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不与你说了。”沈云谣听他明目张胆的打趣,轻轻咬唇,负气地背过身去抬手捂着发烫的脸颊糯糯的说了一句。
易玉听着她软糯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可爱,忍不住轻笑道:“好好好,我是,我是纸老虎。”
没想到他竟自嘲起来,沈云谣忍不住扑哧一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嗯,是我说的。只要你一会儿别跟信亭告我的状,我就阿弥陀佛了。”易玉伸手轻轻摘掉她发上的桃花瓣,眼底是化不开的宠溺。
“我才没那么小气,还不都是凭你一张嘴?”沈云谣抿嘴一笑,不经意对上他深邃的目光,怔了一下,随即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易玉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淡淡一笑:“说好了的,不许找你大哥告状。”
沈云谣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袖中的双手,一颗心怦怦直跳。
策马而来的沈云清肩系月白流云披风,衣袂翻飞间卷起一阵疾风。远远瞧见亭子边上立着一对璧人,嘴角微微上扬:“君轻,小妹!”
一道爽朗的男声传来,沈云谣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惊讶,抬眸望着翻身下马的颀长身影,视线渐渐模糊。
那是她的大哥啊!上一世,她最愧对的血亲。
沈云清在看见她的瞬间,也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这些年他在外游学,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妹妹。
他唯一能够得到的消息,就是侯府每隔半年的家信。如若不是半年前易玉的手书,他不知还要被欺骗多久。
思绪及此,他不紧眼眶微红,攥紧了手里的缰绳。
小妹,我回来了!
“哥……”沈云谣张了张嘴,却忽然发觉自己竟发不出声音来。张了张嘴,反复几次都是哑然。她不得不攥紧了手心,使劲了瞬身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
听着她这一声包含着太多情绪的呼唤,沈云清只觉得心头密密麻麻的疼。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走上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感受着他的温暖,泪水早已决堤。想起前世自己对他的疏远,甚至连他离世都没能陪伴在旁,沈云谣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对不起,这些年是大哥没有好好照顾你。”沈云清轻轻拍着她的背,心疼得无以复加。
沈云谣猛地摇头,扑在他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啊。
不远处的树影下,荧惑不知何时也湿了眼眶,转身抬起纪星的衣袖往脸上狠狠的蹭了蹭:“真是的,怎么能这么叫人心疼呢。”
“你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纪星低头看着她一抽一抽的,倒是不在意无辜牺牲的袖子,宠溺一笑。
真是辜负了铁石心肠的名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易玉心里头又是心疼,又是担忧。终是不忍,缓缓开口劝道:“信亭,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把她给我吧!”
沈云清也是心疼她,点了点头。随即动作轻柔的将怀里哭成泪人儿的沈云谣往易玉怀里送。
“宛儿乖,宛儿乖……”暖香入怀,易玉才知道她哭得有多伤心。忍不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细语的诱哄着。
直到怀里的人儿的哭声渐渐小了,易玉才松了口气,手下的动作却是不停:“宛儿乖,累了就睡吧。咱们这就回家去!”
沈云清看着易玉怀里的小人儿的身影一点点归于平稳,这才安心一笑:“总算睡着了,还是你有办法。”
“这丫头难哄着呢,而且睡觉轻,稍稍有些声响,就一定要醒的。”易玉不自觉低头宠溺一笑,微微抬手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滴,声音轻的不能再轻。
沈云清看着他熟稔的动作,会心一笑:“以后她身边有你,我就放心了。”
“你这算是答应了这门亲事了?”易玉闻言神情一亮,笑如春风。
沈云清无奈一笑,说话时视线落在他腰间的玉蝴蝶上,一眼就认了出来:“瞧你这心思,我不答应可是不成的。”
随着他的视线看过来,易玉忍不住自嘲一笑:“我与宛儿可是名正言顺的,这丫头还没出生就是我的人了。”
“是,你说的对。多亏你我皆为男儿身,若不然可如何是好!”沈云清想起年幼时的玩笑,嘴角微微上扬。
马车辘辘的响声在耳畔回响着,沈云谣渐渐察觉到自己的身子浮浮沉沉的,不由得微微蹙眉:“执素?”
良久也没等到回应,沈云谣缓缓睁眼,却在看清眼前放大的俊颜时,猛地一愣:“你……你为何会在这儿?”
易玉瞧着她美眸微张,一脸错愕不解的模样,忍不住抬手在她额间轻轻一点:“宛儿,你是睡傻了,还是哭傻了?”
嗯?
“大哥!”随着他这一声玩笑,意识猛然回笼:“我大哥呢?”
“放心吧,信亭就在外头。你这傻丫头哭得天昏地暗的,还知道咱们时来接你大哥的?”易玉将她眼底的惊慌看得清楚,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嘴上却依然不饶人。
沈云谣闻言,面色一红,低下头有些懊悔:真是的!应该控制一下的,大哥一定被我吓着了。
那可如何是好?
“你也别恼自己,我与信亭都知道你心里的委屈。”易玉见她低头自责的模样,有些不忍的安慰道:“咱们一会儿就到国公府,你再睡一会儿。”
沈云谣见他三言两语道破了自己的心思,心头的尴尬也瞬间化解不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闷闷的点头。
易玉见她动作十分细碎的往一边儿挪动,大手一挥将她勾入怀中:“就在这儿睡,你还想跑哪儿去?”
“哦。”沈云谣埋头在他心口,乖巧的应了一声。也不挣扎,嗅着他身上的冷香浅眠。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下,车夫动作轻快的从头里跳下来。弯着腰跑到头里的纪星跟前,掬着笑小心翼翼的说道:“爷,咱们到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