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晨曦的帮助下冯立冬和蕊蕊开起了一家鲜花店。鲜花店开张的时刻白景轩开车找上门来。李晨曦见冯立冬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便立即站到了冯立冬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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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店开张时,孙丽丽也到了现场,方芳在跳秧歌的时候见她总围在李晨曦的左右形影不离就有些不高兴,因此在扭秧歌的整个过程中,方芳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孙丽丽和李晨曦。待秧歌扭完了,方芳赶紧来到鲜花店里,看到了孙丽丽正在跟李晨曦说话,孙丽丽指着李晨曦支在鲜花店里的行军床说你整天睡在这里怎么能行?不如搬到我那里去住吧。听到孙丽丽的话,方芳的心里就更不舒服起来。
蕊蕊的鲜花店开业庆典完毕方芳回到了自己家。一进门她就把彩装扔在了客厅里,随后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并关起门来再没出来。崔捷以为是老妈病了之后第一次参加秧歌表演不太适应,累了,也就没在意。可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见老妈还闷在房间里不出来,并且叫她吃饭她也没有响应,才去想老妈今天去参加鲜花店的开业典礼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是不是心情不好?要么怎么从鲜花店回来便没吱一声呢?
崔捷推开方芳的房门问老妈怎么了?
方芳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没怎么。就是有点累。
崔捷表示不信,她说老妈您心里一定有事儿。
见女儿拿眼睛直视着自己,方芳心里的话就藏不住了,于是便叹出一口气来,跟她说了孙丽丽老是围着李晨曦转,并且还让李晨曦搬到她家去住的事情。
知道了老妈不高兴的原因,崔捷便劝老妈说,李叔叔对您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您大可不必为这些事情烦恼。
方芳说这点她知道,但是,看到孙丽丽那样儿,她的心里头总是不舒服,感觉像吃了苍蝇似的别扭。
崔捷说,她能理解老妈的感受。因此她给老妈出主意说是不是考虑一下和李晨曦复婚。她说,你俩复婚了,她孙丽丽自然也就死了心了,自然也就不会再老围着李叔叔转了。
方芳同意崔捷的说法,她说她从李晨曦家搬回来的这几天,也老是想着和李晨曦复婚的事。
您跟李叔叔说过您的这个想法吗?崔捷问老妈。
没有。方芳回答女儿崔捷说。
崔捷问她既然您想了这件事,为什么不跟李叔叔说啊?
方芳说之所以没说,是因为她在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崔捷问她是不是担心孙丽丽老缠着李晨曦,李晨曦会移情别恋?
方芳说不是,她最担心的是崔凯会不会阻拦。
得知了老妈的担心,崔捷找到崔凯,把老妈去参加花店开业庆典时见到的孙丽丽总围着李晨曦转以及孙丽丽邀请李晨曦到她家去住的事情跟崔凯说了,同时,她还说了老妈的不快及自己主张让老妈和李晨曦复婚的想法,她还特别强调了老妈想和李晨曦复婚,但是对崔凯却心存忌惮的矛盾心里。崔凯听姐姐说了老妈担心自己不同意她和李晨曦复婚,面露愧色。他告诉姐姐崔捷说,自从李晨曦把老妈接到他自己家,用九百九十九个真情故事把老妈从昏迷中唤醒,自己就已经改变了对老妈再婚的认识,他现在不但觉得李晨曦是个好人,而且也非常希望两个人能尽快复婚,他甚至还设想,两个人再婚后,他要把李晨曦接到自己家里来,以弥补以往的过失。但是由于顾及面子,只是不好意思表达出来而已。
知道崔凯赞同自己复婚,方芳非常高兴,她立即拿起电话要告诉李晨曦这个好消息,可是当她举着话筒想起孙丽丽不停地围着李晨曦转的情景时,却又犹豫地放下了电话。
参加完蕊蕊鲜花店典礼方芳准备回家的时候,李晨曦说我送送你,孙丽丽赶忙拦住了他,她说客人要走我来送吧。
孙丽丽把方芳和其他扭秧歌的人一样称作客人,她的用意李晨曦十分明白,她是想尽最大可能把方芳排斥在外,她是想尽最大可能把自己和她拴在一起。可是他从心里真不愿意她总是贴在自己的身边,他想让方芳每时每刻地陪伴着自己,和方芳的感觉一样,自从他把房子让给蕊蕊开鲜花店,和方芳再次分开之后,他也总在想着和方芳复婚的事情,想一次,他就在心里增加一份渴望。特别是自己晚上孤孤单单地躺在大床上时,他的这份渴望更是与日俱增。
