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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隋末唐初政治家——裴矩

裴矩字弘大,河东闻喜地方人。祖父叫裴他,北魏的都官尚书。父亲叫裴讷之,为北齐太子舍人。裴矩婴儿时期就失去了父亲,长大后喜欢读书学习,颇爱好文章辞藻,有谋略。伯父裴襄之对他说:“看你的气质才识,足以成为一个有学问的人。想要做官发达,当凭藉为世用的事业。”裴矩从此开始留心于世事’。北齐北平王贞做司州牧时,征召裴矩为兵曹从事,后转为高平王幕下为文学之官。直到北齐灭亡。没有得到过迁转。杨坚任定州总管,将他召致来补为记室,颇为亲敬。因母亲逝世而离职回乡守孝。

杨坚做北周丞相。派使者急驰征召裴矩,参与相府记室的工作。杨坚登帝位建立隋朝后,迁升裴矩为给事郎,进掌舍人工作。南伐陈朝时,领衔元帅记室。攻下丹阳后,晋王杨广派裴矩和高熲去没收陈的地图和户籍。明年,奉炀帝命令巡视安抚岭南地区,未及成行而高智慧、汪文进等联合作乱,吴、越的道路不通,炀帝难以遣裴矩动身。裴矩却请求让自己急速前去,炀帝同意。走到南康,召得士兵数千人。当时,俚人首领王仲宣逼攻广州,派部将周师举围攻东衡州。裴矩与大将军鹿愿赴援。敌军建立了九个棚营,屯驻大庾岭,互为声援。裴矩派兵进击攻破,敌方惧怕,放弃东衡州而据守原长岭。裴矩又进击攻破,遂斩杀了周师举,从南海进军援助广州。王仲宣的军队因害怕而溃散。裴矩安抚收服了二十多个州,并继承过去制度署派俚人乱军首领为刺史、县令。返师回报,炀帝非常高兴,召裴矩上殿,、亲自慰问辛劳,又看着高熲、杨素说:“韦洗率2万兵,不能及时过南岭,我时常担忧他的兵少。而裴矩能以3000弱兵,直达南康。有这样的臣子,我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因裴矩有功,拜为开府,赐爵位闻喜县公,赏赐物品二千段;授官民部侍部,不久迁升内史侍郎。

当时,突厥强盛,都兰河汗的妻子大义公主,就是宇文氏家族女儿,因而屡为边患。后因公主与侍从的胡人私通,长孙晟先揭发这件事,裴矩奏请出使说服都兰可汗,把宇文氏明正典刑,处决示众。炀帝听从了他的建议。结果果如裴矩所言,公主被杀。后来,都兰与突利可汗联合发难,屡犯边境要塞。炀帝下诏命太平公万岁为行军总管;出兵定襄道,以裴矩为行军长史,大败达头可汗于塞外。史万岁阵亡,其军功竟没有叙录。炀帝以启民可汗归附不久,令裴矩去进行抚慰。返京后晋升为尚书左丞。同年,文献皇后去世,太常过去没有有关葬礼制度,裴矩和牛弘就根据《齐礼》进行制定了一套礼制。转为吏部侍郎,被公认称职。

炀帝登位,营建东都,裴矩正任职修府省,90天完成了营建工程。当时西域诸国,大多到张掖与中国做买卖。炀帝命裴矩负责掌管这件事。裴矩知道炀帝正企望远略边境,凡来往的西域各国商人,裴矩都诱使他们谈论其国家的民风习俗、山川险易等,撰写成《西域图记》三卷,呈奏给炀帝。书“序”说:

