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结婚?”我重复一遍。
我当初离开上海,是想给自己一个有距离的空间和无限制的时间去淡忘一个人,我说过,或许以后我不会再回上海,我会留在北京。
“跟我结婚,钱就不用还了,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他说,但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究竟有什么好?
值得你这样?
“让我再考虑考虑吧,”我推脱道,“我啊,单身单习惯了,或许不适合结婚。”
“你要的自由我都会给你,”他说,“我就只想要一张有你名字和照片的结婚证。”
“我再想想吧。”
“好。”
元月三号,新成回了上海。
没过几天,许金天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在北京,约我出去。
我说,不然你到我们学校来吧,北京那么堵。
他说,那好吧,还打算跟你出去逛逛呢。
许金天从老家来,他说,他特意去了趟我家,我妈给我带了一包东西,说是给我买的衣服和一些我喜欢吃的地方小零嘴。
因为我妈是唱黄梅戏的,她平时就比较注意饮食保养,在家的时候,很少给我吃零嘴。
我说,那真是麻烦你了。
他说,有什么麻烦的,他笑,你妈还问我,我有没有对象,我说没有,她就开始夸你,我还不知道,原来在你妈看来,你这么优秀了。我还以为,她总像你说的那样,一直嫌弃你嘞。
我尴尬地咧咧嘴说,你别听她的,老人家年纪大了嘴就碎。
但是,后来的一件事,让我和许金天在主观上永远断了联系。
12年春节,我又没回家。
这一年的初夏,许金天又来北京,说是出差,晚上得空约我出去喝酒。
我说好啊,就去了,毕竟是老同学,而且还有些来往。
说“酒壮怂人胆”,就是壮怂人的胆,他拉我去包厢,说外面太吵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跟我说说话。
一进包厢,他从后面抱住我。
严不露缝地抱住我,他的敏感部位紧贴着我的身体,我说,你抱着我干嘛?给我松开。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我看他无动于衷,便有些怒了。
我吼道,许金天,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那种人!
他听了,用嘴唇厮磨着我的后颈,呢喃道,嗯……我在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你怎么……总是一副……不接近男人的样子,难道你同性恋吗?他邪笑,他对我炽热的喜欢似乎停留在肉体上。
我当然有喜欢的人,我只是比较痴情罢了,没想到你这么个滥情的家伙,我真的不高兴了,他这人怎么会是这样?(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要当心啊姑娘们)
我找人打听过了,你到现在都没有交过一个男朋友,不如和我试试呗?他似有意似无意地往我耳朵里吹气。
他的口气带着酒精味,不用了,他想掀我上衣,我趁他一只手松开的时候,猛地转过身,狠推了他一把,许金天,我告诉你,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大声地说道。
他一把我压在身下,钳住我的手,用膝盖压住我的两个腿,把我牢牢地锁在沙发上,对我说,高中的时候,我就特别特别喜欢你,克制不了的喜欢。
他眼底的情欲在酒精的作用下暴露得一览无余。
后来的事情太过于羞耻,我不想再提了,总之,他并没有得逞,但我身体的所有隐私部位都被他摸了个遍,这让我觉得很恶心。
我假意地顺从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我偷偷地把茶几上的烟灰缸摸到手,猛地就是一击,也没来得及回头看他,慌忙地就往包厢外面冲去。
衣衫不整如我一般的女子,或许在这种夜店是非常常见的人,我一边往外走,一边整理被他扒掉、扯掉的衣服。
然后,出门我就打车回学校。
在车上,我接到了新成打来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我竟然莫名地鼻酸。
他问,在干嘛呢?
我说,在回学校的路上。我有点想哭,但还是忍住。
他说,我怎么感觉你说话声音怪怪的?
我眼泪已经掉下来,我说,没有啊,这几天有点热感冒吧。
他说,噢,那空调就少开一点了。
我说,嗯,你在干嘛?
他说,我刚到家。
想你了,他补充。
那一瞬,我想我怕是累了,我说,新成,不然等我博士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啊?
他结巴了,不是……不是……你……想好了……想好了吗?
我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我愿意,我是怕你后悔,他慌忙地解释道。
回寝室睡了一觉起来,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非常随意的时刻做了一个非常随便的决定:和新成结婚。
如果和新成结婚,我一点也不担心他婚后会对我不好或是怎样,我只是觉得在这婚姻里,受伤害更多的可能会是他。
在受伤害之后,他的声音就突然给了我安全的感觉,至少他是一个永远都不会伤害我、强迫我的人。
因为他傻,傻就傻在太爱我,对爱太单纯,一味地迁就和低头。
一点骨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