不过,李晨曦也没有勇气拿起电话来给方芳打这个电话。或者应该更准确地说,李晨曦有几次都把电话拿了起来,他几次想给方芳打电话,说说自己想复婚的想法,但是想到崔凯,想到崔凯曾经给过他的一拳,想到崔凯对他的罚款,想到崔凯闻到韭菜合子时的愤怒他便欲言又止。
参加完了蕊蕊鲜花店的庆典,嘟嘟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话的是孙处。看到来电显示,嘟嘟本不想接,可是手机响了半天,仍然没有要罢休的意思,她怕不接他还会没完没了地继续拨打,于是只好按下了接听键。
孙处什么事儿?嘟嘟问对方。
孙处跟嘟嘟说他有事想跟她说。
嘟嘟说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孙处说这里说不方便,这样,咱俩去饭店吧。
嘟嘟说饭店不去,有什么事你就说,不说,我就挂电话了。
孙处说嘟嘟你别误会,别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真的没有。你就相信我老孙一次好不好?到饭店等我。
放下电话嘟嘟开始犹豫是不是要去饭店等他。和老王往公共汽车站走的路上,她的决定是不去,可是当走到车站,见第一辆开过来的公共汽车竟然是开往饭店的,嘟嘟便改变了注意,她想既然孙处把话已经都说到了那个份儿上,并且,她也想借机会把那张房卡还给孙处,于是,她便登上了去饭店的车。跟老王分别时她跟老王说孙处约她有点事,她去一趟。老王说好好好。你去,忙完了早点回来吃饭。
嘟嘟来到饭店,孙处已经提前到了。见孙处坐在了房间的沙发上,嘟嘟就先掏出了那张房卡还给了孙处,说了声谢谢,之后就远远地站到了窗前。孙处收了房卡,示意让嘟嘟坐到他的对面来。嘟嘟摇摇头,说站着挺好的,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孙处见嘟嘟不过来,就站起身来说这样,我站到你那里去,你坐到我这儿来,你看看,信封里面有样东西是给你的。
嘟嘟看着茶几上的那个大信封,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往茶几前走的时候,她一直拿眼睛警惕地盯着孙处看。孙处说你不用那么紧张,不用紧张,边说,边撤到了嘟嘟原先站的地方。
嘟嘟坐在了沙发上。
孙处示意她把茶几上的信封打开。
嘟嘟的手放在信封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把手伸进了信封里。
嘟嘟的手在信封里先触碰到了一张纸,之后又触碰到了一把房门钥匙。嘟嘟很果断地把纸掏出来,她要看看孙处到底要搞什么鬼。
这是……看见那张纸竟然是一张房屋分配通知书,并且上面赫然地写着自己的名字,嘟嘟有些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你的。孙处远远地朝她点头。
我的吗?嘟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的。孙处十分肯定地回答。
房子?嘟嘟把那张纸抱在胸口上,问。
对,房子。孙处把一支烟点上,回答。
嘟嘟于是就把贴在胸前的那张纸重新放在眼前仔细再看。
房子。
我的。
李嘟嘟的。
嘟嘟觉得一时间自己竟然激动得已经难以抑制了。
两室一厅。孙处用夹着烟的手朝她手里的那张纸点了点,说,明天拿着它到处里办相关手续。你大概还要准备八九万块钱的购房款。说完,孙处就吐出一口烟来,说,那天我在报纸上看见了一首诗,诗写得不错,我记住了其中的那么两句,诗里说,翻过去的就成了记忆,有的应该记起,有的应该忘记。嘟嘟,以前的事,翻过去了,不提了。哪些应该记起哪些应该忘记随个人的境遇吧。不过,我告诉你我的想法,你,我永远不会忘记。
孙处说完就起身往门口走去,他说我去退房子,这房子再没用了。
嘟嘟想跟他一起出门,可是坐在沙发上,她一时没能站起身来。
孙处走到房门口停住了脚步。他扭过头来问嘟嘟说我能拥抱你一下吗?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嘟嘟的心里有些恐慌,她连连摇头。
孙处说好吧,那就再见。说完,他就把身子转了过去。
孙处伸手拧动门把手的一瞬,嘟嘟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等等。她说。
孙处放下了拧动门把手的手,把身子转了过来。
嘟嘟紧赶几步走到了孙处的面前。
两个人同时朝对方伸出了双臂。
相拥的一刹那,孙处叫了一声嘟嘟,谢谢你!