我听说夏禹定九州,疏导黄河,没有逾越积石;秦灭六国,修建堤岸,终点只到临洮。所以知道西胡杂种,居处僻远,礼仪教化不易达到,文字书籍也很少流传。自汉朝建国,开拓黄河以西地区,开始称名号的有36个国家,以后分立,乃有55位王。汉朝设置校尉、都护来招抚。然而叛服不常,屡次发兵征讨。后汉时,校尉、都护等官时存时废。虽然大宛招致后,略知人口户数,但各国山川名称都不知道。至于姓氏风土,服饰物产全都没有记载,世上也无人听说。加之年复一年地过去,年代久远,兼并征战,互有兴亡。或地方是原来国家的,而已改成了现今的国号;或已不是归人掌权,但仍袭用了过去的名号。加之各部落民众交错而居,国界移改,语言不一样,许多事情难以弄得准确,于阗的北面,葱岭以东,考证以前史书记载,有三十余国。其后由于相互攻伐屠杀,仅剩下十来个国家,其余的都沦没了。扫地俱尽,空留丘墟,无法记录识别了。

皇上受天命,育万物,不会华夷,都看作自己的子民,所以四海之内的百姓无不敬慕归化。仁化之风所及,近年来,职方贡物按时敬纳,僻远的地方也到来不缺。我因为做抚纳工作,又监督管理关市,搜集文献,采访胡人,或有怀疑不明白的地方,随时从人们口中弄清楚。依照各国的服饰仪容,王和一般百姓不同的形貌举止,用图画摹绘出来,撰写成《西域图记》共三卷,合计44个国家。又另绘地图,极尽其要害。从西顷过去,北海之南,纵横亘贯近2万里。料想由于富商大贾周游经历过,所以各国情况没有什么不知道。再有一些僻远地方,难以访问了解,不可凭空虚构,因而暂缺。二汉相承所撰写的《西域传》,只要有户民数十,就称之为国王,徒有名号,与事实不符。现今编入书中的国家,都有千户以上,利益尽于西海,多出产奇珍异物。山居地区,没有国名,以及部落小人少的,也多不予记载。

从敦煌出发,到达西海,有三条道路,各有其山川地势险要。北道从伊吾,经蒲类海、铁勒部,突厥可汗庭,渡北流河水,到拂林国,达于西海。其中道,从高昌、焉耆、龟兹、疏勒,越过葱岭,又经钹汗,苏对沙那国,康国、曹国、何国、大小安国、穆国,到波斯,达于西海。其南道,从鄯善、于阗、朱俱波、喝般陀,越过葱岭,又经护密、吐火罗、挹怛、帆延、漕国,到北婆罗门,达于西海。三道的各个国家,南北交通也各自有道路。像东女国、南婆罗门国等,想要到那里去都能通达。伊吾、高昌、鄯善是西域的门户。敦煌则是枢纽咽喉之地。

凭国家的威德,将士的骁雄,扬旌旗于蒙汜之水上,跃骏马而过昆伦山,易如反掌。何往而不至!不过,突厥、吐浑分别雄踞于羌胡之地,成为障碍,所以朝贡不通。现在西蕃诸国通过商人来秘密表示诚服,殷切希望能作为附从。圣上的恩情雨露,泽及普天之下,应施行收服人心的安抚政策。所以,皇上只要派遣使者,不必动用士兵战车,西蕃各国就会臣服,浑、厥即可攻灭。统一戎夏,就在于此举!不有所记述,无以表示威化之远大”。炀帝非常高兴,赏赐物品五百段。每天请裴矩来到御座前,亲自询问有关西域的情形。裴矩盛赞西域有各种宝物,说吐谷浑容易吞并。炀帝于是全心全意地把通西域,筹划统治四奏的事情都委托夺给了裴矩。

