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闻言点头,随手将银两递给他:“有劳!”
车夫笑着谢过,再转过身的时候,易玉已经牵着沈云谣的手下了马车。
双脚刚刚沾地,就听易玉颇为不悦的说了一句:“我抱着多好,干什么非要自己走?”
“哪有在外头还抱着的道理,叫人看了去,成何体统?”沈云谣不由得嗔怪一句,面色却比之前更红了一些。
易玉则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那有什么关系,我抱自己的媳妇儿,别人管得着吗?”
“易君轻,谁是你媳妇儿?”沈云谣听他口无遮拦乱说,秀眉微微一拧,忍不住低声斥道。
“反正我就认定你了,你不是谁是?”易玉却丝毫没有改口的意思,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比之前大了不少。
眼看着沈云清他们就要过来,沈云谣忍不住瞪他一眼:“你我之间的约定还没生效呢,当着外祖的面儿,你可不能胡说。”
“好,就听媳妇儿的,我保证不胡说。”易玉万分郑重的点了点头,笑得一脸狡黠。
沈云谣见他一脸认真的表情,没忍住恼他一句:“你还说!”
说话间,沈云清和纪星荧惑三个已经到了跟前,瞧见二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妹,君轻,你们说什么呢?”
“哈哈,我说错话了,宛儿正恼我呢。信亭啊,你快来劝劝吧。”易玉爽利一笑,只当没看见沈云谣投来的警告的眼神,一闪身躲在了沈云清身后。
沈云清丈二和尚,侧过身子笑道:“你们小两口打嘴仗,我这当大哥还是不管的好。若我说你两句,打你两下,心疼的还是小妹。”
“大哥,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我,我找外祖评理去!”沈云谣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提步上了台阶就走。
门前等候的小厮一早就笑得合不拢嘴,瞧见她气呼呼的走上来,忙收住笑近前行礼:“表小姐请!”
目送她小小的身影越走越远,易玉才叹息一声:“这丫头往日太压着自己了,真是好容易才能见她如此模样。”
一旁的荧惑万分赞同的点点头,心里也是一叹:真是不容易呢!
国公府前厅,顾老太爷瞧着沈云谣渐渐走近的身影,呵呵一笑:“有些日子不见了,这小丫头又长高了不少。”
“是啊,这小模样也出落的越发好看了。要说,咱们就该将宛儿接回来,何苦留她在安平侯府受苦。”坐在下首的顾夫人颇为喜欢的点点头。
直走到前厅门口,沈云谣才觉得心气儿顺了不少。想到外祖和舅父舅母都在,于是悄悄呼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
“宛儿给外祖,舅舅和舅母请安了!”沈云谣迈着轻盈的步子进了前厅,规规矩矩的冲着三人行礼。
顾老太爷笑容满面的颔首,见她自个儿进来了,有些奇怪:“起来吧,你大哥人呢?”
“大哥和易世子在后头呢,这就来了。”沈云谣言语轻快的答了一句,点点碎光落在她笑盈盈的眼睛里熠熠生辉。
顾夫人瞧着她欢欢喜喜的模样,心里是越看越满意:“好宛儿,快到这儿来坐。”
“许久未见,舅母一向可好?”沈云谣乖巧的点点头,坐在顾夫人身侧,与她寒暄。
“我好着呢,就是身边没个丫头与我说话。这回来,就住下陪陪我。左右侯府也无事,回去做什么?”顾夫人抬手轻轻抚着沈云谣的发丝,笑得一脸慈爱。
沈云谣也不推辞,笑着应道:“好,正好大哥也许没回来了。外祖和舅舅一定有许多话要与他说呢,我就留下来陪着舅母。”
“那可太好了,我一会儿就着人拾掇去,你可不能匡我!”顾夫人一听,高兴的不得了,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宛儿保证!”沈云谣呵呵一笑,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沈云清和易玉比肩而行,远远就听见沈云谣银铃般的笑声,皆是宠溺一笑。
“孙儿拜见外祖,拜见舅父舅母!”沈云清一甩锦袍,跪下来行了大礼。
众人皆是连忙起身,顾国公先一步将他扶起来:“快起来,你外祖早就念叨着呢。”
“回来就好,这些年你在外头受苦了!”顾老太爷看着眼前俊朗的外孙,眼眶微湿,扶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
当年他执意将沈云清送走,无非是信不过侯府那群人。走的时候还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如今归来,也是了却了他一桩心愿。
“孙儿不苦,外祖的良苦用心,孙儿明白。”沈云清声音一度哽咽,看着眼前温情暖暖的家人,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温热。
这就是家人,这才是家的温度。
直等到一家人说完话,易玉才上前几步,行礼道:“晚辈见过顾老太爷,顾国公,顾夫人。”
“易世子使不得,快请!”顾国公忙伸手拦住他。这可是恭亲王府的世子,按理当出府相迎。
顾老太爷点点头,笑道:“这就是和宛儿丫头订下婚约的小子?”
经他这样一提,顾夫人倒也想起了这样一桩事,忙点头应道:“正是呢,说起来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难得爹还记着。”
“哪能不记得呢!当年,这事儿可是连皇太后也点了头的。是个好人才,倒也不委屈了丫头。”顾老太爷笑着点点头,似是很满意这位未来的孙女婿。
易玉有些意外,本该是他向顾家人提起婚事的,没想到却被抢了先。如此也好,省得那丫头又恼我。想到之前在府门前的对话,易玉忍不住瞧了沈云谣一眼。正巧沈云谣的目光也恰好落在他身上,易玉不自觉笑开了。
沈云谣见他看着自己笑得开怀,只觉得脸上又要发烧,有些无措的低下头。
真是中邪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了。
“呦呦,快瞧瞧,咱们家的小丫头害羞了!”顾夫人瞧着沈云谣一脸娇羞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沈云谣只觉得头顶多了好几道目光,咬了咬唇,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