嘟嘟也叫了一声孙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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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在学院房产处办完相关手续便急急忙忙地拿着房屋分配单要去看属于自己的那套住房。孙处见她慌慌张张地往外走,便提出来开车送她去,说那房子的所在位置离学院比较远。嘟嘟说不用,我有自行车,一会儿就到。临出门的时候,她给全体房产处的老师鞠了一躬,说太感谢你们了。房产处的工作人员就说别感谢我们,你感谢孙处就是了,为了你的房子,他大小领导找了无数趟。
找到了那栋楼,找到了那一层,核对了房号之后,嘟嘟便开始从兜里往外掏钥匙。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就开始了抖动,她想抑制这抖动,可是努力了几次没能做到。她摸摸索索地从兜里把钥匙掏出来,可钥匙却掉到了地上,捡起来,把它往锁孔里面插,可是几次她都没能把钥匙插到锁孔里面去。为了镇定一下自己,嘟嘟先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再用钥匙开门,可是那把门锁像是故意刁难她,死活就是不让钥匙往里钻。嘟嘟于是就开始在心里默默地祷告,她说锁啊锁,您老人家就行行好,让我把门打开吧,您知道我为了这套房子忍受了多少折磨吗?锁啊,求求您了,放行吧。念叨完,嘟嘟像是给门锁跪拜一样单膝跪地,把头和锁孔平行了,用眼睛瞄准了锁孔,锁像是被感动了,这才顺顺当当地插了进去。
打开了属于自己的那套房子,嘟嘟先是四处巡视了一遍,她用手摸了摸门窗,用手摸了摸墙壁,用手摸了摸上下水管,用手摸了摸电表的闸箱,之后见客厅里有一把施工时留下来的破梯子,她就把它放平了当椅子坐了下来,她像欣赏艺术品一样十分满足,十分欣慰地环顾着光秃秃的四壁,让满屋子里未干的泥浆味儿充斥在鼻子里,就这么独自地坐着,直坐到太阳落下了西山,直坐到月亮升到了天空的正中。
第二天,嘟嘟来到了鲜花店,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老爸和蕊蕊。老爸和蕊蕊听说单位给嘟嘟分配了住房便跟着她一起高兴了起来。李晨曦说祝贺你啊嘟嘟,苦尽甘来,你终于盼到曙光了。蕊蕊说大姐,有了自己的住房,你就没有点儿自己的想法?嘟嘟说自己的想法当然有,看你说的是哪方面。蕊蕊就把嘟嘟拽过去,小声跟嘟嘟说,这回你有自己的住房了,干脆你就还一个人过,离开那个老王得了,你看他那么大岁数,跟咱爸都差不多了。嘟嘟说她不想。蕊蕊问她为什么,你不嫌他大吗?嘟嘟说老王年龄是大了点,可是他的人品难得,你就说我刚跟他认识的时候老有人给他打匿名电话这件事吧,听有人说我作风有问题,经常勾引男人,说我是破鞋难道他不往心里去吗?不是,他听了那些话,心里也会不舒服,可是可贵的是能够继续相信我。在我还没有从那个神秘的匿名电话的阴影当中走出来的时候,他却先跟我说算了,别去管是什么人打来的电话了。也别去管他是怎么找到我的电话号码的了。至于电话里说你如何如何我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你,相信你的为人和品质,相信你的今后,这就足够了。嘟嘟说,通过这次离婚,我体会到人最重要的是人品,有了好人品,才会有幸福的生活。你再看老爸对方芳阿姨,有了老爸这么好的人品,方芳阿姨才会和死神擦肩而过,才会被那些个感人的故事从昏迷当中唤醒。
蕊蕊问她真想和老王结婚吗?