转为民部侍郎,还没有到任,就改任黄门侍郎。炀帝再次派裴矩去张掖,招引西蕃。受招而来的有十几个国家。大业三年,炀帝祭祀恒山,这些国家都参加了助祭。炀帝将巡视河西地区,再次派裴矩去敦煌。裴矩派使者说服高昌王麴伯雅和伊吾吐屯设等,诱以厚利,引他们入朝晋见。炀帝西巡到燕友山、高昌王、伊吾设和西蕃胡27个国家,人们都晋见于道路东侧。令晋见的人佩带金玉饰物,穿著华丽的锦缎服装,焚香奏乐,载歌载舞,热闹非常。又令武威、张掖的男男女女盛装来观看。交通要道都被人群和乘骑所堵塞,四周亘贯数十里,以表示中国的强盛。炀帝见了很是高兴。最终攻破吐谷浑,开拓边地数千里并派兵戍守。每年输往钱粮以巨亿计。诸蕃畏惧,相继对隋朝纳贡。炀帝因裴矩有安抚怀远的方略,进官为银青光禄大夫。这年冬天,炀帝到东都洛阳,裴矩因蛮夷来朝贡的很多,暗示炀帝下令京城举行大规模歌舞杂技表演。征召各地的技艺奇异,在端门街演出。穿锦绮衣服、插戴金银珠翠首饰游观的人有十数万。又强迫百官和男女百姓,顺次序坐在戏棚里观看,一个个穿着华丽。热闹了一个月才停止。又下令许多街道上店铺设置帐幕,陈列出丰富的酒食,派掌管蕃人事务的官员率领蛮夷与市民做买卖,所到的地方。全都邀请他们就坐,直到喝醉吃饱而去。蛮夷羡慕惊叹,说中国是神仙之国。炀帝认为他们出于至诚,对宇文述、牛弘说:“裴矩非常了解我的心意,凡他有所陈言建议,都是我想到的。而我还没有说出口时,裴矩却提出来了。如果不是一心为国,怎能做到这样呢!”

炀帝派遣将军薛世雄去伊吾筑城屯兵,令裴矩一同前往治理。裴矩暗示西域诸国说:“天子因为蕃人做买卖去中原太远,所以来伊吾筑一城市。”各国都认为所说极是,不再来争逐。回到京城,炀帝又赐钱40万,,裴矩向炀帝汇报情况,提出反问射匮,暗地攻打处罗的计谋。后来处罗为射匮所迫,终于随使者入朝晋见。炀帝非常高兴,赏赐裴矩貂皮衣和西域的珍宝器物。

随从炀帝巡视塞北,曾到临启民可汗的驻扎地。当时高丽派遣使者与突厥先有往来,启民不敢隐瞒,把使者引来见炀帝。裴矩因而上言说:“高丽地方,本是孤竹国。周代把它封给箕子,汉代分为三郡,晋朝也统领有辽东。现今却不臣服,独立于外,所以先帝憎恶它,长久以来就想出兵攻打了。只因杨谅无能,师出无功。陛下现正在位,怎能不完成此事,而让这块文明国土,仍陷于蛮荒落后吗?现在它的使者来朝见突厥,亲会启民,全国归顺,必然害怕皇上威灵显赫远大,考虑到后降服而先亡。胁迫使其入朝归顺,是可以做到的。”炀帝问:“怎么做?”裴矩说:“请亲自诏见其使臣,放回国,他会传话给国王,令其赶快入朝晋见。否则,就要率同突厥,立即征伐诛杀。”炀帝采纳了他的意见。高元不听从命令,于是筹划征辽计策。隋军到达了,用原来官员率领武贲郎将。明年,再次随军到辽东。兵部侍郎斛斯政逃亡到高丽,炀帝命裴矩兼掌握军事。以其前后两次参加渡辽的军事行动,进官为右光禄大夫。其时朝廷法纪松驰,人们变得没有操行,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内史侍郎虞世基等揽权用事,文武官员多以贪污受贿闻名。只有裴矩仍坚持廉洁清白,没有贪赃枉法的坏名声,因而为世人所称赞。

