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珠港，夜有些冷。马路两旁，人烟稀少，树影稀疏。入冬的第一股寒潮强势来袭，阵阵寒风卷起了路边的落叶。
就是这样的夜晚，有两个人不避寒冷，正在海边的情侣路上相伴而行。他们走得很慢，路边橘黄色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缩短、拉长。周围显得格外安静，只有他们细细碎碎的谈话声。
“其实这种“拍地—开发—卖楼”的开发模式已经是夕阳产业。”
“何出此言？”江月明有点不大认同。
“开发期和资金回收期都长，成本高，像普通工业产品那样‘货如轮转’的可能性不大，土地资源越来越少，市场越来越饱和。房产企业以后的生存之道，必定是和金融结合，自持优质物业，将其资产证券化，目前先进的国家和地区，例如新加坡和香港，已经有先例。”
说实话，江月明平时很少关心这方面信息，她关注更多的建筑设计本身，至于建筑和金融之间的运作，她只是偶尔了解一下，并没有深入研究，而程昊的片言只语，却给她打开了另一片天空。
这一刻，江月明深深地感到，程昊无疑是比她和翟云亭有着更高的视野，一种井底之蛙的自卑感悄悄爬上心头，而程昊在她心中的形象，竟又高大了几分。
见江月明一时间接不上话，程昊转过身，拉住她的双手，说：“虽然翟师兄缺少战略性的眼光，这些他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短期之内还是比较稳定的，我还是赞成你跳槽到他那里。女孩子不要太辛苦，打天下是男人的事。”
程昊的这句话，深深地落入了江月明的心中。她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甜的笑意，看着他的浩瀚星眸，“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不是女人能撑半天么？”这声音轻柔得只有他才听得到。
程昊不禁哑然失笑，他差点忘了，这小女人从来都是个争强好胜的主，“我从来不怀疑女人的能力，尤其是你的能力，只是单纯不希望你太累。”
程昊的话，犹如深山缓缓流下来的温泉，让这一夜的月色是那般的美好。江月明的脸上渐渐泛起了一丝笑容，随后握住了他的手掌，“我知道。”
轻轻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衣襟，程昊沒有看见，江月明脸上露出的笑容如春水般安逸。她轻轻将自己的脸庞，枕在他温暖的怀中，犹如小猫一般无声地撒娇。
这还是第一次她对自己如此依赖，程昊由衷地轻笑出声，他知道这就是她的回应。
从那对深邃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程昊那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仿佛有股难以抗拒的魔力，让江月明的心忍不住跳动了几下。
月色之下，两道身影轻轻相拥在一起，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这一刻恍若一世，指间的温度尽是他们的心意相通。
这对沉浸在甜蜜中的恋人，丝毫不知道，看似平静的表面，底下却暗流涌动，可能连上天都嫉妒他们的甜蜜，非要给他们一些波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