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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鄱阳湖传奇(1)

(一)鄱湖三宝

明成祖朱棣登基不久,便计划由南京迁都北京,他认为北京的地理位置及各方面条件可立为天下“兴王之地”。

永乐元年(1403年)明成祖下诏,改北平为北京顺天府。通过心服大臣的精心研究,最后决定迁都,永乐五年(1407年)5月开始动工。在动工的前一年明成祖分派官员前往湖广、四川、江西、浙江、山西采集木料、石材。为了运输方便并着手对大运河进行疏浚。在此同时成祖下诏全国各府州县,不论贫富如有奇珍异宝者向皇上献宝,根据宝物的等级进行封赏,最高档珍奇宝物皇上钦点为进宝状元。因此,各地官民纷纷寻宝,希望升官发财。

吴城镇郊区住着一户人家,男主人姓范,名湖南,早在元末年间,战乱不息,他父亲从湖南迁移至吴城落户,落户后的第二年生下小湖南。范湖南为人忠厚老实,但很精明,11岁那年家里穷,父亲通过朋友介绍,把他送到豫章郡(南昌市)一家陈记珍宝行学徒,由于他的忠厚、老实、勤快,深得老板喜爱,除了干完每天的杂务,还学到了不少的知识,特别是珠宝行业的专业知识,小湖南学徒3年期满,他父亲准备接他回家,可是老板说:“范大哥,你儿子是块学艺的料,手脚勤快且忠诚老实,我和你商量把湖南再留在我身边做小朝奉,不过这不和前三年同,前3年是学徒,没有工钱,这3年我包吃包住,头年8担谷,第二年10担谷,三年12担谷,第一年一身单衣,一身夹衣,三年一身棉衣。湖南的父亲听后非常高兴,答应了老板让儿子留下,回家后告诉老伴,夫妻二人都很感谢老板。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后3年一晃又过去了,这年湖南的父亲接儿子回家过年,老板对小湖南说,你愿意长期在我店里做朝奉否?湖南望望父亲又望望老板,笑了笑说:老板,感谢您的好意,我还是回家去吧,回家后可帮助家里干点农活,照顾父母,间或做点小生意,如有看得上眼的好货,必定会送到老板这里来。陈老板确有点舍不得小湖南,无奈人各有志,免强不得。就这样范湖南随父回到了吴城老家,小湖南回家后一边帮助家里种田,晚上把在豫章从学徒到珠宝鉴定的经验作了较为详细的记载,现把这些记载的大、小纸片进行整理、归类,通过半年的努力,终于制成一本小册子,内面有瓷器、玉器、铜器、字画、杂件等几大类。农闲时走门串户,肩挑罗筐,灯草换鸡毛,看见好点的物件或买或用针头线脑、手帕、袜子交换。半年来湖南将所收来的古董分别包装好,捆成六大包,约400多斤,还收到6幅名人字画,8月间由父亲相伴搭快船前往豫章“陈记珍宝行”,陈老板见范湖南来了非常高兴,盛情款待,饭后打开包装,内面的各类古董深得陈老板喜爱,特别几幅名人字画,陈老板经过騐看作价,共计白银460两,陈老板问湖南说,这个价位可以吗?湖南说,其他什么都差不多,就是字画低了点,不过我有今天也是老板的栽培,就这样算了,当然陈老板也知道范湖南是个精灵鬼,又是他手把手教大的,他懂行情,最后说,湖南,我们师徒如父子,你初次做生意也艰难,这次总价位不破整数按500两付款,范湖南说:师父,那我可认真了,还是按你头里说的数吧,陈老板坚持按500两银子付了。

范家父子回到家里万分高兴,他父亲劳累了半生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小湖南仅用半年多的时间收购,且成本价计算只有40两银子,心想做这种古董生意利润达10倍以上,范湖南高兴得一夜未合眼。此后,湖南更大胆地收购、交换各种古董,几年间渐渐发了财,鄱阳湖畔有句俗语“小小成本挣大钱”。湖南和他父亲商量,准备在吴城镇开一家古董店,父亲也同意,店名为“范记古董店”。

开店后第二年湖南便成了家,婚后连生3子,大儿子春桂,二儿子秋桂,三儿子冬桂,老大为人诚实稳重;老二精明能干;老三憨厚,言语不多,范湖南因家道逐渐兴旺,在吴城做了3幢房屋,范记的古董生意越做越旺,儿子长大后分别都让他们念书,老大成人后跟着父亲坐店,老二在吴城开了间绸缎店,生意也很好,老三最小,他20岁成婚取妻黄氏,名姣娥。每年老大、老二年边都向父亲报喜,老二绸缎店今年赚了几多银子,老大跟着父亲坐店赚了几多银子。年三十夜晚上烤岁火老大和老二都要互相吹捧,为家里赚了几多银子,老三性拙,读书又不用功,父亲想把他培养成材,希望将来能考个功名,谋个一官半职,可他不争气,读书读到20岁连个秀才都未考上,他的爷爷被他活活气死了,父亲还忍气吞声叫他明年再考,他自己不愿读书,妻子跟着受气,时间一年年过去,到26岁时,冬桂不但没考上秀才,而且还卖孬、撒娇,他说,如果再要逼我读书,我就寻死跳湖,全家真拿他没办法,只得由他。