回到涿郡,炀帝因杨玄感刚被平定,命裴矩去稳定陇西的边塞要地。因而到了会守,慰问曷萨那部落,派阙达度设袭击吐谷浑,掳掠物资很多,部落富裕了起来。回朝向炀帝汇报情况。炀帝大为赞赏。后来随军队到怀远镇,诏命他总领北蕃的军事。裴矩因始毕可汗部众渐渐强盛,献计分割其势力,准备把隋朝宗室之子嫁给他的弟弟叱吉设,并拜为南面可汗。叱吉设不敢接受。始毕知道后,渐渐对隋朝产生怨恨。裴矩又对炀帝说:“突厥本来淳朴容易离间,但由于它里面有不少胡族人,既桀骜又狡黠,教坏了始毕。我听说史蜀胡悉奸计特别多,得到始毕宠幸,必须把他诱杀掉。”炀帝说:“好”。裴矩就派人告诉胡悉说:“天子拿出大量珍贵物品,现在马邑,想用之为和各蕃国交通往来。假如谁前来,就可得到好物品。”胡悉贪而相信了。不告诉始毕,就率自己部落,驱赶着牲畜,星夜奔驰前进,希望能争先与隋朝互做买卖。裴矩伏兵马邑下,诱而斩杀了他。炀帝下诏通知始毕说:“史蜀胡悉忽然部落来到这里,说他已背叛可汗,请求我方收留。突厥既然是我的臣下,他有背叛行为,我们当共同杀掉他。现在已杀了他,特命人告知。”始毕也知道实际情况,因此不再称臣朝见。大业十一年,炀帝到北方巡视,始皆率骑兵数十万,围炀帝于雁门。下诏命裴矩和虞世基每晚住宿朝堂,以备随时顾问。围困解除,随从到东都。嘱咐射匮可汗遣派姪子率西蕃诸胡来朝贡,炀帝诏命裴矩设宴招待。

不久,随从炀帝驾幸江都宫。这时,四方盗贼纷纷而起,郡县向朝廷告急的文书不胜统计。裴矩反映隋况,炀帝大怒,派裴矩到京城去接待蕃客,因有病未能起程。到义兵攻入关,炀帝命虞世基去裴矩家中请教方略,裴矩说:“太原发生变故,京城不得安宁,远距离作决定处理,恐怕会丧失成就事功的机会。希望皇上早回京师,才能够平定。”裴矩重新出来管理政务。忽然骁卫大将军屈突通被打败的消息传到,裴矩禀告,炀帝惊慌变色。裴矩素来勤恳谨慎,从没有触犯人。观天下已大乱,恐身受祸害,对待别人总是尽量满足其愿望,虽然下至仆役,也设法求得他们的欢心。当时护从皇帝的士兵骁果多有逃散的,炀帝很担心,问裴矩怎么办?裴矩回答说:“当前皇上留在这里(指江都),已经两年。骁果们都没有家室,人没有配偶,就不能长久安心下来。我请求能让士兵在这里娶妻。”炀帝高兴地说:“你真是多聪明才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计谋。”就命裴矩查核负责给将士们娶妻。裴矩命人招徕都境内的寡妇和未出嫁的姑娘,由宫监集中,又招将帅和士兵等来听任所取。并听犯罪者自行陈说罪行,先有奸通妇女和尼姑、女道士的,也立即配给。因此骁果们非常高兴,互相赞说:“这是裴公的恩惠”。

宇文化及作乱,裴矩晨起将进朝,走到街巷棚门处,遇到几个叛乱者,拉着裴矩的马去见孟景。叛乱者都说:“不关裴黄门的事。”不久,宇文化及带着百余骑士来到,裴矩迎接拜见,化及用好话慰解他。命裴矩制定礼仪制度,推举秦王的儿子杨浩为皇帝。任用裴矩为侍内,随宇文化及到河北。宇文化及纂帝位后,以裴矩为尚书右仆射,加光禄大夫,封蔡国公,为河北道安抚大使。

宇文化及失败,被窦建德掳获,因裴矩是隋朝的旧臣,待他很好。重新让他出任吏部尚书,接着转任尚书右仆射,专门掌管铨选职官的事务。窦建德起自群盗,缺少法度礼乐制度,裴矩为他制定帝王临朝的礼仪。一个月内,典章制度即颇具规模,可与王者相比。建德非常高兴,常去拜访并向他请教。窦建德渡黄河讨伐孟海公,裴矩和曹旦等留守沼州。建德军败于武牢,部下许多将领不知投向谁人。曹旦的长史李公淹、大唐使者魏征等,说服曹旦和齐善行归顺。曹旦等听从了。于是让裴矩与魏征、李公淹领着曹旦以及八个皇帝使用的印玺,举山东之地归降于大唐。授官左庶子,后转升詹事、民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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