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尾羽鸟的橙羽
仿佛一栋烈火的高楼从草地里拔出,骏马长长地嘶鸣,喷吐出炽热的炎浪亲吻你的额头,蒸干你的汗水,损害你的肌肤,摇动你身周庇护己身的金黄色光膜。
然而天空中那只大鸟长翅一击,半空里掀起龙卷,薄如刀片的风刃无尽无量地肆虐切削,将最高层的炎柱毁得粉身碎骨,反令火焰倒卷,红绫破碎,从风的息潮里山呼海啸般飙射出无数密密麻麻的无形之箭,缭乱地舞动线条,直扑地面那人,意图致其于死地。
赛里斯仰面抬起头来,抡圆了手里招式。
剑的锋面上双刃生辉,破空之声挤压般发出,从银色的月光里升出灿烂的金霞,烈龙斗气的金色匹练长长地拖出一条尾巴来。半扇形的大劈砍,挥起的长剑熠熠生辉,仿佛层涌的黄云底下飞出洁白的银雪,又像夕阳下拖着白沫的碧潮般跃动着金色,以一往无前之势,粉碎了前头的一切。
“叽——!”
“喝呀!”赛里斯身上全副铁甲的铠片震动尖鸣,填满了空气,仿佛腾蛇乘雾时发出的鳞片摩擦声,他裸露出的古铜色结实手臂上肌肉虬结,甩动的长剑落地另一面的地上,金属清鸣一声,擦出一片火花,脱手插在了另一边的坚石地里。
“嘎!嘎!”尾羽鸟挥翅高飞,躲过了飞掠而过的金色锋面,只留地上那人干瞪眼吃泥土,不断得意地叫着:
“嘎嘎!嘎嘎!”
“叽!叽!”绿兜帽女孩十分生气地攥紧白嫩嫩的小拳头,两边脸蛋的酒窝儿冒出硝烟的花形,浑身上下“咝咝”作响。
“嗖!”
一声破空。
湛蓝色的光箭电弧缭绕,深深插♂进♂了尾羽鸟扇动的翅膀根部,蓝色电光一瞬间攀遍了它全身,造成了短暂的麻痹。
木制的朴素长弓,银弦还在急颤,弓臂上铭刻着的暗红色的花纹一阵发亮又黯淡了下去,转眼间化作无数银色破絮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空荡荡的手一探,赛里斯眼眸深深一闪,急喘了一口气,胸膛一鼓又瘪了下去,抓剑在手,迈腿向前方冲去,目标正是足球的落点。
冲锋、突破、射门!
然而并没有。
“嘎!嘎!”
跌落到一半,浑身光鲜亮丽的羽毛变得凌乱不堪,尾羽鸟忍受着剧痛和残余的麻痹,勉强挥动翅膀,止不住的跌势稍微减缓。半空中狼狈的挣扎,使它斜斜地滑翔了下来,虽然落地时仍不好受,却避免了擅飞者摔死的杯具。
“叽!”长而尖锐的叫声。
毫无征兆的“轰隆隆”一声,巨大的蘑菇云升腾而起,火光和雷响湮灭了眼前一切。赛里斯急扑在地,躲到了一块巨石后面,俄顷地面跳床般陡然震动了几下,身上铁甲也被哗哗扯动,赛里斯感到被盔甲勒住的部位生疼,五脏六腑有些翻江倒海,不巧一缕浓烟被吸进了鼻子里,令他不由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浓烟被风逐渐吹散,蛛网般裂开裂痕的巨大坑洞内,孤零零地立着一道小小的绿色身影。
兜帽和洁白的脸上染了少许灰尘,那是一个萌萌哒的苦力怕妹子,呆萌呆萌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旁边则卧着一具羽毛被烧得漆黑的怪鸟庞大的身躯。
“咳、咳……”
赛里斯内心大叫坑爹,却连一句吐槽的话也说不出来,肺部在呼吸时火辣辣地疼着,涌上来窒息感,就像一只手扯着你的脖子,无可置疑,他被爆炸的余波震出了内伤。
一面白裙子出现在年轻人眼前,一双纤细白皙的小腿,后面拖着快要曳地的银色长发。
“毫无疑问,你变弱了。”穹走到他面前,低下头无表情地说。
“如你所见。”赛里斯挣扎着起身,却被一只小手轻轻按到胸前,脚下一个不稳,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你体内有什么东西,就是系统会出bug的原因。”
“你和老陈有办法治好吗?”
“这正是系统最初缺陷的一部分,强行下手只会两败俱伤,最有可能的是共同毁灭……除非弥补了那一部分损失的数据,但在这个世界,是不可能的。”穹皱起眉毛,摇了摇头说。
“是啊,这可真是难办,不是吗?”赛里斯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说,“没必要担心,我会好起来的。”
“你在伪装。”穹一口戳破了他的谎言。
“你懂我吗?”又一次被按了回去,赛里斯索性躺在了顽石上,望着天说。
“有什么难懂的地方?”
“我孤身一人,从影中来,到光里去。”赛里斯念出这一段作者绞尽脑汁编出来的台词,语气显露出了疲惫,“我一个人,要背负沉重之物,走完这段艰难的旅途。亲近之人反目成仇,早已伤透了我的心。但我不能软弱、不能回头、不能流泪,只能向前走下去,却并非无牵无挂,然而正是那些,关爱我的那些、永不能弃的那些,使我倍感艰难。”
说到这里,似乎想要掩盖什么,赛里斯快速问道:“你相信正义吗?”
“怎么?”
“腐朽之帝国,正义亦荡然无存。黑暗之世界,绝容不下纯洁之人。我最放不下的那人,就是秋莉,不然我便要么高飞于天,要么跌入深渊。”赛里斯轻笑。
“你爱她吗?”穹歪了歪脑袋,后脑的银发如瀑泻下。
“也许会爱上她的。”
“也许?”
“人人皆爱美好纯洁之物,不是吗?”
“大概。”
这一声大概,就大概结束了两人的会话。赛里斯晕晕乎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突然探头一语:
“要是你成年了,也许就能安慰安慰我了,哈哈^ω^。”
卖了喵个萌。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