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回神时,再探竹园,白衣已安然入睡,嘴角余一抹笑意,可见安眠。
红衣停留片刻,乘风归去。
夜晚凉夏微风浅拂,悉索叶声传来,翌日晨时思君不见君,空余庭院白衣玉立,南嫀藏于暗处,默默观之。
“殿下,该喝药了。”许久,稚嫩丫头端一药碗而来,清浅药香随风而至,掠过佼人身旁时,却倏尔瞳孔微张,丝丝怒气呈现眸底。
抬手一挥,影息领命而去。
就这一稍息片刻,丫头已行至赭凉身旁,赭凉回神正欲接过,一片嫩叶势不可挡将药碗击破,破碎之声清脆透明。
屋中女子闻声询问,丫头慌忙跪地:“殿下恕罪。”
却终究无事于补,一队将士齐整而来,领头之人正是镇守边界之大将军杨勤,满面肃穆。
行至竹园,拱手行礼:“杨勤见过沉国殿下。”
复又挥手,上前两人将那丫头绑了起来。
赭凉蹙眉,仅凭听觉知晓发生何事,出声询问:“将军这是何意?”
“殿下有所不知,今晨末将收到消息,说殿下身边女婢有不轨之心,殿下若是不信,可叫大夫将这药汤验上一验,方知末将所言。”一丝不苟之声仿若如此,丫头闻言脸上惊慌一闪而过,无奈双手被缚,嘴唇被堵,不得它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赭凉闻言神情一怔,默然无语。
此时,屋内女子心头不安,扶着墙壁艰难而出,瞧此阵势,脸色略暗,心知事情败露。
“不必验了。”黯然言道。
一语毕,暗处佼人嘴角蓦然勾起了一抹冷笑,询问身后归来身影:“影息可还觉得公子裳嫣乃赭凉心上人也?”
“陛下先见。”影息回道。
药汤本是明目良药,偏又混入一味相克药材,令汤药变味,实为毒药,深入肺腑,失明者服用久之,可致双目永久失明,药石无医。
公子裳嫣之目的,于南嫀来说,昭然若揭。
而赭凉之无语,只怕是早已知晓,只是念及往昔交情,听之任之。
公子裳嫣妄想留住赭凉,不过想想而已。
叹只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却不过最终,稚嫩丫头随军而去,公子裳嫣无能为力,赭凉无言,朦胧视野处,仿佛看见南嫀归来,却终归摸索着进了屋中,只余白衣身影落寞庭院,垂眸暗伤。
而此时南山脚下,杨勤恭敬单膝跪地:“赭凉殿下之失实乃末将之过,末将死罪,请陛下责罚。”面容似有愧意。
南嫀却是任其跪之,实是杨勤此人若不受罚,心头总归不适,南嫀深知此人,故未叫起。
只言道:“杨将军孤寒多年,今日一事亦出乎众人意料,不怪。”
“此言差矣!陛下。”然他却是目不斜视,直言否定。
稍许又道:“若今日不是陛下告知,末将尚且被蒙鼓中,他日若是沉国使臣来访,定不罢休,必将因末将之失断了两国友好之意,届时末将沦为千古罪人,实在无颜面见陛下。末将恳请陛下责罚,以平末将心头之愧!”
“求陛下责罚!”未言时,周围将士齐齐跪地高喊,南嫀眸底可见欣慰。
终是躬身扶之而起:“如此,杨将军便替本王守住这大周边界,带好手下将士,以示惩罚,本王定期检查,如何?”
“……臣,遵旨。”犹豫再三,杨勤应下,将士起,
而稚嫩丫头立于一旁,早已惊慌失措,只因若是公子裳嫣书信沉国公子一族,看在其面子之上,稚嫩丫头方可躲过一劫。
可若大周女帝在此,事无回转余地。
两国皆知,女帝在位八年,所下命令,从无收回一说,即便害赭凉之人乃其表妹,其母母族一脉。
大沉君王亦不会与女帝相抗,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丫头,女帝未牵连公子裳嫣公子一族已算仁慈。
转眸时,杨勤视之犹如死物,眸中厌恶一闪而过,将士得令押之往后山走去,稚嫩丫头恐而无奈。
事至此处,怨不得他人。
可此事却也正好给了南嫀契机,稍晚,杨勤返至竹园,带几名将士,两名清秀女子而来。
竹园却是清冷异常,屋门紧闭,全然不似人气所在。
而下一刻,诡异幽幽蔓延开来,南嫀首感不妥,急命众人退后。
不一会儿,肉眼可视处,虫蚁遍布,却局限于竹园地表之内。
众人大惊,影息护其身前,回眸示意。
南嫀拧眉相视,目光透过竹园缝隙看去,里头却是安然一片,心中蓦然一紧,似想到什么般,刹那间杀意横生,身影已经置身其中。
影息大惊欲上前护之,南嫀抬手示意,虫蚁却仿若找到可食之源纷纷围拢。
渐渐地,密密麻麻的陋物遍布衣裙之上,似有血迹渗出。
然此时南嫀已至屋门前,推门而进,身上陋物纷纷掉落,化作血水,从缝隙中滴落疆土。
只是此时,她的脸色已成苍白,唇色乌黑,倚着竹壁堪堪稳住身子。
打眼望去,竹床边,赭凉安然而睡,脸色不正常的苍白。
公子裳嫣坐于床沿,依旧如飞仙般明媚照人,却是闻声看来,眸底讶然一闪而过。
“竟还真有不怕死之人。”似是呢喃,然嘴角闲闲笑意。
而屋外等待众人焦急不已,只是垂眸时,杨勤蓦然想起一事,连忙吩咐人去寻黑蛇来,却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屋内毫无动静。
影息眼眸微暗,脚下步伐刚动便被身旁人制止,杨勤拧眉劝告:“影护卫稍等片刻,黑蛇一至,虫蚁之阵自然不攻而破,况且南山黑蛇遍布,不难找寻,影护卫且不可慌乱以致违背陛下命令。”
只是话语落下之时,又忽闻幽琴声起,屋内重物倒地,待众人不解之时,身后却忽然黑压压一片,悉悉索索之声尤为刺耳。
回身察之,只余大惊。
黑蛇汹涌而来,势不可挡,杨勤慌忙回神携影息等人退至它处,黑蛇直直的奔入竹园之中,所过之处,虫蚁皆避。
屋内幽琴未停,却渐渐的,时断时续。
作者的话: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当真!