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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写一张小卡片给你

初中的时候,辛玦悄悄喜欢上了苏天,只因为递过来的一个软软的白面包,小小温暖的感动,却是一瞬间拨动了女孩子敏感的心。

仿佛幼时躺在楼下的小花园,闭上眼睛,聆听大自然的微妙之音。忘却自身的存在,只有糅合了草芬和花香的清凉气息轻轻浮动着。可是灵魂是这样轻盈。

尔后两人无过多交集。大学也不在一个城市。电话很多。每次电话都让辛玦觉得幸福。但她总觉得他实在过于完美,他是枚光芒四射的星星,而她只是一朵仰望星空的小小雏菊。却一直在暗暗期待着什么发生。

她后来大学毕业,做电台的主持人。独自一人。安静清冷的女子,只一双黑白分明的清亮眼眸让人觉得过目难忘。特别喜欢秋日灿烂的阳光,喜欢穿纯色的羊毛衫和黑白格子的裙子。她和朋友们聚会,谈起世间的变化与精彩。而自己仿佛站在红尘之外,与这些喧嚣毫不相关。

时光流转,她仍是当初的样子,眉目间依稀有学生时代的青涩与安静。是因为在等待着什么吗?你不来,我不老。

心海深处,爱已如鲛人的泪,洒落成珠,流转了满心的光华。却仍是不敢言,不能言。

只是还会常常电话他。听见他的声音仍然会心跳。却没有奢望过接近。他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平日里却散发出冷漠和疏离的意味,只有在电话里,他才卸下所有的冷漠。

她想,也许,他们是一类人,内心渴望温暖,而表面上,却以冰封的姿态拒绝靠近。心理学上说,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害怕伤害,便首先拒绝拥抱。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流逝。她并不觉有什么不好。偶尔电话中,也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的气息,心下便温暖满溢,便觉这也很好。恍惚间,她会以为,这样也能静静度过一生。

却有一天,不期而遇。她不敢奢望他是特意来看她,问起,他果然说是出差。但她的心,仍然怦然而动。犹如初遇的那一天,有微妙之音萦绕身畔,芬芳久久不散。

相隔十年的光阴,他已成长为散发着沉稳成熟气息的男子,而在她眼里,他仍是当初那个青涩温暖的少年,在教学楼长长的楼道的那一头,对独自温课而未去食堂的她微微笑着,递过一个软软的白面包来。

已经安静下来的心又在跳动。十年之后,他依然温暖和优秀得让她心动。

这一刻的遇见,瞬间沧海,一眼万年。

此时,她在北方的大连,而他的工作地点却在福建厦门。

厦门那个地方,美则美矣,却离她天涯路远,她为他做了二十多年最勇敢的一个决定,决定为了他去厦门。也许是因为他过来看她,忽然给了她无比的勇气。

她终于来到了他打拼多年的城市,来到充满他的气息的地方。这样熟悉而又陌生的一个人。她仿佛是在梦里,而他的确就在身边。

他带她去了厦门很多地方。小资而又文艺。很美。书吧里绰约如微风的音乐,水果茶下轻轻跳动的火苗。厦门阳光太烈。静坐在店里,满满的阳光。她忽然想念起北方的秋天,还有冬天。青灰色的街道,微冷的风,落叶轻轻落在披散的头发上。

他带她去鼓浪屿看海。他的笑容,近在咫尺。

她真希望是北方,有雪花轻轻飘下,纯净犹如梦中。而身边,是海潮声声的涌动。

她终是适应不了那里,放弃了那么多,但是根所在的地方,已经是北方那个亲切的城市,她已经离不开。于是,她留下一张小小的卡片,把在心里轻轻如花香般萦绕多年的话写在了卡片上。她决定就这样告别。

车上,她用耳机听着手机里的音乐,却忽然接到他的电话。他轻轻地笑,你不过来,那我过去。

为了你,我在大连重新开始,我想,现在的我,能做到。

关上手机,她微一低头,唇角上弯,睫毛却柔软地覆盖下来。

一瞬间,闪闪烁烁的记忆片段涌上心头,从没有过的清晰与生动。

忽然,很想哭……

她听到耳机里轻轻吟唱着的歌:再勇敢一点点,我就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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