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旻出来后,这瓜子局基本上就算是撤了。我也不和小玉闹腾了,各自洗洗刷刷地爬上了床。
她们还有精神夜谈,我先开始跟她们扯扯班里男生啊,辩论赛啊之类的,慢慢就聊不动了。迷迷糊糊间,就听到“邱帅”、“回来”、“德国”什么的字样。然后......
然后,就到了第二天清晨了。
T大的生态环境建设地很好,校园里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初秋的天气开风扇已觉凉,但门窗紧闭又嫌热,到底一间房里有六个人的二氧化碳排放出来。所以,我们一致同意开窗睡觉,位于三楼外加阿姨守候,姑且不担心安全问题。
我们的床就在窗户边上,一大早的,阳光还没铺洒进来,小鸟的鸣叫声已经传来,我便懒洋洋地醒了。
正在床上扭捏着伸伸懒腰,宿舍门“吱嘎”一声轻轻地被推开了。我警觉地直起了身体,刚要叫唤,看到是灵璇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我这才舒了一口气,握紧的拳头也松开了。
灵璇轻轻关好门,转身看到我,愣了一下,很快对我露出笑容。
“你回来啦。”我轻声说道。
她点点头,继续轻手轻脚地摆放东西,开始换衣服。
我不管她了,继续躺下来。她也是上海人,照例我们应该很有话聊,可却不是。应该说,她和谁都不怎么聊。如果说小玉是因为个性内向,要熟络了才能多说说,她则是由于恋爱太忙,没时间和班上任何一个人深入交流。
听米露说她很紧张她男朋友,其实她男友考得没她好,不过就是二本上了S大,但她就是当宝似的,从没见过她男友来,只有她去。原先只是很晚回,常被楼下阿姨骂,今天干脆彻夜了。
旻旻很直接地猜测她男友一定长得不错,毕竟灵璇矮小微胖,也不够漂亮。对于这一推论,我们也是比较认同的。
女人要这样留男人的心,倒还不如不要这份爱情,实在是太没骨气了!
十一长假我只休了两天,就是韩哲爸妈过来陪他们聊聊,四处转转。然后就回校继续准备辩论赛,因为我们和土木学院很不巧地抽中了第一场,是在10月8日晚上。
连续几天没日没夜地讨论和操练,每天晚上我们一帮人都喝咖啡提神,然后吃宵夜。韩哲知道都是男生后,特地来了一趟送夜宵,实质应该是要摆明他男友的身份吧。我笑他多此一举,他却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敢情他是真把我当作他的私有财产了。
不过我没告诉他,效果是有的,之前殷勤替我买咖啡的男生都不再主动问我要不要喝了。练习时我受到的挑战和压力突然大了,原来他们不再让我了。有天,米露来找我,他们都缠上她,我直接被忽视了。
韩哲,我只能说,I服了U(我服了你)。
但我没允许韩哲来看我的比赛,他在我会紧张。好在,他要做千禧年特刊和活动,也没空来找我。
首战赛场设置在大阶梯教室里,我们一行人到达的时候,教室里并没有想象中坐满了人,基本上就是两个学院的学生来加油助威的。
我们先到,由于想象中会很规范,所以我们几个穿得很正式,男生都是白衬衫配黑裤,我则是白衬衫加黑裙。
待对方辩友进来的时候我们傻眼了,四个男的穿着汗衫加牛仔裤踢踏踢踏地就拖过来了,他们看着我们顿时也愣住了。
一时间,我们学院学生掌声雷动,那气势,那欢呼,未战先捷啊!
果然,我们正方一辩开了个好头,一上来就把我方观点陈述地清晰分明、有条有理。
可能一上来气势已经压倒了对方,反方一辩在陈述时居然连吃了两个“螺丝”,我们的后援团也真是不给人留面子,一片“嘘”声响起,对方更是结结巴巴。
无怪乎他们会惨败,我和三辩后续的交叉盘问、自由辩论都咄咄逼人,而对方被我们挤得节节败退,竟然还出现了一句问话下去,对方一时没有人站起来回应的情况。时间一到,我们继续起来发难,对方只得赢弱抵抗,却无攻击的可能。
最后,我们四辩以简明流畅的总结陈词给这场比赛打下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这场仗,不想赢也难呐!
成绩宣布后,就听到我们学院学生的欢呼声、尖叫声、鼓掌声,此起彼伏。
土木的同学垂头丧气地离开,有一位经过我前方时,我听到他低低说了一句:“嚣张!太嚣张!”
“哈哈,是嚣张,怎么样?”我大声说话,双手叉腰,再扮了个鬼脸给他,那个男生被我突如其来地吓了一跳,和同伴快步跑出教室。
“哈哈,哈哈......”大伙儿都被逗乐了。
首战告捷的我们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也有遇到各种能人勇士,他们一个个口才出色、思维敏捷的厉害角色在每一场的评选中获取了最佳辩手,那是因为比赛都是被我们赢得了。
用几位评委老师的话说,我们不是最会辩的,也不是逻辑最缜密的,但像我们这种配合默契的团队不多。
就这样,我们举步挺进了最后一战,面对的强敌是法律系。
就在这时候,我们中间的一位强劲的主攻队友得了心肌炎,住校医院了。这下,三辩无人了。
几经盘算,我接了三辩,一辩移至二辩,其位置由另一位替补队员顶上。
我的压力一下遽增,不断地看各种资料,背不同的信息,每晚和队友陪练。开赛前两天,我觉得口干舌燥,一天和十几杯水都不管用,喉咙又痒又痛。韩哲来电我也匆匆就挂了,只听得他让我别太累了。
决赛当天上午,天一直阴沉沉的,我坐在教室里上课,总觉得心口闷闷的。午后时分,磅礴大雨总算是倒了下来,只是凉意渐深。
慢慢地,凉意加重,我只觉得浑身阵阵发冷,手心有些微热,头重重沉沉的,只想趴在桌上。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响,我跟着米露起身,一个头重脚轻,身体就发软,站不稳又坐了下来。
“你怎么了?”米露躬下身关切地问道,一拉我手,“哟!你怎么手心这么烫啊?你没事吧?”
她伸过手搭在我额头,惊呼道:“慕凌,你发烧了!”
我无力地靠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