这年过了元宵,全家计划新一年的打算。老三从来没做过生意,更没出过远门,兄弟3人中两个哥哥都会做生意赚钱,唯独老小吃冤枉,既不会读书又不会做生意,两位嫂子常常冷言冷语,娇娥听后经常暗暗流泪,冬桂看着自己的老婆常被两位嫂子欺负,心里也不好受,下决心也到外面去做生意,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妻子,妻子看他语言不多,从未出过远门,心里舍不得丈夫,怕他外出照顾不了自己,话虽如此,还是考虑在家受气不如放大胆到外面见世面碰运气,他夫妻两商量了一天一夜,还没个结果,又说做茶叶生意,又说跟人合伙做木材生意,没个头绪,晚上娇娥拿出自己的私房钱,300两银子给冬桂做本钱,又包了一包散碎银子做路费,一切应用之物备齐,半夜里老三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用脚拨了拨娇娥说:娇娥你说到底做什么生意,娇娥这几天好辛苦,没睡好觉,她不耐烦地说:“莫拨”,老三愰然大悟,心想我老婆叫我做“莫拨”的生意,便牢记在心。

第二天,天未亮便动身,出门做生意,饿了吃饭,吃点心,夜了宿店,遇水坐船,这样走了好多天,一路上观望外面的世界多么新奇,有时还哼着小曲,心想比在家读死书快乐多了,像是出笼的小鸟,忘记自己是出门做生意,一天走到一集镇,觉得腹中饥饿,便找一餐馆坐下吃饭,在吃饭时,外面进来一大汉,身上背着鱼篓,也进店吃饭,他放下鱼篓,旁边来了一群小孩,手拿竹棍拨那鱼篓里的动物,那大汉看见喝道:“莫拨。”小孩子被那汉子大吼一声吓跑了,这一声喊不打紧,却惊动了旁边吃饭的范老三,老三连忙跑过去看着鱼篓里的动物说:这就是“莫拨”?那汉道:“唔”!老三接着说:你这只“莫拨”卖啵,那汉子看了看老三,见他四方脸,白皮肤,书呆子相,便道:你想买吗?老三说当然想买,你要卖几多钱,那汉子说,我这莫拨要卖好贵的价钱,老三把300两银子往桌上一放说:我就这些钱,你看可卖否?那汉子提了提包果觉得很沉,心想今天碰见个头号傻瓜,我要发财了,这布包内少说也有二三百两银子,那汉子说:好吧,算你走运,我把这只莫拨卖给你,老三拿过鱼篓说:几个小的不要,只要这只大的,不过这鱼篓要给我,那汉子连说可以,可以,边说边将几个小的拿出来,连同老三的300两银子拿走了,在场的人好奇地问,那位客官,你花那么多银子买这个大乌龟做什么,老三说这不是乌龟,是“莫拨”,众人大笑一哄而散,老三也背起鱼篓准备走人,店老板拉着老三,你把饭账结了再走,老三摸摸身边散银全用光了,连说对不起,下次拿钱来结账。店老板喝道:好不晓事的呆子,300两银子买个乌龟,现在连饭账都无钱结,你把这只乌龟放在这里,等拿了钱再取,边说边拿鱼篓,老三怒目园睁,猛喝一声说好可恶的店家,还想强要我的“莫拨”,我打死你,说着便挥拳打倒店小二,老板见状叫来几人将老三扭住,正在这时对门豆腐店内一对老人前来劝架,见老三虽是书呆子样,但还有些力气,他二人便对餐馆老板说:这顿饭钱我结账,这小哥到我店去消消气,喝杯茶,老三正在为难时遇到好人,他很是感激,随即便到豆腐店内坐下。

