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出一阵,刚才的休息让祝庆和茄子来了些精神,但这会儿油又快用完,得找个加油站补充燃料。这条路不像高速公路和二级国道,想遇到一个加油站不是容易的事,再找不着地就只有下来推车的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加油站,这个地方位置偏僻,经营加油站的应该是附近的农民,平时消费的顾客估计也是当地人,不会像高速公路服务区那样24小时灯火通明,人早就睡觉了。
祝庆把车开到里面,然后下去敲门,把老板叫起来后,直接塞给人家500块钱说加满,然后再吃点东西,看着生意上门,老板时才的埋怨消退不少。麻子平一伙想吃了方便面再上路,老板开始帮他们烧水。
店铺开着,老板也不好马上入睡,只能看着电视打发时间。三个人三下五除二草草解决了饥饿问题。刚要上车,麻子平感到内急,他让祝庆和茄子到车上等着他。上车后,茄子说:“庆哥,要不给他俩吃点,可别让饿着。”
祝庆说:“现在不是时候,拿了口塞,只怕他们叫喊。”
安涌灏和郎曈曈靠在一起,两人都动弹不得,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等会儿还要去哪儿。也许是惊慌让呼吸声变得急促,祝庆说:“你们两个小声点,要是让别人发现,老子就先解决了你们。妈的,为了你们两个,老子还死了个弟兄!”
祝庆心中的恐惧也让他面露惊慌,而提到包子,茄子也不甘心:“庆哥,包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麻子平干掉,他哪儿来的枪?”
祝庆说:“你问我我问谁!”
茄子说:“难道是二哥下的令?”
祝庆也说不出所以然,看着麻子平还没有来,他说:“你看着他们两个,等会儿我来开车。”
两人换了座位,祝庆刚坐到驾驶座。麻子平也出来了。眼瞅着他就要走到车门,祝庆突然发动汽车,一个急转弯倒车后直接开车出了加油站,连门也没来得及关。茄子和麻子平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听祝庆对茄子喊道:“把门关上!”
茄子晃头晃脑艰难地关闭车门,麻子平见这突然状况,本能地掏出枪对着还没有开出多远的面包车打去。枪声惊动了加油站老板,整个人愣在原地坐着。麻子平两条腿跑不过四个轮子,只能回到加油站。看着惊魂未定的老板,他索性持枪对准他走去,到了跟前,用枪指着他,说:“把你的车拿给我。”
老板还没有晃过神,麻子平喊道:“快点,你他妈耳朵聋了!”
老板趑趄晃荡地站起,慢慢走出店铺。听到枪声,他的老婆和孩子也被惊动了。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女人发出的尖叫声。原来是这个女人看着丈夫被枪指着,惊慌之中叫出来。麻子平用抢口指着她,喊道:“不准叫!”
女人魂飞魄散地瘫站在原地。加油站老板把麻子平带到自己车旁,给了他钥匙。麻子平也不再和这两个人纠缠,发动汽车开上公路追踪祝庆等人。
回过神后,加油站老板报了警,市局很快得到情况。根据加油站老板的描述,那三个人的特征基本可以肯定是麻子平、祝庆、茄子。市局的侦查人员也纳闷,按理说有四个人,还有个包子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但是特征的吻合与持枪的严重不容小视。加油站在阚北,老板说那两辆车往永灵方向开去。
邢柱凯立刻组织人手查找路线,发现一条可以围追堵截的近道,市局立刻和水灵公安取得联系,让他们派人手过去。根据加油站老板的反应,这会儿麻子平和其他人不在另一辆车上,而且他们只见还因为什么事情起了内讧。回想刚才麻子平挂断邹罗杰的电话前邹罗杰听到的动静和之后的推测,邢柱凯觉得或许邹罗杰还能发挥一次作用。
这个季节须埠早上四点就天亮,这会儿已经不用开夜车。祝庆带着茄子和安涌灏他们在大路上快速开着,他们也担心万一麻子平会追上来。
茄子问道:“庆哥,咱们还能去哪儿?”
祝庆说:“到人多的地方找个安全的地方,也不知道这条路会去什么地方。”
茄子说:“麻子平要是知道,肯定得杀了咱们。”
祝庆说:“已经豁出去了,咱们现在没有退路。”
茄子说:“这俩人怎么办,麻子平说是二哥让弄来的,二哥又联系不上,我们——”
祝庆狠狠敲打一下方向盘:“真不知道二哥搞什么鬼名堂,上次说帮人绑架安涌灏,结果他把人给放了,警察来的时候老子还紧张了一通,这回又来一次。他到底在帮什么人干秘密工作,龚洛奎不是完蛋了,难道是那个康泰松。”
茄子也回答不上来,祝庆多半也是自言自语。他的车越开越凶,转弯也忘了减速,好几次都差点出事,让茄子看着提心吊胆。
与此同时,邢柱凯把这边的打算告诉都严和西曼警方。都严又去和邹罗杰沟通,把须埠的情况告诉他,根据刚才的事情推断,邹罗杰觉得是麻子平动手惹到祝庆,现在打算是让他规劝祝庆和茄子带着安涌灏他们投案,邹罗杰没想什么,立刻拨通祝庆的电话。
祝庆开着车,加之满腹的恼火没有心思接电话,不停地叫骂。一次打不通,邹罗杰又打第二次,这回祝庆完全恼火了,接通后就没好气地骂道:“你他妈谁啊,打错了还这么接二连三!”
邹罗杰说:“是我,邹罗杰!”
一听是邹罗杰,祝庆放低身段:“哦——二——二哥,是你!”
