太多，我希望若儿以后可以不受我今天做的事的影响，开开心心地过自己的生活就好……我不希望她卷到上一代的仇恨中来，那么就必须要求她以后的夫君，必须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她……”
“我的三个徒弟，致远功夫太差，不能保若儿一生无虞；大徒弟功夫虽好，心性散淡，不会关心什么，若儿和他在一起，虽然无惊，却也无喜，不是若儿的良配；”顿了顿，又道：“只有颜诺，虽然对人极冷，平日执行任务也十分冷酷，但对自己在乎关心的人，却是外冷内热，若他将来陪着若儿，我就是死了，也能放心了。”说道这里东方炽面上平和，无一丝波澜。
江年不善言语，只是听到东方炽说到“死”字，微微一愣叹口气。
林欣月叹口气，想说什么，张了张口，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颜诺出了正殿，并没有再去梅影园，却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松雾园。
回到自己的屋里，不禁静心思索起来。
现在的情况，似乎……没有自己想了那么简单啊……
颜诺想了想，嘴角噙起一丝微笑，笑自己想太多了，明晓镜是迟早要送回芙蓉镇的，而千若……颜诺想起东方炽的话，有些无奈。
叹口气，站起来，拿了剑，推开门进去。
门外却有人。
东方千若、明晓镜以及……宁致远。
见她手上拿了剑，东方千若笑了笑：“颜师兄，拿了剑去哪啊？”
还不等他回话，自己又笑道：“我说师兄啊，你也太过关心了吧，我不过带着晓镜姐姐把周围走了一遍，你就担心成这样，想要拿剑追杀我吗？”说罢故意拉过宁致远躲到他身后，装作害怕的样子。
宁致远尴尬地任东方千若拉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看着颜诺。
明晓镜听了东方千若的话，却是抬头看了看颜诺，又低下头不说话。
颜诺好笑地看东方千若在宁致远身后做着鬼脸，又看宁致远表情似乎有些不对，也你好说东方千若什么，只好道：“我要出去练剑，致远，你要陪我一起练吗？”
东方千若听罢，跳出来：“颜师兄，你不会是因为不好教训我，找宁师兄撒气吧……”
颜诺看了看她：“我是那种人么？”看了看宁致远，宁致远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以前当然不是……”东方千若看了看明晓镜：“不过现在不一定。”
颜诺笑，不理她，自己先往前走了，宁致远进屋随手拿了一把剑，也跟在颜诺后面去了演武场。
东方千若拉过明晓镜，也跟上去。
场上两人打得不亦乐乎，场下两人吹着风雪，东方千若显得尤为无聊，拉着明晓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颜诺下手虽有分寸，但依旧凌厉，宁致远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东方千若急忙喊停。
颜诺走近了宁致远，用东方千若与明晓镜她们听不到的声音问道：“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今天？”
宁致远看了看不远处说这话的那两个人，不说话，叹口气。
颜诺看了看他看的方向，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你担心的那些问题其实都是没有必要的。”
“不过，”颜诺看了看他，很严肃地道：“若你想娶千若，以你现在的水平，师父一定不允许，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还不如先把自己的功夫练好。”
说罢推开他，自己向东方千若以及明晓镜她们走来。
留下宁致远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品味颜诺和他说的话，许久才才回过神来，看向颜诺的表情多了一丝感激。
走过来东方千若看了看他一眼，笑着看向颜诺：“颜师兄你和宁师兄说了什么，他都有点傻了。”
颜诺看了看宁致远，又看向东方千若：“没说什么。”
宁致远不好意思地笑笑，转移话题道：“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东方千若随口答，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笑问道：“我说，快过年了吧？我们出城去玩吧？”说罢看向颜诺，表情期待。
颜诺看了看她：“你日子过得很无聊，想出去玩？”
东方千若连忙点头。
颜诺想了想，装作看不到东方千若脸上的期盼，轻轻地道：“我记得，我出门之前，教了你一套剑法，练得怎么样了？”
东方千若连忙站起来：“颜师兄……”
见颜诺不理她，又转向宁致远：“宁师兄……”
宁致远看了看颜诺，对东方千若笑笑：“没事，我陪你一起练，我的剑法还需提高。”