豆腐店老板姓王,大家称他们王师傅、王师母。这时二老问老三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家里几口人,老三全部说了,王师傅打开篓盖,看见内面确实是一个乌龟,王师傅深情地说:老三呀,你确是个书呆子,就这么个乌龟,不过个头大些,可能有3斤多吧?你竟用300两银子买下,那位卖乌龟的人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银子,说着把乌龟捉出来,老三叫王师傅,不要乱动我的莫拨,王师傅笑着说:人要吃东西,这乌龟也要吃东西,我把它放在后面天井内,它个头这么大四周的墙围得很牢固,跑不出去,等你家里什么时候来接你,什么时候一起把它带走。就这样先把莫拨安置好,再和老三说:你在旁边一间厢房住,早上起床和我打个下手,下午给我磨豆腐,我每天做30斤豆子的豆腐,足可养活爷三生活。老三也只有这样,无奈地点点头。一来二去老三这个憨宝不知不觉快到端午节,这天上午王师傅把一天营生都完成了,吃了午饭休息,忽然来了两位客人,一老一少,老的约50多岁,少的30左右,进门就说来两碗豆腐脑,王师傅忙迎上前说,对不起,豆腐脑卖完了,那年老的说,急赶路口渴得很,老三说:王师傅我们给西头赵老板的两碗豆腐脑,他没来拿去,可能是不要或忘记了,给这两位客官吃算了,王师傅一拍大腿说:“嗨”我怎么忘了呢?老三端过来给他们吃,这两人吃完豆腐付了钱,对王师傅说,老板你们这里有什么古董或其他什么值钱的东西卖啵!王师傅笑了笑,我一个豆腐店,就为了混口饭吃,那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位年老的客人东张西望,他看见后屋有一天井,急走过去一看,心里一惊,看见老三的大乌龟在天井内吃豆腐渣,喝豆腐水,他问王师傅,你天井里的那只乌龟卖吗?王师傅说:不是我的,是我伙计范冬桂的,这时老三正和门口的街邻聊天,听见王师傅叫他,赶忙走过来,王师傅指着那位老年客人说,他要买你的“莫拨”你卖啵?老三说我本是做生意,价格合适可以卖。这位客人姓徐,是江湖上有名的珠宝商,他10多岁跟随父亲走南闯北,遍识天下奇珍、异宝,这次有幸他父子俩经过这里发现这只龟,徐师傅要把龟捉到手中看,老三同意了。徐师傅将龟捉在手中细细观看,只见它两眼放金光,全身长出绿色毛发,脚粗呈竭黑色,不竟脱口而出说:真是好东西,世间少有。徐对老三说:晚上在对门酒店喝酒商量价格。王师傅在旁把这些情况看在眼里,等两人走后,他把通往天井的后门锁好,对老三说,可能这只龟是个好宝贝,千万不要便宜卖掉了,老三点点头说,价格不合适决不卖给他们,并对王师傅说请把镇上的张绅士请来,一是作公证人,二是在谈价格时打打圆场。王师傅想我以为老三是十足的呆子,真看不出他做生意还一套一套的。

晚上,酒店里满桌盛宴,张绅士和老三上坐,旁边王师傅,下坐是东道主徐氏父子,老三不言不语低头猛吃,张绅士和王师傅望了望老三的吃相,老三只管吃,毫不理会其他人吃没吃,他吃饱喝足后,抹抹嘴说:吃好了,你们慢吃。徐老师傅见老三吃完了,问老三范老板,你的那只龟啊,是“莫拨”要卖多少钱,老三不做声,徐老板又说:你货主不出价我们怎么好定价,老三微微一笑,伸出5个指头,徐老板说,500两。老三摇摇头,他又说要5000两,老三还是摇摇头,徐老板急了,他儿子跟他说,爹爹不能再升价,他父亲不理会,接着说难道你要50000两,老三点点头。徐的儿子大声说:我们不要了,遇到这么个狠主,他爹用眼使劲瞪了儿子一眼,对老三说能少一点吗?老三摇摇头,准备回豆腐店,徐老板看老三很像生意老手,是不肯让价,只得当场拍板定了下来,并草拟了一份协议互不反悔,双方签了字,并请张绅士以中保人身份签了字,豆腐店的王老板以经场人的身份签了字,决定3天后拿钱提货,并付定金500两。回到豆腐店,王老板对老三说:我的天啊,你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场的人都认为500两升到5000两足够,哪知你还摇头,张绅士也担心生意做不成,结果那父子还真要了,当场签约,还付了500两定金,老三不慌不忙地说:我看那老头一双贪图的眼睛,知道他非买不可,所以踩脚不移要50000两,我父亲和大哥每年做生意最多赚了30000多两,我非要赚上四万、五万,你和张绅士帮了忙我会重谢的。

第三天,徐氏父子带了两个帮手前来提货,首先看那只龟,并拿了一个通孔的大铁盒子,老三叫王老板把张绅士请来当面点钱验货,徐氏父子在钱庄里提了50桶银子,每桶一仟两,共计50000两纹银,当场货款两清。老三非常高兴,心想我第一次出门赚的钱比父亲和大哥一年的钱还多,这次我老婆一定高兴,再不会受人家的气吧!

再说徐氏父子买了一个大乌龟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大江南北,做珠宝生意的各大老板消息非常灵通,都想来见识这只龟,到底是只什么样的怪龟,其中范湖南父子从南京赶到豫章郡,听说那位卖龟的人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忠厚老实,实际上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范湖南心想莫不是我的老三吧,老三出门做生意没告诉我。我必须找到徐氏父子看到那只龟,再了解情况。结果在豫章东大街找到了徐记珠宝斋,和徐老板见了面,原来徐老板叫徐明德,做珠宝生意在江南很有些名气,范湖南比徐明德大3岁,明德称他老哥,关系都还好,湖南看过那只大龟后,对他说,这次你要赚大钱,同时问清了那个年轻人的模样和住址,带着老大连忙赶到老三住的豆腐店,王师傅说:老三叫了一号船到南京找父亲和大哥,他拿出一桶银子,100两给张绅士,900两送给我表示感谢,剩下的全部装船带走了。湖南只有另叫一号快船去追老三,出鄱湖进长江一直追到南京,到处打听老三的下落,可是江湖之大,人海茫茫无处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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