嘟嘟说嗯,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踏实。
嘟嘟得到住房之后需要交八九万块钱的购房款,因此她便到银行去办理了贷款手续。
老王知道了,埋怨了嘟嘟一句,问她有困难为什么不跟他说。之后就拿出了自己的存折,交给了嘟嘟。老王说,用我的钱把贷款还了,这样能减少很多利息。
老王的举动让嘟嘟很是感动,接过他手里的存折,她提出来要给老王写一个借据,说等自己攒够了钱再还给他。
老王回答说,攒够了钱?就你那一拿了工资,噌的一下就往商店里跑的人,你能攒住钱吗?都人到中年了,你也没攒够8万块,估计你下半辈子也攒不够了。所以,这借据就免了吧!
嘟嘟想了一想,觉得老王对自己的评价还真是一针见血。但是,嘟嘟决计一定要给老王写一份借据。钱攒多攒少,攒得快慢,那是性格问题。嘟嘟说,然而,写不写借据,那是人品问题。
取钱还了贷款,老王又张罗着给嘟嘟装修房子。老王的女儿王瑾和女婿田斌代理一家加拿大品牌的墙纸,因此,老王就把闺女和女婿叫了过来,让他们给嘟嘟阿姨设计设计。两个人来了之后,把墙纸的样板交给嘟嘟,请她挑选色调和花色,趁着这个空闲,老王的女儿王瑾便把老爸拉到了一边,悄声地问这装修谁出钱?老王说是他出钱。女儿就有些担心,问,行吗?你这么早就给嘟嘟阿姨花这么多钱,又是还贷款又是装修房子的,靠得住吗?万一今后要是不行了呢?没有万一。老王很肯定的,说,都不拿出点诚心来,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结果。再说,为我喜欢的人,付出什么我都舍得。听老爸说得如此肯定,老王的女儿王瑾就没再说什么。丈夫田斌跟嘟嘟阿姨商讨装修细节的时候,她只身站在了窗前,此时此刻,她的眼前浮现出了躺在病床上的妈妈的影子。她感觉到妈妈依然在拉着她和哥哥的手,妈妈依然在不住地叮嘱他们,将来一定要照顾好爸爸……如果哪一天,你爸爸给你们找到了新妈妈,你们千万不要刁难……
嘟嘟的房子装修得很简单,墙壁贴了壁纸,地面贴了瓷砖,整个工程下来没用几天时间,也没花多少钱。
房子装修完了之后,老王和嘟嘟就准备搬进去住。老王跟嘟嘟商量,之所以搬到嘟嘟那里去住,他是想给儿子王鹏一点点压力,让他独自生活,自己负担生活费,自己负担汽车的车贷。嘟嘟同意,说循序渐进地给他点压力对他将来有好处,因为你不可能永远养着他。
两个人商量好了,就开始收拾行李。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老王忽然停下了手,说有件事情要和嘟嘟商量一下。嘟嘟问什么事情。老王伸手从书柜里面拿出了已故妻子的照片,抚摸着,说,我想叫她,跟我一起走。嘟嘟没说什么,她从老王手里接过照片,很认真地看了看,擦去了镜框上的浮尘,之后很仔细地把它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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