东方千若却不愿，低声道：“谁愿意那么好的日子去练什么破剑法啊……”
看了看颜诺，见他脸上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眼珠一转，看向明晓镜，故意奸笑道：“晓镜姐姐，帮我说说话吧……我不想去练剑啊！”
明晓镜看了看颜诺，对东方千若轻轻地摇摇头，虽然相处的日子不多，明晓镜却感觉到，颜诺不是那么容易被说动的人。
东方千若见明晓镜摇头，急了，又转向颜诺：“颜师兄，我们别练剑了，你要想啊，晓镜姐姐才来门内，门内也没什么好玩的，多无聊啊，我们陪晓镜姐姐出去玩一会吧……”
“姐姐？”颜诺这才注意到她对明晓镜的称呼，略带着一点疑问。
东方千若点点头：“我问过，她刚好比我大三个月……颜师兄，我们出城去吧……”
颜诺看了看明晓镜，轻轻地点点头：“给你几天轻松，过段时间给我好好练剑！”
“好！”东方千若答得干脆，脸上却带了一丝狡黠，心道到时候自己再找个法子推过了就不用再练剑的。
仿佛知道她怎么想似的，颜诺轻轻一笑：“到时候我找致远陪你一起练，我亲自监督，不会让你再有借口开溜的。”
东方千若连忙挤出笑容：“颜师兄……不用这样……我平时很认真地有在练习。”
颜诺笑：“那这样你现在和我切磋一下，放心，我不会留手的。”
宁致远立即大笑，他最清楚东方千若平时都在做什么，自然知道她的剑法的水平。
连明晓镜听他们说话也微微一笑，不过眼里却有丝黯然。
东方千若瞪了宁致远一眼，急忙道：“我去看爹爹怎么样了，不和你们说了。”说罢转身溜出松雾园。
宁致远看了看颜诺，笑道：“我也走了。”
留下颜诺和明晓镜，颜诺见她表情有些不自在，问道：“怎么了？”
明晓镜看着东方千若与宁致远离开的方向，摇摇头。
颜诺想了想，小心问道：“想回家了吗？”
明晓镜听道他的话，有些恐慌地摇摇头。顿了顿，才开口道：“我不会再回去。”
颜诺叹口气，仍执着地认定明晓镜只是在发家里人脾气，才不愿回去，因此除了叹气也不好说些什么。
“你……”明晓镜有些小心翼翼：“不希望我留下来？”
颜诺摇摇头：“不要多想，想留下便留下吧，不会有人赶你走的。”
“谢谢，”明晓镜看着他，轻声道：“谢谢你。”
颜诺摆摆手，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刚才，似乎……不开心，是千若太吵了吗？”
明晓镜摇摇头，看了看他，轻声道：“不是，我只是……很羡慕你们。”
“羡慕？”颜诺有些不解。
“很羡慕……你们之间，很有像家里兄弟姐妹偶尔拌嘴的感觉，”明晓镜幽幽地道：“我——”才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嘴，似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恐惧，不再说话。
颜诺点点头，想起在芙蓉镇上的情景，想起明晓镜的情况以及那些人说的话，似乎明白她的心情，突然又想起什么，眼里有一丝惘然，跟着明晓镜一起发呆，不再说话。
玲珑阁，晚风轩。
暖室里，骆夕颜小心地取出最后一根针，轻轻地舒口气。
床上那人还在沉沉的睡着，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凌霜看骆夕颜额头上竟然出了汗，轻轻地递过丝帕，看了看床上那人，小心问道：“骆姐姐，怎么样了？”
骆夕颜擦过汗，看了看那人：“应该是成功了，这几天应该能醒来了。”
凌霄正好进来，听罢笑了笑：“那就好，骆姐姐你为救他，一个月都没有好好休息，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霜儿呢。”
骆夕颜点点头，站起身来：“那我先去休息了，这里你们先看着。”
刚想离开，一直挂在腰间的玉佩的带子此时却突然松开，她原本是坐在床沿的，于是玉佩就这样落在那人的手背上。
骆夕颜刚想将玉佩捡起，那人的手却动了，将玉佩握在了手里。
玉是暖玉，估计那人是感受到玉的温度手才有了知觉吧，看他的人却依然在沉睡，并未醒来。
骆夕颜扯了扯玉上系着的丝绦，想从他手中把玉拿回来。
却没想到，那人虽然未醒，手劲似乎挺大，骆夕颜扯了一会见他没有松开的意思，心里虽然紧张那玉，强行拿回来又恐伤了床上没有醒的那人，只好嘱咐凌霜凌霄方便的时候帮忙将玉拿回来。
凌霄和凌霜连忙答应了，见骆夕颜脸上满是倦色，急忙让她回去休息，两人不放心她，见床上那人一时也醒不来，自己亲自把她送回去了。
待她们的声音一远，床上那人眼睛突然睁开，有些艰难地举起手放到自己面前，端详起那块玉佩来。
玉佩上的纹理很奇怪，看不出刻的是什么，那人看来好一会，脸上的神色却是慢慢开始凝重起来。
还来不及反应，听到有人过来了，那人急忙把手放回原处，闭上眼，继续装作沉睡。
回来的凌霄与凌霜并未注意到什么异状，守在那儿，小声的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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