邹罗杰说:“我在西曼,和这边的警察在一起,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祝庆没有忙着回答,说:“二哥,你这回玩什么花样,让麻子平带我们抓安涌灏和旁边的女孩,现在倒好,刚才包子不知道接了谁的电话,就被麻子平给打死了。”
邹罗杰那边开着免提,都严等人一听,确定了麻子平没和这几个人在一起。邹罗杰说:“麻子平假传消息,在西曼时我差点就被他和康泰松杀掉了。”
祝庆发现情况紧急,立刻踩刹车停在路边,说:“二哥,你的意思——麻子平——”
邹罗杰说:“刚才我给包子打电话,挂断之前我听到枪声,然后麻子平说了声‘这就是乱接电话的下场’,看来他不想让你们知道我还活着。”
祝庆说:“绑架这两个人,难道是麻子平一个人的意思?”
邹罗杰说:“也不是,是弑象——宏万集团的李正宏,就是他要要我的命。”
祝庆惊慌地回过头看看安涌灏和郎曈曈,又和魂飞魄散的茄子对视一下。半晌不说话。
邹罗杰说:“茄子和他们两个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是,就我们四个,麻子平被我们找机会甩掉了。”
邹罗杰让他点开扩音器,说:“我的事情——我已经和这边的警察交代了,包括上次让你们绑架安涌灏的,你们赶快找警察自首,让他们两个平平安安获救,要不然你们逃不掉,我现在在配合须埠警方救那两个人,刚才加油站的老板已经报案了,麻子平抢了他的车,正在追赶你们,要是被他追到,你们想想包子是什么下场,你们根本逃不掉。”
祝庆一听也慌了,前面估计是警察,而后面却是不知何时就要追上来的麻子平,茄子说:“庆哥,我们都被麻子平耍了,这两个人现在完全就是负担,我们怎么办?”
祝庆心里也乱糟糟的,邹罗杰听到茄子的话,大喊道:“茄子!”
茄子把头伸过来,说:“二——二哥,你——”
邹罗杰说:“你们快点往永灵开,前面有警察等着你们,找到他们你们两个就安全了,等麻子平追上来,只有死路一条。我已经豁出去了,你们两个还想挣扎吗!”
茄子惊乍地看着祝庆:“怎么办,庆哥?”
祝庆说:“看来只能如此了,妈的,麻子平心狠手辣,二哥都差点死在他手上。”
茄子也别无选择,邹罗杰说:“事情以后我会告诉你们,你们赶快些。”
祝庆开始发动汽车,刚开出没几步。一辆小轿车就一个急转弯停在他们面前。驾驶座拉开,只见麻子平迅速下车,拿枪指着他走过来。
茄子惊慌道:“庆哥,该怎么办?”
祝庆觉得这么耗着肯定是死,而在麻子平离车只有三米的时候,他急忙发动汽车,后倒,麻子平开了一枪,子弹打过前挡风玻璃,后面的三个人大叫一声后都本能地低下身。祝庆知道麻子平这回是真的玩命,自己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倒出一截,他急忙换挡,看着前面道路比较直,他猛踩油门冲上去,见麻子平又要开枪,他弯下身子。麻子平躲避后又连开三枪,子弹全部打在挡风玻璃上,好在祝庆都躲过去。算着超过了麻子平,祝庆抬起头,发现前面无车才坐正驾驶。
离开了麻子平,祝庆这回再也不敢放慢速度了,他把电话拿给茄子,说:“你快给110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的位置,只有这条路了。”
茄子立刻拨打110,说明情况。邢柱凯让永灵公安做好准备的同时自己也抄近道赶过去。万钟鑫也不闲着,他让姜婍和万博宁在市局等候,自己开车跟着市局的人去救郎曈曈。万博宁也想去,被万钟鑫和姜婍制止了,临走前,万钟鑫对姜婍和儿子说,自己一定让郎曈曈平安回来。
麻子平的车逼近得很快,透过后视镜,祝庆见他马上就要追上了,他又催促茄子给110打电话,让他们增援。110让茄子保持通话,以方便确定他们的位置。祝庆一刻也不敢停下来,好几次麻子平想抄上来都被他想办法别过去。
邢柱凯在车上不断了解现当前的情况,祝庆的车距离永灵警方的布控点还有10公里。车上的警员各个的心都在砰砰直跳,麻子平看样子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机会,见不到祝庆的车,谁的心都放不下来。
前面有个岔路口,一边通向永灵警方的布控点,一边可以走个回路,对两辆车形成前后夹击,邢柱凯让人兵分两路,万钟鑫跟上后面包抄的这队。
由于过度紧张,祝庆的手越来越不稳。前面有一条通往采石场的路,偏偏这个时候开下来一辆矿车,祝庆一慌张,猛地踩刹车后又打个方向,面包车狠狠侧翻到前面,还撞上矿车,巨大的撞击力度把整辆车车顶都撞坏了。矿车司机见刚下山就出车祸,顿时慌了手脚,而面包车还侧翻在自己车门前,他还不好出去,从右门刚下去,麻子平的车已经追上来。
见到麻子平停车,矿车司机以为是过路的停下来帮忙,连忙走上去,说:“他们受伤了,过来帮我一下。”
麻子平拿枪指着矿车司机,矿车司机吓破了胆,而后麻子平呵喝道:“去路边蹲着!”
矿车司机没有选择,只能听从麻子平。麻子平走到面包车旁,打开后备箱的门,里面的人不同程度受了轻伤。祝庆已经不省人事,而由于当时茄子坐在右边,安涌灏坐在中间,郎曈曈坐在最左边,翻车时安涌灏和茄子都摔倒右侧门给郎曈曈做了缓冲,郎曈曈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麻子平爬到上面的左侧,打开左车门,跳到车里,扯下郎曈曈的眼罩,而后又解开她手上的绳子,拿掉口塞,郎曈曈刚晃过神,只见用枪指着她,说:“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